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尴尬得很寂静,直到林越哈了一声。
“这位小姐你真幽默。”林越冲着大家乐了一圈,表情却越来越僵硬。
祈凰舞一脸的认真。
林越又懵住了,林庸却回过神来。他有些头疼地说:“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这位小姐,你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三四吧。”
言下之意,你是不可能有三花这么大的女儿的。
祈凰舞很不满地反驳:“我马上就四十了!”
林越张大了嘴,完全不信。林庸愣了一下,也不信。
就算这位小姐驻颜有术,顶天了三十岁左右。四十?不可能的。
心下觉得荒谬,林庸朝张三花看了一眼,却是顿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在情绪波动时多多少少都会带出一些小动作。张三花识人的能力是从小就慢慢展现出来的,只要她愿意去看,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撒谎。
她依然面无表情,正好说明了祈凰舞没有说谎。
林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祈凰舞。
厉害了,这是什么手段!要是可以复制,那些贵族仕女不是都得疯。
张三花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点无奈和宠溺。
“别闹。”
“我没闹啊,你体内确实流着我的血,不然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祈凰舞很认真,张三花微微皱眉。
在祈凰舞一开始说自己是她女儿时,是带着一点心虚和不确定的。但是后来说到年龄和血亲时却十分坚定,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但这反而诡异了。
张三花想起对祈凰舞莫名其妙的亲近,搞不好她们还真的有点血缘关系。可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她都知道,莫不是是父亲那边的?
“小姐,滴血认亲之事是无稽之谈,并不能证明两人是否真的有血缘关系。”
林庸插了一句话,祈凰舞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对这个准女婿的印象一下子坏了不少。
凡是阻拦她认女儿的都是坏人!
“滴血认亲确实不靠谱,但是胎记呢?”
门外忽有清越男声传入,几人转头,就见祈凤鸣推门而入。
祈凰舞一阵紧张,可一想他刚才的话,心又放下了。
阿鸣这是想通了,前来帮她呢!
朝林庸投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祈凰舞抱着张三花的手臂,往旁边退了一步,给祈凤鸣让出一个位置来。
祈凤鸣瞥了她一眼,朝林庸行了一礼,道:“在下祈凤鸣,这位是家姐祈凰舞。家姐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庸不知道祈凤鸣的态度为何和之前判若两人,但还是礼貌地回礼。
“然而,家姐确实和这位,张三花,有些血脉渊源。”
说到张三花这三个字时,祈凤鸣特意停顿了一下,瞥了张三花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让张三花不太自在。
“祈小哥是什么意思?”
祈凤鸣矜持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兄妹两以凤凰为名,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转过身去,把后颈的衣物扯松了一些,露出一片瓷白的肌肤来。
林越咽了口口水。
在他肩胛骨往下一点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形状奇特,有些像鸟。
祈凰舞见状跃跃欲试,也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被张三花一把按住。
注意到她动作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胎记的形状十分少见,我和阿姐因为是双胞各有一只。若是她在同样的位置有一个同样的胎记,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一些事情了呢。”
听他这么说,林庸反而松了口气。
“两位怕是认错人了。”
张三花可以算得上是他带大的。说句有些失礼的话,她浑身上下他哪里没见过,绝对没有这一处胎记。
祈凤鸣扬起嘴角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这位小哥如此肯定?不若验一验?”
林庸表情不怎么好了。
验?怎么验,让三花当着众人扒衣服?
祈凰舞可怜巴巴地看着张三花,张三花有些经受不住,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先出去。”
林庸一惊,怎么,这还真的要验?
看了祈凰舞一眼,林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三花怎么对这位小姐如此看重,这么胡闹的事还顺着她。
再想想自己······算了不想,反正就是可怜。
心里不赞成,但林庸顺着张三花已经习惯了,见张三花已经做了决定,他也只能照做。
“你别走,我自己看不到。”
被张三花牵住衣角,林庸有些晕,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三花什么意思,顿时脸色涨红成一片。
祈凤鸣嗤了一声,转身带着祈凰舞走了。林越自然也识趣,跟着退了出去。
张三花直接解外袍,松开中衣。
林庸口干舌燥,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脑袋都开始痛了。
“你看看有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这都不用。”
林庸慌张地抬头晃了一眼,然后顿住。只见同样的位置,张三花的后背上赫然也有一枚红色的鸟状胎记。
这是怎么回事?!
林庸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怎么,有没有。”
林庸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忽然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识伸手想扶一下周围的东西。
张三花听见动静,回头一看。
林庸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张三花连忙接住他,扶到床上放好。
“林二狗?”
伸手拍了怕林庸的脸颊,林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眉头皱起,张三花迅速穿好衣物,打开房门。
门外三人一起看向她,祈凰舞扬起笑脸刚想说什么,却被祈凤鸣一把拽住。
“赶紧去找母汤,说林庸忽然晕过去了。”
张三花吩咐林越,林越的思维还停留在胎记上,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转头就跑。
等林越跑远了,祈凰舞还想问胎记的事,又被祈凤鸣拦住。
祈凤鸣正色道:“我们先回去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张三花抿着嘴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乱,看了看祈凰舞,很勉强地对她笑了笑。
然后祈凰舞就被祈凤鸣强行带走了。
“阿鸣,你干嘛不让我问!”
祈凤鸣有些伤脑筋,说:“姐,没听见么,林庸那小子晕过去了,不是时候。”
祈凰舞恍然大悟,道:“对哦,他晕过去了,就没法问三花背上到底有没有胎记了。”
祈凤鸣漠然,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也不想解释了。
不过,阿姐以往虽然性子天真,但也没有莽撞冲动到这地步。
是她一直这样,只是少与人接触没机会展现出这一面?
还是只要事关张三花,她就会关心则乱?
“阿鸣,你说三花背上真的会有和我们一样的胎记么?”
“肯定会有的。”
“你怎么知道?”
祈凤鸣不啃声了。
“你说嘛你说嘛!”
叹了口气,祈凤鸣稍微有些别扭地看了自家阿姐一眼。
“我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