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人悄悄送出去看大夫,不要被人发现了。”梁幼仪对着车夫说道。
车夫点头,“奴才知道了。”
他看到那满脸都是血的两个丫鬟,觉得分外眼熟,却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是谁。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听梁幼仪的秘密把人带出去医治。
这做下人的还是得知进退才好,主子不说的事情千万别打听别多问?不然犯了忌讳,虽然不至于要了命,却也很容易丢失了工作。
尤其是做车夫的,主子要去哪儿,去了哪儿,都是秘密,都是不能多问的。
梁幼仪看着马车远去,顾之梅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一个车夫。
其余的车夫都聚拢在一起,或喝着热茶打牌,或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可是只有那一人,头上戴了顶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倚靠在角落,像是个隐形人似的。
可是就是这么个隐形人,却给她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她的感觉从来都不作假,她很有自信,这人是来监视这边的动静。
至于为什么要监视,说不定与茌家姐有关,甚至和文家二少夫人有关。
“梅梅,我们回去吧。”梁幼仪看着马车安全离开,便转头对着顾之梅说。
顾之梅点了点头,“我们快回去吧,我都要冷死了。”
她的斗篷是没有帽子的,只有一圈毛边儿,更多的是图个好看,并不是十分保暖。
冷风从她脖颈处,往她的衣服里面钻,冻得她透心凉。
梁幼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如铁,“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说着,她就握着顾之梅的双手,给她取暖。
“我记得你往年冬天都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年手这么冷呢?莫不是生病了?”梁幼仪皱眉。
她听说冬日手冷脚冷的人一般都是体寒,这对于女子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在外头站久了有些冻着了。”顾之梅笑眯眯地说,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梁幼仪的手,“幼仪姐姐给我暖一暖就好了~”
梁幼仪的手真的很暖和,而且手心里没有一点儿,很干燥,握起来暖暖的软软,十分舒服。
“这样好些了吗?”梁幼仪给顾之梅把斗篷整理了一些,让风无法灌进去。
顾之梅笑眯眯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暖意,“好多了,谢谢幼仪姐姐。”
幼仪姐姐还是那么心地善良,对我这么好。
她乖巧的样子看起来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茌好在,也无法看出她的表现究竟是真是假。
“那就好。”梁幼仪又拉着她快点走,“走吧,我们快些回去了。”
梁幼仪早就习惯了顾之梅的性格。
明明内心是一个温顺可爱的姑娘,可是对外人的时候,却总不自觉地傲娇,心里想的话却说不出来。
说出口的话总是让人误会她,背后哭的可怜巴巴。
可是一遇到外人,却仍旧改不了。
半路上,梁幼仪的暗卫诧异地看着保护茌好的暗卫带着一个姑娘飞快地往门口方向去。
“你怎么过来了?茌姐呢?”
“你在正好,帮我把她送去停车的地方。”
“这是谁?”
“是茌姐从东方连城手上救下来的人。我要回去了,她就交给你了。”说着,保护茌好的暗卫就飞速地跑了回去。
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响起。
梁幼仪一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脚步停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顿时,她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姑娘紧张地站在那儿。
顾之梅疑惑,“幼仪姐姐,怎么了?你认识这人?”
她眼底闪过精光,想不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了安家大姐。
我记得她是和我一起下车的,之后就没见到她了,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了。
真是有缘啊。她心中啧啧。
不过,马上,她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这安家大姐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皱了,发型也变了,头上的头花少了一个,耳坠更是没了。
这是遇到事儿了?
又是一声鸟鸣声,梁幼仪迟疑了一下,上前问:“你需要帮忙吗?”
这鸟鸣声是暗卫给她的暗号,虽说不知道暗卫为什么让她看这位姑娘,但是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你好,我……我……是好儿姐……”安家大姐十分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
她很少出门,不认识眼前的两人。
要不是刚刚那个冷脸暗卫让她给这两人说,茌好让她们帮忙把自己送出去,她根本不会和梁幼仪她们说话。
“好儿有没有说让我们帮你什么?”梁幼仪猜到了一些,开口问道。
“把我……把我送出去。”安家大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仿佛上面的绣花是金线绣制的一样。
梁幼仪纳闷,“你……”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顾之梅就捏了捏她的手心,阻止她多问。
“我们送你出去吧。”梁幼仪虽不知她为何阻止自己,却知道她这样做必然有理由。
顾之梅扬了扬脖子,解下自己的斗篷,冷冷地递给安家大姐,“你的脸色也太难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生重病了呢?呐!快披上。免得待会遇见人,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安家大姐觉得她的语气不好,迟疑了一下。
可是她自己身上有些乱,如果不遮挡一下,路上遇见了人可就不好了。
因而,她抿唇说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接受了。”
顾之梅冷哼,“知道就好。”
梁幼仪无奈一笑,“你别误会,梅梅她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安家大姐披上斗篷。
顾之梅要比她高一些,所以这个斗篷几乎到她的脚踝处,让她整个人都缩在了斗篷里,除了头都遮挡住了。
“我不会误会的,顾姐姐也是一片好意。”安家大姐说。
“你认识我?”顾之梅诧异。
她不记得自己介绍过名字。
“顾姐姐和梁姐姐是京都有名的淑女,全京都有谁不认识呢?”安家大姐腼腆地笑着。
“那倒也是。”顾之梅赞同地点了点头。
梁幼仪无奈地掐了她一把,“你说这话也不害臊?”
顾之梅耳根一红,嘴上却道:“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况且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