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卿默默用勺子将碗中的食物捣成渣,对面的人吃得不亦乐乎。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街边小食吗?怎么今日又吃起来了?
忽听风桀来报:“云燕公子来了。”
夕阳温柔的照着大地,微风徐徐,一抹白色身影飘然而至。他瘦削的身体埋在宽松的白袍下,一举一动翩若仙姿。红润的唇瓣微张,声音清润极富少年感:“将军,王姑娘。”
他看一眼两人吃的食物,明眸中泛起一道道光波,聚拢随后散开:“今日王姑娘看上了我的两位护卫,我便将他们带到这里,送给姑娘吧。”
护卫?玉天卿看向他身后,果然是金羽光和晋墨尘,两人都换了一身装扮。金羽光一袭青衫,将头发全部竖起,细长的眼睛熠熠生辉,健康的肤色为她添了一丝雌雄莫辩的英气,她冲玉天卿眨一下眼睛,笑的开怀。反观晋墨尘凝着浓眉,眼中隐隐可见一丝阴霾,状似极为不情愿。
“那,那就谢谢云燕公子了。你们,你们都可以干点什么?”玉天卿挑一挑眉头问道,金羽光个性虽然冲动,但绝不会任人摆布,她和北止尧算是战场宿敌,此番来他府中,绝不会没有目的。
“看家护院、端水倒茶、轻功武术、做饭洗碗,我们都会,是吧?”金羽光撞一下晋墨尘请求他的附和,换来他冷哼一声。
“云燕公子既然来了,不如留在府中用膳吧。”北止尧看一眼三人,眼神在晋墨尘脸上流连了一会说道。
“好。”
一行人移步饭厅。玉天卿心中顿绝不妙。果然,不一会功夫,玉天卿身后的柱子上便插了十根筷子!根根入木三分!再看桌上,碟子、酒杯、食物乱飞,再瞧桌下,北止尧和元砚知腿脚痴缠,各自用力,一时之间,整个桌子都颤颤悠悠的只听“哗啦”一下,桌子坍塌,“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的声音乱响。
北止尧身形一动,已经移到另一侧;元砚知连带着椅子后退几步,坐的稳稳当当并没有受到波及。晋墨尘一个飞身跑得极快,而玉天卿和金羽光这两个专心吃菜的人,就有点惨了!只见玉天卿头上顶着一片荷叶烧鸡的荷叶,脸上挂着几根面条,金羽光身上点点洒洒都是鱼汤;
玉天卿站起身来,将头上的荷叶拿掉,厉声说道:“我给你们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北止尧和元砚知齐齐看向玉天卿,什么方法?
“风桀,将酒窖中的酒全部搬来。”玉天卿冲门外喊一声。不过片刻功夫,侍女们将屋内收拾的整洁如初,桌子也换了一张。风桀和风骜一人搬来了一摞酒坛子,他们将酒坛子一一摆到桌上。
金羽光一看也乐了,随口说道:“你有故事我有酒,余生咱们一起走哇!”说着坐到桌子旁,倒了两杯酒,递给玉天卿一杯。
北止尧掌心气流涌动,大掌一挥,便开启了一排酒坛子,他道:“云燕公子,请。”元砚知也不推辞,俩人一人一坛,像是喝水一般。
金羽光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不一会两颊便飞上两团驼红,她借着酒劲拉着玉天卿走向门口处,玉天卿冲门外的风桀点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金羽光身形一跃,揽着玉天卿跃到正阳居屋顶上。
月牙斜挂在夜幕,一眨一眨的星星就像一盏盏亮晶晶的灯。
金羽光细长的眼中泛着缥缈迷离的色泽,绯红的双颊褪去了英姿勃发的气质,添了一些属于女子的妩媚。她纤指指着玉天卿,口中嘟囔着:“为何不跟燕子走?如今你这样,那我们又算的上什么?”
玉天卿心中一紧,她到底还是心中有气,气她不回去,气她不去夺回王位。玉天卿正要安慰她,突然听得一声“闷响”,像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她拉着金羽光“飞”下去,落地的时候及其不稳,幸好晋墨尘接住了有些瘫软的金羽光。
玉天卿疾步走入房间,果然见元砚知眼神灼灼,白瓷般细致的肌肤漾着迷人的光泽,他慢慢饮着杯中的茶,一副闲适优雅的状态。再一看,北止尧已经躺在地上,两颊驼红,状似熟睡了一般。
风桀说过北止尧不胜酒力,但也不该这么弱啊!玉天卿思忖一番,走到元砚知身边伸出手说道:“解药呢?”
元砚知看着面前女子,几缕发丝垂在脸颊,因为走的太急的缘故,面颊上染着浅浅的一层烟霞,她伸出的手指极细瘦,掌心的纹路纵横交错,不似他的整齐。他眸光微动说道:“在我腰间。”
玉天卿当即毫不顾忌的在他腰间去摸,她纤手过境之处,他只觉得像是被蚂蚁啃噬般,带起一阵战栗。玉天卿在他腰间果然摸到一个瓷瓶。
这个瓷瓶很特别,像是并蒂莲般,两个瓶子挨在一起。一边是白色,另一边是青色。
“燕子,哪个是?”
“白色。”
玉天卿毫不犹豫从白色的一边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喂到北止尧口中。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道:“那青色瓶子呢?”
“毒药。”
玉天卿面色一凛,再想起当日他骗她吃九转还魂丹时的样子,顿时把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元砚知见她表情不善,他微微瞪圆了眼睛,纯黑的眼仁像极了最珍贵的黑曜石,带着属于婴儿的纯净,他道:“骗你的,两个都是毒药。”
玉天卿这回反倒不恼怒了,她冲门外喊道:“风桀。”风桀进来后吓了一跳,立刻拔剑对准了元砚知。他们刚刚说的话,他隐隐听到一些,如今见将军躺在地上,定是他下了毒!想不到这个长相如此俊美的男子,会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人。
玉天卿示意凤桀将北止尧扶去床上,她道:“放心,不是毒药。”元砚知绝对不可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喝醉的人。风桀这才放了心,将北止尧扶到正阳居寝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