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天晚上我们才聊过天呢!他说他们复习的进度挺快的,每天都要做好多题,还问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陈子渊丝毫没注意到夏至的情绪变化,兴致勃勃地说道:“他这人话不多,但是句句精辟,要不是你跟我说他是高三的,我还以为他是大三的呢!”
夏至听着,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他根本没给她发消息。
她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有感觉。
他们俩,走不远了。
莫清明将近一个星期没跟她练习,倒是跟陈子渊聊得挺开心的。
她自嘲一笑,也是,这个社会,谁不是手机不离身,哪儿会有人一直不看手机的呢?
不过是不想理她而已。
深呼吸一下,夏至拿起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开始给陈子渊上课。
“阿嚏——”另一边,正在做题的莫清明突然打了喷嚏。
“一声想二声骂,小明,看了是有人在想你哦!”韩路做着题,正闹心着,突然听到莫清明打了个喷嚏,便调侃出声。
紧接着,莫清明又打了喷嚏。
他凉凉地看了韩路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看了看。
上次他是想给夏至打电话的。
但想想,联系到韩路说的,夏至精神状态不大好——
夏至不是那种有什么事都往外说的人,所以方灵之所以能知道夏至精神状态不大好,一定是不是听夏至说的。
而s市,既认识夏至,又认识方灵的人,也只有方树了。
这么一想,可能这一切都是方树跟方灵说的。虽然他也担心夏至的身体状况,但一想到那边有个方树在夏至身边操心着她的事,他心里就各种不舒服。
他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出现,夏至会跟方树在一起的吧?
方树长得也不差,虽然偶尔会骂人,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
虽然他坚信,夏至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必然不会跟方树发生什么。
可是他还是不舒服。
就如奶茶店老板娘所言,在他出现以前,她一直觉得夏至会跟方树在一起。
所以,可能他才是那个多余的吧?
原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夏至现在的情况,只是想想,还是罢了。
她身边有方树照料着她,哪儿能出什么事呢?
“小明啊,你真没跟你家学姐吵架?”韩路试探性地问了问,想起方灵所言,夏至好像一直很不开心,但据她了解,夏至不是那种会因为生病就不开心的人,所以必然是出了什么事。
而夏至此人,除了莫清明,还能在哪方面出事?
莫清明看了韩路一眼,没说话。
“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听到你跟你家学姐打电话了耶……”韩路继续说着,见莫清明还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这……你这么冷落人家女孩子,是会失去她的。”
他以一个情场老手的角度分析,女孩子都接受不了被冷落的。
外面阳光正好,只是有簌簌秋风吹过,依稀能听到落叶的声音。
韩路想了想,还是劝道:“你家学姐肯定在等你给她关心她呢,你确定不打个电话问问?”
“别多管闲事了。”莫清明头也没抬,认真做着题。
表面上无动于衷,事实上心里却是暗潮汹涌。
她会生气吗?
会的吧?
现在打电话给她,有什么意义吗?
周日周一发的烧,这会儿都周六了,明明知道她生病了,还是隔了这么久没关心她……
她怕是失望至极吧?
莫清明看着面前的数学卷子,心情好像低落到谷底。
好像外面的暖阳,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大概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办吧?
他很想跑到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却幻想着能保护她,能让她不再受苦……
莫清明觉得,自己可真是痴心妄想。
现在可能唯有好好读书,才有机会好好照顾她吧?
莫清明根本不懂,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只不过是想要一份安全感。
自己跟别人联系,却不跟她练习,明知道她生病了,还不关心一下,这之后让一个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的人步步后退。
他只是想好好照顾她,却不知,自己现在离她越来越远了。
夜晚,莫清明终于还是给夏至打电话了。
那边的夏至正在做题,久违的铃声响起,她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那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隔了将近一个星期,感情会拉开多远呢?
恐怕不再是这几百公里的距离了吧?
“喂?”久久,夏至才接起电话,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耳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互相沉默着。
“学姐。”莫清明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你……”
“有什么事吗?”不等莫清明说完,夏至声音有些冷,直直说道:“没事我就挂了,在忙。”
“……”莫清明被她的话一噎,沉默了一会,才道:“有事。”
“什么事?”夏至一边看着桌上的课本,一边敷衍地问道。
虽然态度十分敷衍,一门心思却不在眼前的课本上。
不过是佯装不在意,呛他罢了。
“学姐……”莫清明咽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挺好的,秋高气爽。”夏至随意地应了一句,不再像往常,一接起莫清明的电话就往宿舍外走。
“哦……”莫清明应了一声,而后问道:“天气转凉了,衣服够穿吗?”
“嗯,还行。”夏至想起了那日李思瑶递给她的那件长款黑色羽绒服,那红白相间的小花好像在记忆里被牢牢刻着,刺眼极了。
刺眼得……让她想骂人。
“……”莫清明不知道怎么关心她,此刻只能看着手机,呆住。
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还有什么事吗?”夏至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却是在砰砰跳,生怕莫清明又一次挂了电话。
“……你现在,怎么样了?”莫清明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夏至一听,恍若隔世。
原来已经一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