韩路收到方灵的消息时，当场就懵了。

分手？

为什么突然就要分手？

他做错了什么吗？

这几天因为莫清明的事，他精神不大好，一方面是自责着，一方面是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莫清明已经出事了，一切都是因为他。

如果当时留在那儿的是他，不是莫清明，或许现在他至多是对父亲当年的风流任性感到怨恨，或者说对于父亲当年明明有心上人，不主动争取，留下一个炸弹，现在来炸他和他母亲而感到气愤……

而不是像现在。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该拿什么去赔偿莫清明呢？

恐怕配上他这辈子，他都没办法让莫清明过上他想要的日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

如果当初，父亲没有在外面留下风流债，那现在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是他的父亲，他的亲生父亲毁了他、毁了他母亲，还殃及莫清明。

而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而方灵这一句分手，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现在难以接受，连身边仅剩的方灵都要离他而去。

深夜十二点多，他拨通了这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你……有什么事吗？”许久，电话才被接起，电话那头的女声，听着好像没什么精神，似乎是刚哭过，声音还有不同于往常的鼻音。

“灵灵……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韩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说话，“我一个人扛不住啊……”

“……”电话那头没有响应，在长久的沉默中，少女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韩路，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

“如果……如果当时不是我买的啤酒，如果当时不是我说的要吃火锅，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方灵很少哭，但这一次，她真的撑不住了，“你知道吗？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你和夏至，莫清明……那是你的好兄弟，是夏至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喜欢到这种程度的人……”

“这些都不是因为你，这些都是因为我，你别想太多，别离开我，好吗？”韩路喉咙紧了紧，眼泪好像要夺眶而出，但他忍住了。

“不好……”方灵呜呜咽咽地说着：“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夏至跟莫清明在一起时，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在她和莫清明在一起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只要一想到那样好看的笑容，因为她而消散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夏至知道这件事时的表情。

会是失望……怨恨……还是什么呢？

“灵灵……”韩路感觉自己快要说不出话了。

她说的这些，让他的罪恶感更深了。

但是方灵还是认为，这件是因为她买的那一打啤酒。

但是不是。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啊……

“不要离开我……好吗？”

四天了，夏至还是没收到莫清明的任何消息。

这让她忍不住有些焦急。

心里好像多了几分说不明白的急躁感，莫清明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这日中午，方灵来找她了。

“诶……灵灵？”夏至打开门的一刹那，有些惊讶，还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是莫清明呢！她赶忙拉着方灵走进屋子，“你怎么来了呀？”

“嗯……”这几天天气特别好，寒冬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很是舒适，“莫清明不是回家了吗？我来陪陪你呀！”

她轻声笑笑，跟着夏至坐在沙发上，“怎么，不欢迎吗？”

“怎么会呢？”夏至笑着摆摆手，“这也快过年了，莫清明这么多天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夏至担忧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人，有什么事怎么急成这样，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又一次拨通莫清明的手机。

“喂？”

不同往日的是，莫清明这次接电话了。

但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声。

夏至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她迟疑地又看了看手机里的号码，没错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好，那个，手机的主人在吗？”

她回过神，轻声问道。

她心里突然很慌。

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好受。

莫清明的电话，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子接的？

莫清明家里，有什么妹妹吗？

这个声音……听着也不像是他妈妈或者后妈啊……

“哦，你说学长吗？”手机里传来浅浅的女生，夏至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他正在做饭哦，怎么了，有事吗？”

“你……你是谁？”夏至心里直打鼓。

这个女声，怎么听着有点像杨梓霖的。

坐在夏至身边的方灵心一惊，韩路昨天刚跟她说的，莫清明的打算，现在就开始了吗？

她到了杯凉开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悄悄看着夏至的表情，方灵思考着对策。

“我？”手机的女声轻轻地笑了一会，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学姐，我是梓霖啊，我是……学长的现任女友啊！”

现任女友……？

夏至听着她的话，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

什么现任女友……如果杨梓霖是莫清明的现任女友，那她算什么？

“哦，学姐，学长还没跟你说吧？”杨梓霖的声音好像颇为得意，“其实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现在我们就在学长老家，见家长哦！只不过……之前学长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跟你说分手……嗯，所以现在我跟你说就好了！”

“这……”夏至不敢相信地长大了嘴，她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道：“这不可能！莫清明他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可能？”杨梓霖笑出声，不同于刚刚那种轻声的笑现在，她笑得挺得意，“学姐，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学长怎么会喜欢你呢？他或许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他喜欢我。”

夏至被她这话弄得有些缓不过神。

方灵看着夏至震惊的神情，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伸手握住她的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不信。”夏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冷冷地说道：“除非，他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