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倩坏了事,凡是素日和她走的近的族亲都遭到了贬责削爵,本来人丁就不繁荣的祁氏越发凋零,若不是帝爵的面子,只怕要被一诛九族了。剩下的祁氏族亲都摸清了形势,纷纷巴结起帝爵的义弟。
大人们不好意思的,就把家中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找来,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套近乎。
祁时言不厌其烦,便常往外面跑。一大早上起来就往靖轩王府跑找帝霆钧一起习武切磋,待到众臣下朝便去老师吕相家中读书写字,直到天黑才归。
靖轩王和吕相都喜欢他,两府中不必通报就可径直来往,那些族亲可没这样的待遇,也不好追去,日子久了也就不再好厚着脸皮来套近乎了。
今日吕相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他去拜见后就归家来,进门时只有家中老管家迎上来。老管家是祁时黎选的,稳重又慈祥,说他年轻需要一个长者在身边。
“小少爷,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可要在家中吃午饭,还是一会就要再出门。”老管家笑起来,总让人有种暖意。
“王姨,今日我就在府中,老师得了风寒,身体不适,我就先回来了。”祁时言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那我让厨房做少爷爱吃的菜。”
“好。”
“吕相这个年纪,病中最容易没胃口。我们家中的厨娘清粥小菜做的很好,最是开胃爽口。要不我让厨娘准备些,晚点小少爷再去看看吕相?也是做学生的心意。”
祁时言停下来,点点头道:“也好。我现在要去书房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业。晚些再准备小菜吧,吃晚饭前我送去看看老师,顺便交课业。”
“好嘞,那老奴去安排。”老管家笑呵呵的,“小少爷你也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王姨放心吧,我知道的。王姨我先去了。”祁时言说完就像书房去了。
王姨自言自语,“小少爷虽然起步晚,可平时读书也太勤奋了,可别累着身体。”
书房里祁时言拿着书卷,读了几句,却觉得有些静不下心来,想起今日靖轩王讲的陛下小时候的事。
陛下和大哥走了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大哥只是来过一封信说自己安好,不要挂念,叫他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便再未有消息了。也不知……他们如今走到了。
祁时言的思绪有些飘忽,意识到后他忙敛住心思,自责道:“眼下还是好好读书吧。”复又细细看书。
等到用午饭的时候,王姨提起,“少爷这段时间可有帝爵的消息?也不知道帝爵在外面过的如何。”
祁时言只道:“大哥一直没有再来信。想来陛下在,又有那么多侍候的人,是没有什么不好的。”
王姨笑着道:“大少爷不写信回来,小少爷写信去问问他不就是了。”
祁时黎眉头微蹙,“我虽有这样想过,只是大哥他们行踪不定,我有不知道他们在哪,如何寄信去。”
“这简单。虽说为了两位主子的安全,行踪是严格保密的,可盛京总有人是知道的。小少爷写好信去靖轩王府中问问,看看能不能请他代为转交。”王姨给他支招。
“靖轩王现在执政监国,是陛下的亲兄长,他一定有与陛下联络的方式。小少爷想大少爷了,请靖轩王转交一封信,想来他不会拒绝。”
王姨说完又道:“小少爷不要嫌老奴唠叨。大少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弟弟,再无旁的了,您不多多观念着他还有谁呢?”
祁时言点点头,“好的王姨,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下午就写了信去王府问问王爷。”
靖轩王府。
王府管家见了祁时言,见礼道:“祁二公子好。”
又说:“小王爷这时在花园呢。”
“嗯,我来是有事要找王爷。”祁时言道。
管家点头,“那二公子等一下。王爷在书房,老奴带二公子去。”
“劳烦管家了。”祁时言忙道。
管家笑着说:“二公子哪里话,二公子随我来。”
官家一路领着他到了书房外,“二公子在此处稍等,老奴进去通报一声。”
“好。”
“何事?”
“王爷,祁二公子来了,说是有事找王爷。”
“请。”帝霆轩答。
“是。”
管家折转来,回道:“王爷请二公子进去。”
祁时言颔首,走进书房,见靖轩王坐在桌前正放下手中的笔。
他行礼道:“见过王爷,打扰王爷批阅政务了。”
“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帝霆轩微笑着望着他。
“阿言来王府一向是找小钧,今日到书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祁时言一时不知道从何说。
帝霆轩:“陛下走之前把小钧送到我府上住,又再三嘱托我照顾你。你大哥不在,阿言只把我当哥哥看就是,你与小钧是一样的,有什么但说无妨。”
祁时言一时心中触动,将怀中的信拿出来,“我给大哥写了信。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寄给大哥。”
他顿了顿,“我就像来王爷这问问,有没有办法能代为转交。”
帝霆轩笑起来,“这不算什么事,我叫人送去就是了。”
“来,给我吧。”
祁时言松了一口气,忙将信交给他。“麻烦王爷了。”
帝霆轩即刻就像外面唤了声,便有亲卫走进来,“王爷。”
帝霆轩将信交给他,“着人将这封信送到陛下那里去,只说是给帝爵的家书。嘱咐送信的人,若是帝爵有回信,一并带回。”
“是!属下即刻去办。”亲卫领了信就退下了。
祁时言再拜,“谢王爷,那我先去找小钧了。”
“去吧。”
靖轩王府的花园宽敞而亮丽,多种着松柏一类的树木,并没有鲜艳的花木。
帝霆钧正坐在凉亭里练字。
祁时言走的慢,不由得打量起他来。
夏日将尽,秋意渐起。帝霆钧或是刚做了新衣,上好的苏杭丝绸,软如烟罗,明黄的料子,绣着浅紫的的折枝紫菊,外罩一件浅紫的褂子,即华贵又舒适。
王爷自己平日不喜铺张浪费,但对幼弟却十分疼爱,丝绸料子,玉石珠宝,从不吝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