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瑶也不出声打断，看来这魔物是要跟自己分享什么故事。

“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正在渡化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傻乎乎的劝别人弃恶从善，说是要洗清他身上的罪恶。结果最后，他差点就被别人给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出手救了一个陌生人。”

“认识之后，我就发现，这世上怎么有他这么笨的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旦发现作恶的人，他就会一直唠叨着让人家从善，甚至让别人成为佛修。”

“我觉得他很有趣，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开始接近他，跟着他走南闯北，看着他从金丹期到了元婴期。”

“我陪他度过了几百年的时光，那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最美好的日子。”

“我了解到了自己对他不一般的感情，却也知道这不被世俗所容。”

“我开始痛苦，开始纠结，终于有一天，我向他表明了心意。”

“他很平静，没有嫌恶，却也没有爱意。他的心里装着天下，却唯独装不下我。”

“可是，我还是离不开他，我整日跟在他的身后，就为了多看看他。”

“后来的某一天，他消失了，我再也没能找到他。”

“所以，我最后回到了灵虚城，准备进阶，可是我已经有了执念，有了心魔。”

“在进阶的时候，正好遇上了魔物入侵，我受到了心魔的攻击，最后失败了。”

“心魔侵蚀了我，将我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还是一个时常不能控制自己的魔物。”

“你知道我这亿万年有多煎熬么？可是我却连死都做不到，只能一直呆在这座阁楼里。”

“支撑着我一直坚持的理由，就是他。”

“可是在你靠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陨落了。”魔物说到这里，声音中带了一丝释然。

“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真的不想就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魔物转头看向芷瑶，眼睛里出现了光。

芷瑶沉默，对于别人的故事，她总是容易有代入感，会去感受别人的感受。

她在想，如果是自己，在这里孤独的生活了亿万年，肯定早就疯了吧？

“他的净缘珠在你手里，那你就是他认定的主人。能死在你手上，我很开心。”魔物微微一笑，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前辈。”芷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帮着宸风界抵抗外敌，不能护着他，如果我在身边，说不定他不会陨落呢。”魔物幻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当时在他身边，那该多好。

即便死了，能死在他身边，他也是幸福的。

可是，他当时被魔物侵蚀，只能把自己困在这里。

因为一出去，他可能会因为魔物而将修士当成敌人。

“他能认识你，一定很开心。”芷瑶察觉到净缘珠的微微转动，微微笑着回了魔物一句。

净缘珠都还记着他呢。

“是么？”魔物洒脱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