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看着地上那深深的痕迹,目光一转,落到一旁昏晕过去的小厮脸上的鞭痕和血迹,心中一颤:“凤淼淼,你敢当众行凶!”
凤淼淼却是冷笑了一声,素手将手中的鞭子慢慢的折起,缓步上前,走到王平的面前,红唇微扬,溢出冷笑的同时,却是抬手,一个巴掌的抽了过去。
掌心发麻的凤淼淼,身形未动的站在那边,看着被她抽倒在地的王平,唇角的冷笑并散去,只是冰冷道:“我想,以王家少爷的品性,想必是不愿用抽过奴才的鞭子在落在自己身上的!看在你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你的所想,我自然要照顾一二!”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凤淼淼说完,还没走到一旁坐下,便听到王平不甘心的怒吼:“我可是王家嫡长孙!”
凤淼淼呵的一声,笑了:“所以呢??你又不是我张家的嫡长孙……”
话说到一半,凤淼淼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像是希望这王平做自己儿子一样,便顿了顿,方才改口:“你王家和我张家并没有关系,你作为嫡长孙与我何干?”
“那你和张家又有什么关系?”王平捂着红肿的脸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凤淼淼便嘲讽道:“你要记住,你是姓凤而非张!”
王平这话一说,就是站在凤淼淼身后的杜嬷嬷和青秀都变了脸色,并且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凤淼淼。
深怕她会觉得难看。
“我记住?我为什么要记住?”拿出一旁的帕子,凤淼淼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软鞭,边看向王平,眸光冷淡:“这件事情是圣上决定的,一女之身,积两家之名,难道你不知道?还是说……”
看着王平抿直的唇,凤淼淼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还是说,你是明知这件事情,却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表示你王家的不同,更甚至表示,你们王家敢非议圣上的圣意?”
王平冷笑了一声:“安媛郡君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能逼死我祖母和姨母,迫害我表妹被扣押!”
凤淼淼听着王平的话,突然抬头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了半响之后,方才看着王平认真建议着:“你是不是需要再等一下?等着周围的百姓再多一些,你再说话?”
这话一出口,立刻引起周围人对哄笑。
“凤淼淼,你敢侮辱我王家!”
王平双手握拳,一双眼中尽是愤恨。
“人不辱你,你自辱!”凤淼淼眼中厉芒闪过,嗤笑了一声:“老太太逝世,此刻原本应该在灵堂,等着你们这些王家子孙为她守灵,送她最后一程!你们倒好,将老太太送到我国公府的门口来闹腾,我还说错了不成?”
换句话说,就是这王家人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让她打骂的。
“我祖母之所以会逝去,都是因为你往我表妹身上泼了脏水!”王平双目赤红的看着凤淼淼:“姨母为证明清白,不惜以自尽来向赵家表明!祖母疼爱姨母,自然受不住这个打击,跟着就去了!我今日将我祖母送来,就是要让她看看,看看这国公府,让她知晓到底是谁害了姨母和表妹!”
王平为了让王老太太的形象更善良一些,看着凤淼淼不语,便抢着继续说道:“祖母昨天回府的时候,还曾和我们这些晚辈说起,当年国公大人是何等的英勇刚正,知晓国公府只有你一人血脉,便让我们多加照拂!可你……你却……”
哆嗦着手指着一旁的小厮的王平,一脸悲痛:“你却……”
“你这人说话好奇怪!”青秀忍不住上前一步,看着那王平就道:“国公府和王家本就没有关系,你在这边胡扯什么!”
“哪里轮到你这么一个贱婢说话,国公府的规矩呢!”
站在王平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见青秀出来说话,立刻呵斥了一声。
凤淼淼反手便是一个鞭子抽了上去,直直的对准女人的脸,冷笑一声:“国公府的规矩,知道了吗?”
妇人捂着脸颊,哎呦的叫了一声之后,迎着凤淼淼那毫无温度的眸子,瑟缩了一下退了下去。
“凤淼淼,谁允许你教训我王家人的!”
凤淼淼听着王平这怒吼,屈指弹了弹袖口,漫不经心道:“那要问你为何将人送到我面前来给我抽啊!”
“你……”
“再说了,关于赵曼的事情……”凤淼淼眼尾一扬,看着王平,唇角露出一个恶劣的弧度:“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
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周围的百姓聚集的越来越多,凤淼淼方才垂眸,不疾不徐的继续开口道:“赵曼的事情,关乎到慈善堂走水的事情,姚大人已经正在审理,现如今还未得出结果,你就说我陷害她,是不是表示,你已经替你的表妹承认了罪责?”
“你胡说……”
“别着急!”
凤淼淼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手中的软鞭,边悠悠开口道:“这只是其一,其二,你家姨母在赵家,赵姑娘昨儿个就被送入宫中,而非进了天牢,显然宫中也未曾说是将她定罪,更是看在赵家的份上,没有将其关押,你却说你家姨母以自尽的方式来证明你表妹的清白,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是良心遭到了谴责,以自尽来挽救刁蛮任性女儿的人性?”
看着王平的脸色发白,凤淼淼兀自欣赏了一下自己印在他脸上的手掌印,方才继续道:“其三,王家的人都在,我想要问一问,赵家主母自裁这件事情,对于你们王家,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王家今年有一些人是要入仕的,而且赵大人的双亲好像都健在吧!”
父母健在,子女自尽,这可是大不孝。
而大夏,却是以孝为先,当今的夏康帝更是一大孝子。
王平的脸色白了几分,有点摇摇欲坠。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
凤淼淼看着这王家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便含笑的问道:“一般来说,想要为一个亡者,特别是当家长辈讨回公道,应该是家族里面的长者来,为何偏偏派一个与我同辈的你来?难不成……是已经提前想好了退路,若是闹不成的话,就以小子年幼冲动为由,想要借此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