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北止尧突然站起身来,他淡淡扫一眼面前女子,怪不得,她出现的这样及时,原来是调虎离山!
北原笙出声阻止:“尧儿,顾柳姿出逃,你怎么看?”
北止尧刚迈出几步,身形一顿,道:“姑姑更应该去关心一下六弟,只怕现在六皇子府关押的已经不是北止铭本人了!”
北止铭是顾柳姿心尖上的人,她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必然是已经确定,北止铭是安全的。
北原笙微微眯一下眼睛,要赶紧禀报给皇兄!她又小声说道:“尧儿,皇兄,不会伤害王姑娘的。”
北止尧听她这话语声有些迟疑,他笑道:“姑姑都不能肯定的事,我又怎敢冒险!”无论如何,不能拿她的安危冒险。
他足尖轻点,快速消失在空中。
来到保和殿,见文武百官已经在门外等候。百官见北止尧到来,纷纷行礼。
“劳烦杜公公通报。”北止尧说道。
杜公公脸上的纹路随着笑容堆到了一起,颇为恭敬答道:“太子殿下,皇上正在见贵客,请您稍候。”
“听说小皇孙死的时候,手里抓着太子妃的玉佩,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啊!估计,北止铭和罪妃就是为此事才逃跑的!此事,到底是谁之过?”
......
众多议论声传入北止尧耳中,他充耳不闻,眼中只有那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
随着大门被打开,一个紫色身影走了出来,阳光下,她洁白的皮肤几近透明。她唇角绽出一个笑容,却突然喷涌出一口鲜血......
百官全部后退一步,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北止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玉天卿。
“怎么回事?”
玉天卿握住他手,摇摇头。
他抽出手,冲入殿中,却被侍卫冰冷的剑拦下,朱红色大门缓缓关上,透过缝隙,他看到北原哲面上一闪而逝的微笑。
“父皇!”
这回阻拦的是杜公公,他态度仍是恭敬:“太子,众位大人,请回!”
一支小手拽住他衣角,他回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整张脸都染上一层浓重的冰霜。
路遇所有侍女和侍卫,全都退避三舍,以免波及自己。不断有人发出感慨:“太子妃都成了嫌疑犯了!太子为何还这样深情?”
元砚知和阮星河正在下棋,阿黎在正阳居门口来回踱步,见北止尧抱着玉天卿走来,阿黎箭步冲到他们面前。
“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阿黎话一出口,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元砚知飞身过来,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动容,他冷冷扫北止尧一眼,口中说着:“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你还是下不了手吗?”
阮星河查看玉天卿神色,道:“将她放到榻上,我来把脉。”
一行人涌入正阳居,阮星河手指搭在玉天卿手腕上,片刻后说道:“北原哲给你吃了什么?”她的经脉并未受损,身上也没有受过刑罚的痕迹,定然是服用了某些药物才导致身体虚弱。
玉天卿抿一抿苍白的唇,轻声道:“你们先出去。”
阮星河率先走出房门,阿黎看一眼玉天卿也走出房门。玉天卿见元砚知不动,道:“你也出去。”
元砚知慢悠悠转身,扔下一句话:“别逞强,尽力而为。”
北止尧听到元砚知如此说,脑中突然冲出一丝亮光。四目相对,他声音意外的粗犷:“不行。”
这人,这么聪明干嘛。她清丽的脸上,唇角轻轻扬起:“我已经对皇上说过了,小皇孙是我杀的。”
他坐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明明是轻柔的举动,但他凝起的眉毛透着一丝冷峻:“我说,不行。”
这恐怕是她和父皇交换的一个条件,以此来平息皇室宗族的愤怒。
“父皇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她略显疲惫的面上,双眼滴溜溜转几圈:“毒药。”
他丝毫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只要她想隐瞒的事情,绝对不会透露半分。还未问出结果,却见风桀慌慌张张跑来:“太子,太子府已经被围住了。”
见风桀眼神躲闪,玉天卿开口问道:“是皇室宗亲?”
风桀点点头,脸色凝重:“几个王爷都派了府兵,现在太子府的大门快被挤破了!”
玉天卿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只说道:“你将我交出去便是。”
北止尧双眼一凛,眸中盘桓着一团黑色雾气:“风桀,让顾谦从西山大营带兵,将这些皇室宗亲,全都包围起来。另外......”
风桀还未回话,风骜却是一个箭步冲进来:“太子,顾将军,被皇上斩首了!”
玉天卿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停止了思考,愤怒和诧异传到每一根毛细血管。
北止尧握紧手中宝剑,周身散出如地狱般鬼魅冰冷的气质:“跟我一起出去。”
玉天卿要起身,却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扫,瞬间停住不动了。
“你,躺好。”
她乖乖躺下。
北止尧望一眼矗立在面前的人群,轻笑出声:“三皇叔、五皇叔,唐国公,三位早已不问朝政多年,为何突然出现在太子府中?”
北原正、北原邈二人乃是北原哲同父异母的兄弟。先帝在时,唐国公为肱骨之臣,自北原哲登基以后,三人过上了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甚少过问国事。
北原正身形肥胖,和北原哲的魁梧健壮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道:“皇侄此话差矣,皇族血脉被人迫害,本王和五弟,又怎能不出来主持公道?世人常说,尧儿处事公允,若是如此,便将太子妃交给我们审问清楚!”
北原邈也附和说道:“交出来!”他从前便看北止尧不顺眼,不过是异族血统而已,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选他做太子!
北止尧冷冷一笑,眸中仿若寒玉之剑碎了冰雪一般,折射出无数的嗜血之光,他道:“如此,可不要怪我心狠!”
北原正惊的退后一步,躲在弓箭手后面,大庭广众之下,北止尧还敢忤逆长辈、伤及长辈性命?
突然,众人见走过来一位女子。
北原正从侍卫后面探出头来,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这便是传言中的太子妃?瘦且苍白,只有那双眼睛,称得上特别。
“众位大人,稍安勿躁。”
她站到北止尧身边,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玉天卿从袖中摸出一个册子,大声念道:“聆音阁的小曼,东市杨宅的杨佩姑娘,不知三皇叔可认识?你说,我要是将这两个人名告知皇婶,您会怎么样呢?”
北原正圆圆的脸上,突然淌下几滴冷汗,他用袖子胡乱擦几下,道:“什么小曼,什么杨佩,我,我不认识。”
玉天卿微微一笑:“好吧。风桀,速去告知三皇婶。”
风桀领命,转身便要上马。
那北原正从护卫身后走出来,胖胖的身体一扭一扭带着些许滑稽之色:“别别别,要是让你皇婶知道了!就完了!”
他刚擦完汗的脸上,又冒出细密的汗珠:“皇侄,本王府中还有些事,先行一步!改日再同你叙旧!”
说罢,他大手一挥,弓箭手和护卫转身,离开了包围圈,全然不顾北原邈的喊声。
北原邈见北原正去意已决,他瞳孔微缩,轻哼一声:“本王可没什么红颜知己!”
老三这辈子,最怕三王妃那个母夜叉!但他同老三不一样,红颜祸水这个道理,他太明白了,所以坚决不会碰!
玉天卿莞尔一笑,向前几步,小声道:“五皇叔说的对!您可没有什么‘小三’、‘小四’!但您儿子争气啊,自我漠国和元朝打仗以后,皇上派他去支援三城建设,他倒好,圈地为王,滥杀无辜,是也不是?”
北原邈本来还在想什么是“小三”、“小四”,在听到玉天卿后面的话语后,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她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北原邈说道:“你,你胡说八道!”
玉天卿双手抱臂,姿态闲适:“风骜,将我掌握的罪证快马加鞭,送到杜公公手中!”
北原邈见风骜手在袖中摸索一下,而后上马。他立即满脸惊慌:“太子,本王还有家事要处理!告辞!”说罢,率领着几百名护卫退出。
唐国公见北原正、北原邈都走了,本想着要撤退,但一时拉不下老脸,只说道:“我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几个儿子乖巧的很,连皇上都清楚!
玉天卿一手拿着册子挡在嘴边,轻轻靠近唐国公,小声说道:“唐国公,最近您新画的侍女阴阳图,在书局中,可是供不应求啊!”
要说唐国公,行为端正,几个儿子也很争气,但他有一个世人所不齿的爱好,喜欢画春/宫图!
唐国公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为铁青!玉天卿好心的用册子给他扇风:“唐国公,您这么大岁数了,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说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唐国公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手指透出他此刻羞愤交加的心情!他甩一下衣袖,不发一言的上了轿子!而身后的府兵,也跟着退下了。
北止尧手指扣一下玉天卿额头:“你什么时候拿了北止铭的东西?”她方才所说事情,都是皇家人士的弱点和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