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府官决定按兵不动。
他觉得张三花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分他的兵,不管张三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他只要不分兵就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对此,张三花表示:多谢你了。
盗匪和正式士兵除了户籍,最大的区别在于操练方式和作风。盗匪行事狠辣,来往迅捷,但你要让他去攻城?一个照面就能吓得屁滚尿流。
所以,张三花只让这些盗匪去骚扰县城,而不是直接和守兵对抗。等到被骚扰的村镇一一传去消息,被府官认定是虚张声势后,再传来类似的消息他也就不会再当回事了。
于是,在确认过府官没有什么动静后,张三花带兵把之前匪盗光临过的两个县拿下了。
“将军,有几个兵逃出去找救兵了!”
张三花淡淡扫了说话人一眼,道:“无妨。”
这个两个县只能算是小县,居民加起来也没有五千,张三花拿下的十分轻松。两个县令直接被关了起来,下面的小虾米倒是被支使的团团转。
没有做什么破家夺掠的事,但百姓对于这些不速之客依旧十分恐惧抗拒。对此,张三花没有做什么安抚措施,只是让人拿着金银挨家挨户去买粮。
嗯,把盗匪的老窝抄掉之后,她更有钱呢了。
但还是缺粮草。
去换粮的都是镇南军的人,他们自认自己依旧是东华人,当真是为君勤王,并不愿为难老百姓。遇到配合的,他们就多给些银两,遇到不配合的,就让他们配合再象征性地给些。
至于那些乡绅······反正他们不缺钱,就不给了。
搜刮了一圈,勉强找出了够他们这些人吃些时日的粮食,管后勤的可算是松了口气。
“将军,接下来怎么办呢?”
“接下来。”张三花把目光落在了焦橹身上,“你去给那府官送你个信。”
焦橹:???
拿到这封所谓的檄文,焦橹觉得自己可能回不来了。
这到底是谁写的?通篇没有脏字,但字字戳人心坎,也太气人了。
“愣着干嘛,快去。”
焦橹握着信,用眼神表示控诉。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若是不留他那把大胡子,说不得能让许多姐儿看了心疼得很。但配上那把大胡子,那可就太辣眼睛了。
“快去。”
张三花也有点看不下去,踹了焦橹一脚。旁边的士兵见了,也在那低头偷笑。焦橹一眼瞪过去,士兵立马眼观耳耳观心。
“直接在城外绑了箭上射过去,动作快些。”
话都说到这了。焦橹有些不甘不愿地应了,但一旦应下随后的动作却飞快。他直接翻身上马,一眨眼的功夫就骑出了老远。
“收拾一下,我们该换地方了。”
焦橹刚离开,张三花就下令转移,本来还取笑了焦橹的士兵有些不解地问:“不等焦将军了么?”
张三花没回答,小兵自知失言,默默地出去传令了。
看着小兵的背影,张三花想,还是应该培养几个亲信。林越挺好用的,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人。郭九重和悠悠又都在麓城那边······南越倒是有几个人可用。
把这个念头先抛在脑后,张三花带着自己的手下很快就撤离了这个县城。被关的县令过了许久才发现这个事实,试探着走出房间。
然后就又有人传报,说有大批人马向县城赶来。
县令本就被吓得不轻,以为是张三花杀了个回马枪,立刻收拾细软准备跑路,结果因为家中爱妾太贪错过了时间,被提溜到了府官面前。
府官立于高头大马之上,听这县令哆哆嗦嗦说了来龙去脉,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弃民私逃,你这个官也别做了。”
一句话格了县令的官,县令绝望的瘫倒在地,他的爱妾倒是胆大,还怼了府官一句。
“大人倒是爱民如子,怎地不早些来救?”
县令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当真爱这小妾,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朝府官赔罪。
府官脸色难看的很,但也没对此说什么,看了眼同样跪倒一边的县令夫人,缓缓道:“这位,可是徐家妹妹?”
县令夫人一愣,这才一次抬头看向府官,神色惺忪,随即有些羞愧地用袖子遮了脸。
这一动作证实了府官的猜测,他叹了口气,道:“我还记得徐家妹妹当初端庄娴雅,没想到······我看你身边之人也非良配,不如由我做主,就此合离如何?”
县令夫人眼睛一亮,心如擂鼓,有一瞬间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一看府官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多谢大人作主。”
听得徐夫人称呼生分,府官也没说什么,示意徐夫人身边的丫头扶起来,又转向县令。
“看在徐家妹妹的份上,我就不将你捉入大狱,但徐家妹妹的嫁妆,限你三日内归还。”
听得前面那句,县令眼中还带了喜色,可听得后面,又一脸死灰。
家产抄没,夫人又合离带走嫁妆,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不说这几个人之间的小纠葛,只说按张三花的吩咐送了信的焦橹返回后发现人都跑了,骂了几句后转向另一个被攻下的镇,刚好遇见再次撤离的张三花他们。
焦橹是有气的,但是被张三花一扫,气就又吞回了肚子里。
“回来的正好,再去送信。”
焦橹:????
憋了一肚子气,最后只能瓮声瓮气地问了一句:“送完了哪里去找你们。”
“就这里。”张三花稍微顿了下一下,“我留下一千人,你赶回来后,和留下里的兄弟一齐埋伏府官。但是记住,可伤不可死。差不多就撤退,去李上村等着。”
焦橹不大明白这一番是为了什么,但难得张三花还做了后续的安排,他就老老实实低头应了。
然后他朝张三花伸出了手。
张三花瞥了一眼,没说话。
“信呢?我送什么?”
张三花有点烦,林庸就给她写了两封檄文备用,她不想都用在府官身上。
“你自己看着写。”
“???”
焦橹一脸懵逼,张三花一脸嫌弃。
“你不识字。”
“谁说的!”
焦橹下意识反驳,就见张三花点了点头。
“那你随便写写,和之前那封差不多便行。”
焦橹已经不想说话了。之前那封引经据典,有些典故他都看不懂,怎么写个差不多。
张三花才不管他能不能,直接带了人就走了。焦橹哭丧着脸,使尽挠头。
旁边有老兵凑了过来。
“焦将军,将军让你写什么啊?”
焦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檄文。”
“那是啥?”
“大概就是骂人的,骂的人恨不得马上来和咱们决一死战就行。”
“那简单啊!”老兵嘻嘻笑,“骂人啊,咱们可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