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一盒鸡蛋便当也让她都吃完了。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盒子,自己是不是有点能吃?
沈月南起来打算帮她把盒子拿走,可是她却伸手护住了。这模样好像是在说:谁也不准动我的东西。
“吃完了不洗你留着干什么?”他问。
她轻咳了一下,确实是该洗。只是,她就是不大想洗啊。
看到她懒洋洋的样子,沈月南不知道为何也笑了。
他还是从她手中把盒子抢了回来,说:“不洗第二天就难洗了。”
云清:“我没让你洗,我自己可以洗的。”
他停住了脚步,幽幽地看着她。“小懒虫,那你倒是去洗啊。”
云清:“我这不是还不想动么。”
他觉得自己满头黑线,怎么还会有个赖账不想洗碗但是又不让别人帮她洗的呢?
要是她以后嫁去的家里没有洗碗机,估计她的日子会有点难过。
自己作为她所谓的朋友,要不等她出嫁那天送个高级全自动洗碗机给她好了?
他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又笑着对她说:“以后我送个洗碗机给你怎么样?”
云清:“自己都可以洗,为啥要洗碗机啊?”
他:“不仅要送洗碗机,还要送洗衣机,洗鞋机,还有扫地机。”
云清捂脸傻笑,说:“我家就两个人,等把洗碗机打开我自己都把碗给洗好了。”
他微微皱眉,她这是委婉拒绝自己的好意?
他望着眼前的她,一种陌生感淡淡地袭上了心头。好像自己从未了解过她,又好像她永远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你究竟喜欢的人是谁呢?他怎么就这么幸运呢?我明明比他好千倍百倍可是你却不要,我不敢说是你瞎,因为我会舍不得的。
云清也看着他,她当然知道他对自己很好。而且,还是那种全心全意的好。
从前吧,她记得能够有一根狗牙戴在脖子上是一件很有优越感的事情。每次人家脖子上或者脚踝上挂了一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人家狗牙比珍珠还要珍贵。
现在长大了,她还在想当时的那个自己真是不会想问题。
狗牙挂在脖子上万一不小心摔倒了被它刺伤也是可能会感染狂犬病病毒的,现在只能哀叹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年幼无知啊。现在就算是给她一百万让她戴她也不要了。
无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也许从前觉得美好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美好,觉得不美好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不美好。时间总会把正确的真理藏在迷雾里,人只有慢慢走过去才知道迷雾中帮着的真理。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当时喜欢狗牙是因为想要获得和别人一样的关注,只是现在想来真的是一点必要也没有了。她不用费太多心思去想这些,而时间自然是会告诉她答案的。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沈月南,她总觉得他已经没有了那份想要听自己说话的心思。
要是时间真想让她看清一个人,那她但愿这个人不要是沈月南。
他说要送自己这些东西自己也不敢要啊,习惯了自给自足的日子,这些她也用不惯。她起身就把便当拿去厨房洗了,今天的自己疲惫得连起身都难。
她一边洗一边看着眼前的水,白白的水飘来一阵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鼻子微微皱了一下,似乎闻不惯这种味道。
沈月南:“你终于舍得洗碗了?我还以为你不洗了呢?”
云清:“我知道你有洗碗机,但是为了洗我一个碗就用洗碗机好像也不实在吧?”
沈月南无语了,他真想告诉她其实可以看碗的数量来洗的。
窗外的花园里亮着几盏米黄色柔和光芒的灯,白天里抬头看着太阳的花朵在这个时候已经低了头,好像是在闭眼休息了。
幽静的花园让她觉得陌生,却又觉得很自在。
她一边洗碗一边看着花朵,不知不觉这碗已经被她洗得锃亮锃亮的了。
“在家的时候,我喜欢看满山的野花。在这里的时候,我喜欢看你家花园里的花。”她笑道。
沈月南也陪着她看窗外的话,不过他顺手把她手里的碗给拿了过来。有时候觉得,能有个人陪自己赏花也是挺不错的。
等洗了碗,她就跟着他回二楼了。这栋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因为这里实在是**静了!
海绵宝宝已经播完了,现在是卖广告的时候。不过就算是广告她也可以看得很入神。
沈月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说:“我先去洗澡睡觉了,你也尽快吧。”
她胡乱地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是没有要打算送自己回去的意思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住在这里,她已经慢慢地习惯了。
而且,她还习惯了自己就是住在客房里的。她暂且就算是他沈家的一个来客。
他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了一套衣服,而且连那啥穿在里面的也有了。云清的脸“刷”一下就红完了,他给自己买这些自己很尴尬的好不!
哪里知道,人家沈月南根本就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
“目测你是穿最小码的,我买最小码的给你准没错。”
“沈月南!”她又怒又羞,自己的一张小脸看起来像是一个熟透的番茄。
“这么晚了外面也没车了,我今天也困了不想送你回去。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我起来送你上班儿。”他又说道。
“那好吧。”她伸手接过这套衣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被他知道了一样。
竟然是浅粉色的,她嘴角微微往上扬,是该笑还是该吐槽呢?
沈月南这人看着高深莫测的,但是其实人家还是挺接地气的。
她把衣服放在了自己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又继续看电视了。
卫生间传来了一阵水声,她知道那是他在洗澡。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回到电视上,可是还是免不了要分神一会儿的。
这时
沈月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又对客厅里的云清说:“帮我去房间里拿条裤子,刚刚给你拿衣服的时候没记得拿过来。”
云清应了一声,然后又去他到了他房间里。
她一进去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片黑,等她来了灯才看得清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是一张床,一个衣柜,嗯,没了。
她走进房子里的时候发现他衣柜正中摆着的那个芭比娃娃已经换了一条新裙子,这条裙子看起来很华丽,闪闪发光的亮片看起来很弯腰。
看来沈月南也是挺喜欢这个娃娃的,不然他不会把它放在正中间位置的。
她瞄了一眼,只见雾蓝色的被单上有一条裤子。她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他不会是让自己来拿这个的吧?她怎么拿得起来?
这时候,人家沈月南又催了。
“云清?这里好冷啊,你帮我找到裤子了没?就在我那被单上。”他又说道。
“知道了!”她咬咬牙,然后闭眼拿起了这条裤子。
这条裤子的构造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女生,她不想让他着凉了,所以就快步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开门。”
“好。”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她也趁机把裤子放了进去。
沈月南拿过了裤子,然后又对她说:“多谢!不然我就出不去了。”
云清点点头,然后赶紧跑回了客厅去看电视。她发现自己自己像是做贼一样,这也太尴尬了啦。
沈月南洗了个脸就不来了,他还挂着一块白色的大毛巾,一身睡衣让他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好像自己就是个没睡醒的。
云清没有转头去看他,再说了,她也不敢啊!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脸皮其实挺薄的,刚刚帮他拿裤子自己已经觉得很不要脸了,咳咳,说那是用了毕生的勇气也不为过。
落地窗窗帘被拉上了,整个客厅看起来很温馨。她也觉得这里很安全,风吹不到,雨也淋不到。
沈月南向这边走来,他笑问道:“你还不想洗澡?你再拖拖拉拉的明天就不能去上班了。”
云清“嚯”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她还边走边瞄一下自己有没有拿少衣服呢!
要是自己洗到一半发现少了件衣服岂不是更加尴尬?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她发现自己的脸竟然有点粉粉的。她有些无奈,恨自己不大靠谱。
他目光淡淡的,嘴角的笑意却又是那么明显。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的,估计这事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眼前的海绵宝宝已经开始播放了,他也跟着一起看。这样总不会有人说他幼稚了。其实他也觉得挺好看的。
王姨家
外边的天色已经暗沉沉的了,王姨一个人忙活着收拾宵夜摊。她拿着个蛇皮袋来装客人喝过了的啤酒瓶,然后又用扫把把这里清理干净。
因为不少客人喜欢把垃圾扔在地上,所以她这地板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有一层油污。
她又扛了几桶水出来把地板刷了一遍,然后又放洗洁精再继续刷,大概忙活了半个多钟才把这里弄干净。
桌子椅子早就被她搬好了放在角落里,这些啤酒瓶子就等着人家收废品的过来带走。每个一毛钱,她这里有几百个也就几十块钱。
不过这不要白不要的东西,她干嘛要便宜了别人?
王子瑜在足球场回来了,衣服上还沾着几根草。他一见到王姨就赶紧冲了过来,笑道:“妈,我回来了!”
王姨见到他也是笑嘻嘻的,她替他把衣服上的灰尘和杂草拍掉,又笑问道:“饿不饿,妈给你做饭去。”
王子瑜摇摇头,说:“我和队友们吃过了的。每天晚上这么忙。辛苦您了。”
王姨:“傻孩子,有钱赚还不赚啊?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重活。”
王子瑜:“等我有了稳定的工作,我去给你买套房吧。这样子你就不用日夜操劳了,你也可以去跳跳广场舞之类的。”
王姨一听到让她不干活那还得了,她赶紧说道:“那可不行!我在这里好好的,我可不想去跳广场舞。那是有钱人家吃饱了没事才去跳的,我就是那辛苦命,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