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书房吧。”夏常明道。
两人穿过走廊,进了书房,夏常明熟门熟路的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转身问卫戍:“你要看点什么?”
卫戍扫了一眼,“我对看经书没有什么兴趣,史学要是有的话,给我拿也一本吧。”
夏常明转身找了找,问道“这本?”
卫戍接过来翻了两页道:“那就这个本了。”
窗外的细雨还在下,此处是细雨,几百里外的南方完全不是这样。
倾盆的大雨还在从云端在向大地倾倒,四下里乌云笼罩,天光昏暗,本来是正午却如同是日暮时般昏暗。
孙开从张十家回来,将斗笠取下来,随意的在桌上倒了碗水喝,喝完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手枕在脑后呆呆的望着屋顶,回想起之前的日子,以前家人都还在的时候……
从昨日半夜道现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了,这雨一点减小的迹象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房顶虽然是加固过的,可是久了,只怕也不容乐观。孙开怀着满腹的心事睡去了。
半夜雨愈发急了,风也呼啦啦的刮了起来,有细微的断裂声淹没在雨声里。
孙开在睡梦中迷糊的转了个身,房屋吱呀吱呀的摇晃起来,他侧了侧身似是察觉到不对,随意的摸了把脸睁开眼,就看见房屋在摇晃,越摇越烈。
孙开猛地从睡意中惊醒,急忙爬下床,刚要穿鞋,房屋就剧烈的摇摆了两下,轰然倒塌,倾盆的大雨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孙开被厚重的茅草树枝埋住,一时竟然挣脱不出。
离他家近的张十好像发觉了不对般,翻起身来朝孙开家望了一下,夜色中本不太清东西,只是觉得还像很是不对劲,张十又多看了一会。
猛地,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四下的情境,只一眼,张十便看的手脚冰凉,孙开家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堆破败。
他连忙回床边摇醒家人,“孙开的家塌了,我去找找人在哪?”
张十披上斗笠就打开门迎着疾风暴雨走了出去,走到孙开家,大声的呼喊:“孙老!孙老!”
孙开正在一堆草里乱钻,听见有人在叫她,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来。
张十急忙跑上去按照那只手翻找,很快便将孙开找了出来,“走!先去我家。”张十搀着孙开往回走,孙开浑身都湿透了,又是冷又是惊吓的跟着她走,即便是醒了发现的,可这样突发的情况还是真真切切的吓到了她。
张十将人扶回家里,又找了自己的干衣服给孙开换上。
孙开在张十家睡了一晚,第二日还久久未醒,整个人还滚烫的烧了起来,张十紧张的不断给他换湿帕子降温,怕他出事,烧坏了脑子。
直到正午,孙开才勉强醒了过来,张十忙让人端米汤来喂她。孙开闭着眼,喝了几口米汤,缓过劲来,望着张十问道,“我家的房子怎么样了?”
孙开又喂了她一口米汤,“你放心,虽然现在倒了,可等雨停了以后再建就是了。”孙开家的房顶虽加固了,可是她家已经修了好些年头了,木材早有些朽折了,这样的一天一夜的大雨彻底的摧垮了它.
孙开不过中午短暂的清醒后又昏睡过去,不过喝了半碗汤水,发热时断时续的,张十一直在照顾他。
南方的大雨依然不止的下,孙开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来,外面的雨声依旧,昏暗的天色依旧,让她又一种不过睡了一会的错觉。
“张……张……”孙开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痛的很,干燥撕裂般的疼痛,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爹爹,孙伯伯醒了!”张家丫头第一个眼尖的发现了。
张十连忙上前,端了水喂了他一小口,又一小口,直到喂了小半碗水,感觉孙开气息都平缓了许多才放下水,将人扶起来一些。
“孙老,你怎么样?好些了没?”张十担心的问。
“咳咳……咳咳……”孙开咳了好一会才开始说话,“我睡了多久了?”他的声音嘶哑充满沙质的感觉。
“孙老你睡了整整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了。”张十担忧的说道。
“三天……”孙开喃喃的重复,望着屋外的天色,还是那般昏暗,和三天前一点变化也没有。
张十苦着脸,叹了口气道:“孙老你不知道,这雨算起来下了整整四天五夜了,一点下小的迹象都没有!如今水渠已经灌成了小河,那些田……田都给水淹了……”
这场雨下的猛烈,以至于今年或许要颗粒无收!
张十想到自己那长势喜人的稻子就心痛,又看看乖巧的女儿更事难受,若是荒年要怎么养活女儿。
孙开又在张十家躺了两天,终于恢复了些,也能下地了正常走路了,说话声音虽然还沙哑好歹是精神尚可。
村里不止孙家的老房子倒了,好几家的老房子都陆续的撑不住大雨倒下了。
这雨要是再这样下下去,大家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盛都,天色暗沉沉的,这几日夜里都会有小雨,在这炎炎夏日倒清爽了许多,只是南方的消息传来,说有有特大暴雨席卷了南方,若是长久以往,一些百姓一定撑不住了。
按照时间算来,这封信在路上的正常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在三四天左右,加上大雨难行就会多出好些时间,她连忙紧急的召见了重要的大臣,就此事商讨对策。
如今细细算来,只怕洪灾已经酿成,必须要按照处理洪灾的态度来议定解决方案,明政殿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大臣都在紧急制定治洪的方案,以及灾后重建的方案。帝曦语紧皱着眉头,否定了一点又一点,打回去重做。
一直到半夜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祁时黎都没见人回来,下午曦儿派人传话回来说接到了加急文书,要迟些回来,让他先吃饭,哄孩子睡觉。
只是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子时了,什么加急文书以至于忙到半夜,祁时黎皱眉在宫里踏步,想了想捉过宫儿来问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