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是每次只放了一丝丝毒药,两年的时间积累下来,距离毒发的时间也不远了。
“可是,是谁这么狠心,竟然给您下毒?”东方明恨不得将那幕后主使抓出来剐了。
“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在我们威武侯府下毒呢?”威武候略有些疲惫。
他轻轻靠在椅背上,头仰着,闭着双目,精气神仿佛失了大半。
东方明见到祖父这般颓废,心中惨然,愤愤地说道:“祖父您帮先皇稳定江山,又帮他夺下皇位!您又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异心!他怎可如此恩将仇报?这样对您?”
“在天家,哪有恩情可言?而且,正是因为我帮了他,他才害怕呢,他怕我又帮他的儿子。”威武候道。
管家去查探水源,很快也回来了。顺便带回来了不好的消息。
他并没有和东方明一起去让贾大夫查,而是循着威武候的命令,去了城外一处秘密之地。
经过检查,这水果然有问题。
他又悄悄去取了另外的水来检查,却是没有问题的。
由此可见,问题不在水,而在威武候府内部。
是有人在水打回来之后,在里面投了毒。
这水因这是专供给家中主子泡茶之用,所以为了防止污染水源,是有专人管着。
现在却被人投了毒进去,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背叛了威武侯府。
“这水里是什么毒?可搞清楚了?”威武候站起身,紧紧地盯着管家。
“是……”管家十分迟疑,低了半日头,才说道:“侯爷,您听了这个消息不要激动。”
威武候道:“既然都知道有毒,本侯早便做了心理准备,你只管跟本侯说。本侯经历的风风雨雨比有些人吃的盐还多,你有什么可迟疑的?”
他心底一颤,知道定是有更加不好的消息,不然管家也不会有此一说。
管家说之前,先给东方明使了一个眼色,才堪堪开口道:“是绝子之药。”
他只说了五个字,后面四个字就让威武候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绝子之药!好一个绝子之药!
“哈哈!”他大笑两声,嘴边有鲜血溢出来,面目竟有癫狂之状,“想不到我东方政英明一时,却被他们两代人玩于鼓掌之中!”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为何除了箜儿以外,所有的孩子都夭折殆尽。
也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后他再也没有生育。
果然不愧是天家之人!好手段!竟然直接让他这一脉断子绝孙!
他之前听茌好所言,说是有寒凉之物,他只觉得是巧合,现在再配着这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祖父!祖父!”东方明见他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来,惊呼出声,连连上去扶住他,又连忙看向管家。
“管家!快去请贾大夫!”
管家也急得满头大汗,慌忙打开门。
“回来!不要请,贾大夫。”威武候紧紧握住东方明的手,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固执地说。
“可是,祖父您都吐血了!”
“无碍,只是吐了一口淤血罢了。”威武候咽下喉头不断翻涌的血腥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镇定地说道。
他对着管家道:“回来吧!”
“祖父!”
“怎么?不听本侯的话了?”威武候冷冷道,“本侯还没死就不听本侯的命令了,看来都是盼着本侯死呢!”
他这话便说得有些严重了,震得东方明心里痛苦不堪,“祖父!明明知道……”
“不要让我再多说一句!”威武候看了他一眼,便闭目养神,压下嘴里的血腥味。
他抬起手想要喝一杯茶,却恍然想起,这茶怕是有毒的。
啪嗒。
茶杯碎了一地。
他心中终有些不忿。
一夜之间,京都的天气就变了。
天气瞬间凉了一些,雨淅沥沥地下,路旁的树落了许多黄了或者半黄半绿的叶子。
“这房子这么大,地理位置又这么好,我怕是买不起。”茌好看了看眼前的这栋楼道。
她今日出来,是寻找住的地方的。
梁君微直接便带她来了南市最热闹的一条街,问她眼前这个楼如何。
这个楼是一间酒楼,有三层高,每一层大约有六十平米,后面还带了两个隔开的院子。
楼外面挂着江意楼三个字,里面偶尔会有客人来往。
“最重要的是,这是有主的。”茌好奇怪于梁君微为什么会带她来看这有主的房子。
梁君微道:“你只消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两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说话,共同打着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的伞把底下挂着一个嫣红的络子。
风一吹过,红色络子仿佛迷了茌好的眼,让她有些愣神。
看到他眼里的期待之色,茌好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这样子,难道我喜欢,你就要买下来送我吗?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前面可以继续经营,后面可以用来住人。”
梁君微听了他话一愣,突然有些后悔。
却道茌好,见他心中忽然纠结起来,情不自禁地又笑了一下,“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梁君微心里的后悔和茌好想的不一样。
这栋楼并不是他的产业,而是昨天从李公公手里掏出来的东西。
这个李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心腹,现在又伺候着公主殿下,油水可不。
既然连南市最热闹的街上都有一间铺子。
他花费了一点力气,才从李公公的嘴里套出来,又利用了威武侯,才成功地弄到了这栋楼的地契。
所以现在,他有些后悔。
应该先给茌好一个内城的宅子,再带她来看这儿的。
以他的了解,茌好有了这儿,肯定就不会再接受另外的院子的。
“这是地契。”梁君微将东西递茌好。
“我只是开玩笑的。”茌好没想到梁君微来真的,竟然真拿出来一张地契来给她。
梁君微把地契的来历给她仔细解释了一遍,茌好才收了下来。
毕竟,这也算是用她自己的食方换来的。
太和殿。
刚刚下了朝。
皇帝将东方明叫去问话。
今日威武候请了病假,没有上早朝,让皇帝心里担心。
东方明很是恨他,却知道自己在没有能力与之为敌的情况下,还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低调一些为好。
皇帝关切地开口问:“你祖父怎么生病了?严重不严重?他的身子骨一向很好?这时候怎么突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