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张三花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母汤指的那个可能会有镇雷花的地方,就是她之前想去的地方。
如此一来,也不辨别方向了,想往哪走往哪走,一时之间速度又快上了几分。
如此走到当天傍晚,张三花忽然觉得眼前景致不对,仔细一看,隐隐约约是一个阵法。
张三花知道大概是到地方了。
脑子里虽然有一些关于阵法的知识,但毕竟不常用并不熟练,眼前这阵法看起来又有些复杂,张三花每走一步都要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有时候一步走错又要从新计算。于是乎,走到月上中天,张三花还在林子里转悠。
张三花觉得有些烦。这种动脑子的活她真的不喜欢。
出寨子时为了让他们二人可以防身,雷冬易很好心地借给了张三花一把她们寨子里惯用的刀。注意,是借,回去要还丢了坏了要赔。当时张三花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好兵器,结果发现质地也就还行。
看了看这个质地还行的刀,张三花想,要不就暴力突破吧。
握着刀蠢蠢欲动比划了一下,张三花突然听到清脆一个喀嚓声,然后,清风拂过,眼前的景致明明没有变动,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沉默了片刻,张三花收起了刀。
继续前行,走了没一会,眼前豁然开朗,目光所及是一大片的草本植物,月光下张三花能辨别出一些是药材,其他的就完全不认识了。
在这片植物中间,是一间小木屋。此时小木屋的门开着,门前站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人。
这是个熟人。
祈凰舞也不管张三花看不看得见,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然后比了个噤声的首饰,小步跑到张三花面前,扯了她的袖子又往林子里走。
“三花你是来找我的么?”祈凰舞的欢喜溢于言表,两只眼睛里亮得像藏了星星。
张三花很尴尬,如果如实说祈凰舞必定会失望,但自己也不能真的顺着祈凰舞的话往下讲。
所以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祈凰舞也嘿嘿地笑,伸手环住张三花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要躲张三花是能躲开的,但她不知为何对祈凰舞有一种从心底散发的亲昵感,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任了祈凰舞的动作。
反正都是女的,她也不吃亏。
“我前段时间就感觉你可能来附近了,还期待了好久,结果等了几天也不见你。还好我今晚突然睡不着,不然你得等第二天阿鸣醒了才能进来了。”说着祈凰舞忽然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要是阿鸣发现了你更不会让你进来。”
张三花瞥了瞥自己腰间的刀。
抱了好一会祈凰舞心满意足了,她才松开张三花,有些俏皮地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特意来找我的,你又不知道我在这里。说吧,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我想要镇雷花。”
歪了歪头,祈凰舞面露不解。
“那是什么?”
张三花抿了抿嘴唇,大概给祈凰舞描绘了一下镇雷花外表,祈凰舞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桑落花吧,我们这有倒是有,阿鸣特意种了许多要用来制花汁入药。”祈凰舞咬了咬下唇,露出烦恼的样子,“三花你要多少?这花得现摘现用,摘下来超过两个时辰就失效了。”
张三花表示其实她想要的也是花汁,而且后头还跟了一个会制花汁的。
“后面还有一个?人呢?“
“······他走得太慢,我就先行了。”
祈凰舞愣了一下,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倒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可是现在怎么办呢,那人什么时候能到?我现在倒是可以带去你采花,但若是过了时辰那人还不来就浪费了啊。要不这样,我问问阿鸣能不能分一部分出来。要是他不乐意,我再偷偷带你去摘花,到时候那个人应该也到了吧。”
张三花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祈凰舞思考了一下,说:“那你先在外面等等,阿鸣若知道是你要这花汁,估计不会给。“
虽然不知道只打过一回交道为什么祈凤鸣对自己意见那么大,张三花决定还是先听祈凰舞的安排为好。
意见达成一致后,祈凰舞送了张三花出阵。等到了阵外被冷风一吹,张三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也不知为何,和祈凰舞在一块的时候心里总会莫名的安定,下意识就顺着她了。
阵法已重新启动,张三花找了个地方小憩,早上随意吃了些干粮,因为只能干等,她就在原地养神,但同时放开了五感,附近只要有动静她立马就能发现。
本来想着,母汤应该中午就能到,哪知到了傍晚也没有踪影。
实在是太慢了。
木屋中,一天都没找着机会提花汁的事的祈凰舞看了看自己洗漱完正在擦头发的弟弟,鬼使神差地过去接过了布巾。
“阿鸣我来帮你擦。”
祈凤鸣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自己阿姐,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什么呢!”祈凰舞用布巾摔了一下祈凤鸣的背,“我是你姐!”
祈凤鸣并不生气,端正坐好。祈凰舞拿着布巾,有些认命地给祈凤鸣擦起了头发。
“说吧,你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就不能单纯的想对你好一点啊。”
祈凤鸣叹了一口气,说:“阿姐,我们都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这话你觉得我会信么?”
祈凰舞噎住,心里不开心,下手就重了几分。祈凤鸣那一头长发就被她揉成了鸡窝。
“姐,姐!”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发,祈凤鸣伸手捏住祈凰舞的手腕,“有什么事你直说。是又想出去玩了?”
祈凰舞眼睛一亮,她当然想出去玩。没见过世面还好,可出去经历过红尘的繁华喧闹之后再过这种隐居般的日子真的是太无趣了。
差点就点了头,祈凰舞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急忙忙刹住嘴。
“也不是。我就是,我就是想要点桑落花的花汁?”
“花汁?”祈凤鸣眉头一皱,“你要这个做什么。”
这个理由祈凰舞老早就想好了,现在祈凤鸣一问她立刻跟倒豆子一般流利地答了出来。
“我要用来做胭脂和口脂。”
祈凤鸣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些东西了。”
“要你管!”祈凰舞说的是理直气壮,但心里却有些发虚,手上又开始使劲,“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给。”祈凤鸣赶紧又拦住她的动作,“阿姐你要多少?我之前酿的一坛刚好得用,都给你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张三花要这花汁做什么,但一摊怎么都够用了。祈凰舞心里满意,这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祈凤鸣的头发,施施然回到自己房间。
把头发梳顺重新擦拭,祈凤鸣有些出神。
阿姐突然来要花汁,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