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一面感慨一面疑惑的时候,王老夫人终于宣布茌好的身份。
“这是老身寻找多年的女儿的孩子,也就是老身的外孙女。”
众人纷纷面带喜色地恭喜,说了一堆喜庆话,至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有一些人是认得茌夫人的,毕竟茌夫人长相基本上没变。
她们都看到茌夫人坐在一旁,所以都不由地有了一些猜测。
王家的女儿该不会给茌大人做了妾吧。
据他们所知,茌夫人绝对不可能是王家的女儿。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聪明的,就算心里有了猜测,也没说出来,更不会随便乱问。
王老夫人扫视了一圈,“我女王丽姝乃是尚书右丞茌大人的平妻,可是命薄,生下好儿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
说着,她低头拭泪。
王大夫人早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见她哭了,忙劝慰道:“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怎可掉泪呢?快,莫哭了。”
王三夫人坐在一边,眼里闪过不屑之色,心里对茌好的不满更大了。
真是个搅事精!
她之所以对茌好不高兴,就是因着前几日茌好送来吃的,却没有她们的份,还耽搁了她们吃饭的时间,所以私底下嘀咕了几句。
却不想被王家三爷听见了,对着她一阵批评,还让她闭门思过。
简直岂有此理!
她做舅母的,连说一句都不行?
哼!
茌夫人拿出手帕为王老夫人擦泪,感性地说道:“老夫人可别哭了,姝妹妹与我的感情最好,您哭得我也想哭了。”
王大夫人凑话道:“娘,您就别哭了,不然茌夫人也要跟着您一起落泪珠子,到时候回去的时候眼睛肿了,怕是茌大人要来找您呢。”
“你说的为何,庄家丫头那夫君最是疼她,知道老身惹得她哭了,定会盘剥回来。”王老夫人擦了擦泪,忍不住发笑。
茌好见她不哭了,顿觉松了一口气。
呼。我最怕亲近之人哭了。
刚刚王老夫人哭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浑身僵硬,和一根木头一样。
……
寿宴之后不久,基本上京都的夫人们都知道了茌好的存在。
不是说以往不知道,而是不关注。
毕竟茌家许多年没有参加过大的宴会了,外人对她们的了解很少。
是夜。
茌好正在思索着,庄子上送来的肉做成的腊肉还要用松叶熏多久。
这关系着她还要让庄子上的管事送多少松叶来。
毕竟,平日里烧的都是柴,一般松叶松毛之类的都只是偶尔要一袋来引火。
忽的,茌好感觉到有人来了。
她原本以为是她派去给梁君微送东西的暗卫回来了。
可是,马上,她就知道不是。
这人对她有恶意。
不过,也许是怕被人发现,那人并没有出来,而是躲在暗处仇恨地看着她。
茌好怀疑,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她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在窗子前面迟疑了一下,她决定把人引出来。
既然这人现在不敢出来,那么很可能是怕她出声,惊动了守卫的人。
所以,只要她去假装睡觉,想必这人迟早会出来的。
可惜的是,这人跟警惕,即使茌好躺在床上,假装成睡得很死的样子,也没有让她进来。
一晚上过去,那人就像是只是来看望茌好一般,一直没有出手。
因着这人一直不出现,茌好一直等着,竟然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等到第二日早上,香梅看到茌好眼下的青色,不由纳闷,“姐,您昨晚上没有睡好吗?难道是包子少爷晚上闹腾了?”
一边问,她还一边思索着,要好好和秋浓说一声。
昨夜是秋浓值夜,竟然没有发现屋里的动静,这是失职。
“包子没有闹腾了,只是做了不好的梦,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住了,动弹不得。”茌好摇了摇头,伸长了手臂,伸展自己的四肢。
一晚上没睡,还时刻警惕着,她的骨头都僵硬了。
香梅听见,心中大惊:这是鬼压床的征兆,姐该不会被鬼压床了吧?
古人对于鬼神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一想到这一点,香梅心里就又惊又怕。
看了一眼揉捏着手臂的茌好,她心事重重地上前,主动给茌好按捏,“姐除了感觉动不了还有什么其他感觉吗?”
“还有啊,还有就是脑子很清醒,可是就是睁不开眼。”茌好随口胡扯道。
香梅听了,更加感觉像是鬼压床了。
她听老人家说过,鬼压床就是这般的状态。
明明很清醒,感觉自己被压着动弹不了,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心底的担忧惧怕,茌好都感觉到了。
可是更加让茌好疑惑的是,暗中的人听到她做噩梦被捆绑住,恶意顿时被喜悦占领。
这是为何?茌好纳闷,难不成这人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恨我,知道我做噩梦了,便觉得自己报仇了?
茌好实在想不通。
很快,那暗中的人便悄悄离开了。
速度之快,竟然让茌好来不及注意到。
正院。
茌家主早就起床上朝去了。
茌夫人懒懒地坐在窗下的塌上,披着头发倚靠在一个大枕头上看书,旁边是一个烧的红通通的炉子。
她才洗了头,正在等头发烤干。
邓妈妈把她的头发丝梳开,把还没干的远远地放在火炉上烤。
“大姐来了。”门口的丫鬟大声道。
茌夫人疑惑地放下书,“好儿今天来得也太早了吧?难不成是饿了,所以想早点吃早饭?”
骆妈妈摇了摇头,笑着说:“大姐自己的手艺那么好,若是真想要吃什么自己做就是了,哪儿还会饿着自己?”
茌夫人想了想道觉得也是,好儿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饿着了。
“见过母亲。”茌好抱着包子进来,率先行礼,“母亲安。”
包子也叫了一声:“安。”
逗得茌夫人和邓妈妈都笑了。
茌夫人免了茌好的礼,放下书,从她怀里接过包子逗弄着,说:“好儿你怎么一人来了?蕳儿呢?往日不是都和你黏在一起吗?”
“蕳儿在背书,所以我就先来了。”
那是前日夫子给茌蕳布置的任务,她没有背熟,正在复习巩固,以免夫子抽背的时候,不能背出来。
茌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昨晌就给她说了,让她仔细背,她不听,今日就来临时抱佛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