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配不上你?”虞幕轻轻的开口,沈临渊皱了皱眉,他的声音似乎都充斥着寒气,沈临渊一听十分的不舒服。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沈临渊反问道,没来由的觉得眼前的虞幕十分的搞笑,不过虞幕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视线并没有集中在沈临渊身上。
扶桑进去界中界已经有一会儿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当年北天君与我父君定下仙约,如今你成年了,自然该与我回凌源殿,配得上配不上你都得和我回去。”虞幕面色发寒,沈临渊离他却更近一步。
“你以为,当年我父君死了,如今我还能这样和你说话是为什么?”沈临渊怒极反笑,颛顼这一家人的认知,简直十分可笑。
虞幕没有理会沈临渊,一挥手,桓无从身上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神界的星罗阁,我的聘礼。”
跟在虞幕后面的天兵,许多不知旧事,对看沈临渊的眼神中充满了艳羡。
星罗阁是什么地方,神界奇珍异宝,皆藏于此。
“听闻当年笛曰也是被你放在星罗阁?”沈临渊扫了虞幕一眼,虞幕十分平静,但是以沈临渊对虞幕的了解此时此刻虞幕已经不耐烦了。
虞幕无尽的时间可以任意分配,但是面对沈临渊,他就不再是他自己,暴躁,易怒,能忍下片刻的平静已经是他的极限。
沈临渊还在思考要如何脱身。
“你觉得,你那些强盗行径拿来的东西,我看得上吗?”
果不其然,虞幕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
“你当年不愿意娶我,所以毁了整个涯安境,如今又那个星罗阁来哄我,虞幕,你是觉得我前些年慵懒,修炼不成,所以你脑子也跟着没长进啊。”沈临渊凑近虞幕,低声说道。
虞幕这时候脸上像凝了一层霜,看起来十分可怖。
偏偏沈临渊像是没感觉一样,大笑着回到阿穆身边。
眼角笑出两滴晶莹的泪滴。
“师父,你不喜欢他吗?”
这时候沈临渊的小徒弟顾了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
“嗯,不仅不喜欢,还十分憎恶。”沈临渊点点头,摸了摸自己小徒弟的脑袋,然后十分认真的对他说。
顾了像是受教了一般,也跟着点点头,闭着眼睛,拿出自己的天命盘,拨弄了两下,十分老成的对沈临渊说:“师父,弟子替你算过了,此人心胸狭隘,仕途无望,而且……”
沈临渊等待着顾了的下文,“而且什么?”
顾了咬了咬嘴唇,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然后拉长了声音说道:“师父,这人嫁不得,你看他神色如此阴翳,此人恐怕将来积郁成疾,有短命之忧。”
沈临渊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原来天命族的小徒弟,还是个妙人。
虞幕明显听到了沈临渊和顾了的对话,但是仔细一看,顾了虽然穿着怪异,但是圆圆的脸加上圆圆的眼睛,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爱又天真的稚子。
他好歹是凌源殿的主人,神界太子,总不能当众斥责一个孩子吧,那不符合虞幕殿下的身份。
不过,桓无就不同了,这位凌源殿的第一高手,多年来注重修为,所以对于某些方面就有所懈怠,于是在顾了骨碌碌的转着大眼睛,十分天真无邪的望着虞幕,十分为难的时候,桓无脸色一黑:“黄口小儿竟敢对殿下无礼?”
沈临渊一把将顾了揽到自己身后,大喝道:“桓无神君当着我的面对我徒弟大吼大叫算是对我有礼?”
沈临渊这时候对着个小徒弟十分满意,顾了也不甘示弱,偷偷从沈临渊身后探出头,带着小脾气说道:“哼,师父,他们那么凶,你赶他们走吧,你又不是非他不嫁。”
索魂和阿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于是两个人从后面拍了拍顾了的肩膀,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既然是你的徒弟,就要教养好了。”
虞幕脸色一黑,对沈临渊说道。
“今天才入门的小徒弟,没来得传道授业解惑。”沈临渊抱着手臂,淡淡道,其实心里十分开心,这个小徒弟,真正和她站在一边的时候,还是个十分得力的徒弟。
但是表面上沈临渊还是不能太嘚瑟,转身拍了拍顾了的小圆脸,拉长了声音说:“了了啊,这可是如今神界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短命呢,而且仕途也算是也是好得很呐,你可别仗着你在人界算过几天命就在这里放肆。”
这时候顾了圆圆的脸就皱成了一团,“师父,你可不能看中了他暂时的表象就这样诓我,他这种面相我看多了。”
顾了叹了一口气,在沈临渊能看到的角度露出一抹狡黠,然后又不屑的看着沈临渊,像是沈临渊方才那副说辞真的是为了诓他才说的。
于是沈临渊站直身子,认真的看着虞幕,“如今我们也不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反正你们颛顼家一向不要脸,我即便是骂你,你假装听不见,我也不能一再提醒你,既然如此,我家徒儿又担忧师父,我就不得不和你说明白了。”沈临渊一顿,虞幕知道沈临渊肯定没好话。
当年他见沈临渊不多,连话都没怎么说上两句,只知道当年的昆仑君在共工治水的过程中献策有功,其时沈临渊尚且年幼,便名满神界。真正与她离得近,多说几句话,还是在南天门那里处决她的时候,不过如今和沈临渊斗嘴,他竟然占不到上风。
不过,沈临渊果然没让虞幕失望。
只听她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我共工家的姑娘,生生世世不与颛顼家结亲。”
阿穆和索魂瞬间松了一口气。
“你想清楚了?”
虞幕脸上露出一抹阴骘的笑意。
沈临渊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你以为你父君死了,这仙约就算结束了?你问过我和我父君答应了吗?”
沈临渊的眼神就落在虞幕的笑容之上。
不过这也激起了沈临渊的怒气,颛顼和虞幕,你们欺人太甚。
“虞幕,这仙约存在与否与我何干,就算这仙约真的是天命,我铁了心不应,虞幕,你何德何能,能让我今生宁愿逆天也不愿意嫁你。”
沈临渊真的觉得可笑,不仅虞幕可笑,她自己也可笑,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把她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她是共工独女,昆仑之君,这群人就以为她该遭受这样的屈辱吗?
阿穆离得最近,感受到沈临渊浓烈的悲哀。
“沈临渊,你不要后悔!”
虞幕平静的看着沈临渊的脸,那张脸上尽是讽刺,脖子处的青筋露了出来,这时候虞幕才笑道,娶不娶沈临渊,其实又关他什么事呢,他这次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虞幕一拂衣袖,看向沈临渊的眼中意味不明,像看一个可笑的猎物,迟早都会落在他的手中。
“沈临渊!”
这一声从界中界传来,叫的是沈临渊,不是共工临渊。
虞幕手抬了抬,一行人脚步停了下来,虞幕饶有兴致的看向沈临渊。
这时候一个人已经从界中界奔了出来。
沈临渊睁大了眼睛,因为眼前这个人,他没带面具。
也不再是一袭玄衣。
沈临渊清楚的看见扶桑额头的那道疤痕。
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他额间添了这道疤痕?
“沈临渊,我要娶你!”
沈临渊怔怔的拦着乘风而来的那个人,迎着风,脸上的线条却柔和得难以置信,他落在她的身边,告诉她,沈临渊,我要娶你。
虞幕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只是转身而去的背影十分的冷硬,在沈临渊看不到的那一瞬间,再次变得阴翳。
沈临渊是什么,是他用尽心机踩进尘埃里的,但是即便在尘埃里,她还是抖抖灰尘,站了起来,而且挺直了腰杆,和她叫嚣。
就算他虞幕在怎么糟践她、践踏她都可以,只要仙约还在,沈临渊就永远是她凌源殿的女主人,就算他不认可那也没关系,只要仙约还在。
“殿下,天帝陛下那里?”
桓无顶着虞幕身上的寒霜,问道。
“她以为结束就结束了吗?”虞幕冷笑道。
而这一边,沈临渊片刻便回过神来,看着扶桑,“相柳如何?”
阿穆等人还等待着扶桑的下文,就连扶桑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是有下文的。
但是沈临渊回国神来之后就变得十分急切,她在外面和虞幕胶着那么久,界中界一直没有人出来那界中界里一定出现了问题。
于是,摘下面具的扶桑,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沈临渊急切的往界中界赶,扶桑走进界中界,又变成了一身玄衣。
“如何了?”沈临渊一进来就看见相柳正在为自己斟酒,除了脸色白了一点,一切与平常无异。
扶桑走到相柳身边,夺过他的酒杯。
沈临渊这时候才注意到虞幕没有在,四处看看后问道:“禾戮去哪儿了?”
“北极麟。”扶桑淡淡的答,但是扶桑躲过想留手中的酒后,相柳嘴边竟然溢出一丝血,饶是他擦得在迅速,沈临渊也发现了端倪,神色越加凝重。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