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秋浓跟在茌好背后,面色有些发白。
“秋浓,你怎么了?”茌好感到她的恐惧,疑惑地问。
“没事,奴婢就是有些热过头了。”秋浓惨白着脸说。
她低着头,不敢让茌好看到自己的脸色。
刚刚进去的时候,主子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好,冷得让她打哆嗦。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跟着姐一起去了。
茌好不知她的经历,见她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又不是十分亲近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分享呢?
“秋浓也有自己的秘密了~”茌好打趣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到秋浓的脸色更加白了。
她走到厨房,把粥煮上。
看着锅里咕噜噜冒着气泡的粥,茌好喃喃自语,“都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厨娘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若不是基本上只给梁君微做,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比起重复做菜,她更喜欢创新,没有新的食材,她已经快没有做菜的了。
“姐,你还做咸肉啊?”秋浓试探着问。
茌好点头,“不然呢?”
“您之前不是做了豆腐干吗?怎么不用那个?”秋浓迟疑了一会儿,声地问。
茌好眯了眯眼,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豆腐干上?
不过她说的也是,豆腐干的确也可以算是一道菜。
但是豆腐干实在是太干了,如果不用水煮久一些,吃的时候绝对是考验牙齿的时候了。
所以在水不多的情况下,茌好根本没有想过做豆腐干。
“怎么了?那个不能吃吗?”秋浓见她沉默,心里有些紧张。
“你怎么想起豆腐干了?”茌好突然产生了怀疑,紧紧盯着秋浓,试图在她的脸上看出异样。
果不其然,秋浓一听这话,绿色就有些不自然地变了一下。
“奴婢就是突然看到了,才想起来的。”
“是吗?”茌好挑眉。
她记得为了防止晒干的豆腐干坏掉,豆腐干早就被放到了阴凉的地牢里面了。
“是啊。”秋浓呵呵笑着。
茌好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
秋浓身体有些僵硬,“主子,怎么这么看奴婢?”
“嗯,我怀疑你有问题啊。”茌好坦白地说。
眼睛依旧盯着秋浓,直到看得她全身寒毛竖起,面色僵硬。
“姐,怎么会呢?奴婢怎么会有问题呢?”秋浓尴尬一笑,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
茌好扯了扯嘴,给她了一个呵呵。
最终,秋浓还是没法战胜茌好的目光,败下阵来。
她有些颓废地说:“好吧,奴婢说实话。就是洪卫公子去地牢的时候,看到了您放在那里的豆腐干,就跑过来问奴婢,让奴婢提醒您把那个做了。”
茌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支支吾吾的。”
秋浓尴尬地说:“洪卫公子让奴婢悄悄地给他藏一些……”
“他想吃就自己来说呗。”茌好无语,“这么藏藏掖掖的做什么?”
“是……是主子……不让他来……”秋浓偷偷地环顾四周。
“那你还敢给他偷偷藏,不怕梁大哥生气?”茌好将锅中的粥轻轻搅了一下,免得粘锅了。
“嘿嘿。”秋浓摸了摸脑袋,装傻充愣地笑。
见她这样,茌好挑了挑眉,“他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什么……就是洪卫公子答应奴婢让奴婢爹娘一起回京都。”秋浓偷偷看了一眼茌好。
她的爹娘都是从京都派过来的,已经有十几年了。
虽然在这边发展得十分好,但是人总是故土难离。
在这边呆得越久,她爹娘就越想念家乡。而且他们双方的爹娘健在,却只能通过信偶尔联系,已经十几年没有见面了。
这次,她爹娘为了让她回去,也废了不少心思。
可她不想离开爹娘。
“原来如此。”茌好点了点头。
秋浓抿着嘴,声地问道:“姐您不生气吗?”
她以为茌好听了自己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因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或多或少从吴阳吴东嘴里知道了一些关于茌好的信息。
知道她是大家族的姐,因着主子的胃口不好,才随行帮着做饭的。
她以为大家族的姐应该不喜欢她这样的。
毕竟她这样也算是利用了姐。
茌好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可生气的。”
这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生气呢?
再说了,她做的吃食受欢迎,她还是挺高兴的。
当然,高兴归高兴。
她可没兴趣随随便便就做吃的给别人。
“那姐您要做吗?”秋浓心翼翼地问。
“不做。”茌好摇头,“水都没有多少了。”
她记得院子里面的井水已经只剩下一个底了。
“那好吧。”秋浓失落地垂着头,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之前主子看她的眼神就带了警告,她本就怀疑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
现在姐不做了,和洪卫公子的交易也就不成立了。
“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气冲冲地提着一个袋子跑了进来。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可是赈灾的事情出了问题?”陈敬闻摆着官威,正襟危坐地抿了一口茶。
“陈大人,还请您给本官一个解释!”知府大人将手上的袋子一把扔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壶全部打碎。
要不是陈敬闻躲避及时,碎片肯定要砸到他的脸上。
他急急忙忙摸了摸脸,既然没什么问题,才虎着脸转头道:“知府大人就是得了失心疯了?竟然来本官这胡乱砸东西!”
“本官没得失心疯,那是迟早要被你逼疯!你不要告诉本官,朝鲜送来的粮食竟然是这样的!”知府大人怒气冲冲地指着桌子上撒出来的东西。
只见那袋子里,竟然全是发霉的陈粮,里面的米虫比米还多。
“知府大人你在开玩笑?朝廷送来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放了几十年的东西,专门用来恶心本官?”陈敬闻将手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双眸之中迸射出怒火。
“恶心你?本官怎么敢?你可是钦差大人!”知府大人怒道,“既然你说朝廷送来的粮食不是这样的,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们接收的除了一开始的几袋,后面的算是这样的?”
陈敬闻奸诈地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意味声长地说:“这就要问你了,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