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好做菜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几个丫鬟的帮忙,一会儿就做好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天边的云霞慢慢地消散,逐渐被灰色代替,只残留了少许红晕。
各处的灯都点亮起来,街道两边的灯也有专门的人点亮了。
吃毕晚饭,天已黑了,茌好便说:“梁大哥,幼仪姐姐,你们快些回去吧,待会儿就要禁宵了。”
两人吃饱了,相似的眼睛舒畅地眯着,神色也十分相似。
“哥哥,要不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好儿妹妹,免得她一个人孤单。”梁幼仪道。
梁君微瞥了她一眼,“你想得倒是美,你今日若是不回去,以后想出门,娘肯定是不会答应了。”
梁幼仪道:“你如果不跟娘告状的,她怎么会知道我没回去?娘也不会专门去我的院子看我睡觉没睡觉。”
她的大丫鬟若春说道:“姐,您不要为难奴婢们了。你若是不回去,就算今天晚上夫人不问,明日也肯定会知道的。”
梁幼仪每日还要早起问安,而且门房那边都有进出的记录,夫人一查就知道了。
“怕什么?我明天早上一早就回去,娘就不会知道我没回家了。”
“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们不说,府里总会有人跟娘说。”梁君微摇了摇头。
他们两人的母亲可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对于府内的掌控一清二楚。
若是梁幼仪真的不回去,梁君微估计还没回自己的院子,就要被叫去问话了。
“不嘛!我就要和好儿妹妹住一晚上!反正哥哥你去跟娘解释!不然……哼哼……到时候我就不帮你!”
梁幼仪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茌好,说话的时候还故意一顿,眼里带着戏谑。
“你帮不帮我又有什么区别?”他一旦确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的。
就算娘反对,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梁幼仪见自己竟然没有威胁到他,不满道:“那可不一定。只要我站在娘那边,给你帮倒忙,你觉得娘会怎么样?”
“你为了口吃的,用得着这样吗?”梁君微叹息道。
他可不信她是怕好儿孤单才留下的。
好儿一个人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没有孤单过。怎么她来了,好儿就孤单了?
“那你有本事以后不来好儿妹妹这里!”梁幼仪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好了,你既然不回去,那我也不勉强。反正被骂的也不是我。”梁君微拿自己这个妹妹也没有办法。
“我相信哥哥肯定有办法帮我隐瞒过去!”梁幼仪挽着茌好,对着他挥手,“那就拜托哥哥了!”
茌好这个主人家就这么被忽视了,两人也没有问一问她的意见。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幼仪果然要和茌好一起睡。
这让茌好颇有些苦恼。
“幼仪姐姐,我这个床就这么大,还要睡个包子,你要不睡客房去吧。”
“不要!”梁幼仪果断拒绝,她你捏包子的脸,“这个家伙才这么,能占多少位置?你不要担心,我侧着睡,肯定不会压着他的。”
包子被捏了脸,也没有反应,只高高兴兴地啊啊叫,手捏着茌好的衣服不松开。
“话说,这个家伙是谁家的?怎么在好儿妹妹你这儿?”梁幼仪好奇地盯着包子看,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和茌好的相似之处。
她心中惊疑:这个娃儿和好儿妹妹这么像,该不会是她的孩子吧?
她想了想梁君微那个态度以及抱着包子的熟练手感,只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这孩子不会是哥哥的吧?
她忍不住想要在包子脸上找出和梁君微的相似之处,顿时发现,他们的眼睛有些像。
茌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觉得她的情绪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怪异得很。
她回答道:“是威武侯府的。”
“威武侯府?不是吧?”梁幼仪有些不信。
威武侯府的孩子怎么会在好儿妹妹这里,该不会是随意敷衍我的吧。
恰巧这时,包子不舒服地扭动。
下一秒,茌好就感觉他的屁股底下热乎乎的。
竟是尿了。
“包子怎么尿了?难道是今天水喝多了?”茌好连忙把他抱起来,走到旁边给他换尿布。
香梅赶紧过来帮忙。
所幸,夏荷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尿布给他换。
梁幼仪看她动作熟练,就知道她没有少干这种事情。
好奇地问:“既然他是威武侯府的孩子,怎么在好儿妹妹这里呢?”
茌好道:“威武侯府的老夫人和我娘有旧,上次去采访的时候,和包子投缘,他就黏上我了,几日不见就不高兴,所以每隔几日,就把他送来我这儿住一晚上。”
这是梁君微教她的说辞。
她不想把自己和王家的关系暴露出来。
换好了尿布,两人就并排躺在床上说话。
两人早就洗漱好了,白日里出的汗水都洗得干干净净,浑身舒畅。
香梅吹熄了灯,出门去,将帘子放下。
绕过屏风,她坐在外间的塌上,透过门的缝隙看外面的月光。
我中午就给大少爷写信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信?难道是带信的人出了差错。
她思前想后,懊恼不已。
早知道就不应该随便找人去送信,应该选一个认识的稳妥人去送了。
可是现在再懊悔也没用,她想着明日里看情况再给大少爷传信过去。
不过,她得先和姐说一声。
原本她准备在姐下午醒来的时候说,可是没想到梁少爷和梁姐过来了。
梁少爷一看就是对姐有意的,若是知道了那东方公子的事,说不得心里会产生疙瘩。
所以她就没有多说,先让掌柜的把东西都收到里面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梁姐竟然留下来了,这让我竟然没有找到机会跟姐说。
坐在榻上面,发了好一会儿愣,香梅才和衣躺了上去。
只是,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却道梁幼仪,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
这次和茌好一起,不由有些兴奋,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深更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了。
茌好给包子把尿以后,打了一个哈欠,也睡了。
终于不说了。她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