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止尧望向司徒圆,淡淡说道:“如此,你可满意了?”
司徒圆摆动着桌上的药材,答非所问:“听说秦州近日,会有一味我们需要的药材竟卖。”
玉天卿飞了半晌,停留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了半夜。待第二日,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买了匹马,一路向西,进入西廖山地界。
她这次出来,本就想找机会去一趟西廖山。到了傍晚,终于到了西廖山。她将马匹栓在树上,凭着记忆,来到后山。一条白练从峭壁上直泄山下,不断有水珠飞溅而起,十分凉爽。她飞身而起,越过水帘,来到山洞中。
这山洞很深,尽头处,是一道石门。玉天卿转动石狮子,将石门打开,这其实是柳颐贤山寨的第三层,她小心翼翼躲避机关,来到密道最深处。
金银珠宝、珍品古玩堆积其中,已经不能用金光闪闪来形容,简直就是稀世宝藏!她压抑的心情,突然有一些好转,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永远不会离开你!她将自己埋入金元宝中,又拽起几副古董字画,盖在自己身上。
不知睡了多久,身边突然想起清浅的脚步声。玉天卿从一堆金元宝中抬起头,见来人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比这最耀眼的珠宝还要灿烂,他细腻的肌肤比这上好的珍珠还要莹润有光泽。即使是满室珠宝,也抵挡不过他唇角带笑的光辉。
他道:“就知道当乌龟。”
玉天卿重新躺回金元宝中,粗声说道:“乌龟多好,再怎么样,如今,我也是金乌龟了。”
元砚知不再多话,从一堆宝物中,挖出一只玉枕,他同玉天卿一样,躺在一堆金元宝中,手肘枕着玉枕,眉目如画。
玉天卿被他盯的不耐烦了,只得起身:“你怎么来了?”这家伙整日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他怎么知道我在柳颐贤的宝库中?不会是来分我的财产吧?
元砚知见她警惕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像是狡猾的小狐狸般,滴溜溜转个不停。瞬间就明白了她所想。他幽幽道:“自然是来帮你的。你不是发愁如何将这些珠宝运走吗?我帮你,分我一半。”
玉天卿惊的向后退一步:“不行,顶多。将这些金元宝给你。那些古玩、字画,你一个不许动。”
元砚知笑的灿烂:“王上,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
玉天卿耸耸肩,没办法,她确实需要钱。
元砚知站起身来,顺道抚一下衣服上的褶皱,这极为平凡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偏偏优雅无比。玉天卿小声道:“也不知,日后,哪个女子会嫁给你这个妖孽。”
元砚知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好像要将她融化一般。
自然是你,只有你。
玉天卿躲过这眼神,两人边走边说。玉天卿将她如何发现这密道的,告诉了元砚知。原来她那日从柳颐贤房中进入密道的第二层,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掉入了第三层。第三层密道的尽头,就是这些宝物,而出口,就是那瀑布处。
元砚知点点头:“柳颐贤这个老狐狸,他定没有想到,他死后,这些宝藏竟这样快就被发现了。”
两人从瀑布处飞身而下,到达山下。
还未走几步,玉天卿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两人此刻正处在瀑布下方的一条河流旁。
元砚知大掌一挥,一把金灿灿的东西已经射出,几条大鱼顿时被击到头部,飞到岸边。玉天卿满脸堆笑,立刻去捡鱼。见鱼身上有几颗奇怪的印记,她突然怒道:“你拿什么打鱼?”
元砚知伸出纤长漂亮的手指,掌心内,是一颗圆润的黑珍珠。玉天卿一阵心疼,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她顿时黑脸:“不吃了。太心疼。”
元砚知从她手中接过一条大鱼,利落的生起火来。他幽幽说道:“一粒黑珍珠,价值万金。这一条鱼,便价值万金。如若你不吃,浪费了岂不是更心疼?”
玉天卿见他白玉般的面上渡着一层火光,他灵巧的手将鱼翻一下身,不时有香味弥漫出来。她摸一摸干扁的肚子,说的也是,不吃岂不是更浪费!
元砚知见她一脸馋猫相,暗自催动内力,大火燃烧,不过短短时间,鱼就烤好了。他先递给玉天卿,不忘提醒她:“小心烫。”另一支手拿了一片巨大的绿叶,缓缓扇着风,替鱼降温。
玉天卿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吃的极为满意,转眼间便剩下一条鱼骨。就这样,元砚知边烤,她边吃,一直吃了四条鱼后,终于吃不动了。
两人背靠着大树,看着天空。
元砚知见玉天卿双眼泛着一些迷离的色泽,由于啃了太多鱼骨的原因,双唇泛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红润。她紫色衣衫未换,露出一截玲珑皓腕。
他突然说道:“你对他们,太过于宽容了。”
玉天卿回过头来:“你说的是谁?刘绮罗和问昕?”
元砚知微微抬起头,侧面的轮廓透着优雅的柔和。
玉天卿见他不回答,又说道:“刘绮罗确实居心不良,但她是,是北止尧的人,自然由他处置,而问昕不过是听命于刘绮罗,又有何错。”
元砚知无奈的笑一下,刘绮罗这种人,只怕日后,会成为王上的障碍。
玉天卿随手拔了一棵草,叼入嘴中。
“那你和北止尧,又是怎么回事?”他这次本是途经西廖山,是听到奏报,担心她,才来看她。
玉天卿面上泛出一丝不自然:“没什么事。”
元砚知起身,伸出手道:“不若随我去秦州,想必你也想见见北止铭。”
玉天卿将口中的草拿出来,放到他温润的手中,站起身来:“好。”她倒要看看,北止铭搞出难民那样一出,到底是为何。
元砚知看向手中的一根绿草,眼中现出无奈之色。
两人从西廖山出来,上了马车,赶车的仍是一脸衷心的慕容柏。
玉天卿再次感慨一下,这辆马车的造型,实在是太过独特,前面凸起那样一块。但燕子这小子,哪次不是出人意料。
她一路睡的昏昏沉沉,待到天擦黑,终于到了秦州。元砚知扔给她一身衣衫,还有一个妆盒,轻声道:“换衣服,带你去玩."
玉天卿换好衣服,元砚知再次跃上马车。
只见面前女子一条红色百褶裙,外罩同色轻纱,眼含秋水清波流盼,肤若凝脂玉面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玉天卿见元砚知也换了一身红色锦服,虽易了容,但眉若翠羽,身姿修长,一举一动像是一幅优雅的水墨画般。
他道:“王上坐好,我来帮你上妆。”
玉天卿顿时一阵警惕,上次他替她画眉的场面,历历在目。
元砚知唇边带笑:“放心,这回不会画成‘蜡笔小新’了。”
他从妆盒中拿出眉黛,轻柔的替她画眉。玉天卿不时拿起铜镜,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技术确实有所长进。
待一切准备好,二人进了秦州最大的一间酒楼,名为倾心楼。华灯初上,歌舞升平,到处一派繁盛景象。
秦州城主秦子然,是一个瘦弱的男子,脸颊处凹陷下去,颧骨凸出,只有那一双眼睛,称得上机灵。他一见一身红衣的元砚知便迎上去,态度极为恭敬:“云公子,我来给您引荐,这是六皇子。”
玉天卿也将视线转移到北止铭身上,见他如往日一般,白色锦袍,面容英俊,一双眼睛不时露出一点阴狠之色,他手中玉扇和着琴声打着节拍,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元砚知行个礼道:“六皇子,在下是秦州药材商人,小人姓云。”
北止铭潇洒的摆一摆手:“云公子不必多礼。听说今日竟买的药材是四清山雪莲和千年人参?”四清山雪莲和千年人参,都是百年一遇的好药材,半个月后回京都,将此物呈献于父皇,再好不过。
元砚知含笑点头:“今日竟品,确实是这两样药材,价高者得。”说着命侍从,呈上托盘。不仅六皇子,围坐的其他秦州大户,也同样跃跃欲试。这位云公子的药材,向来是极品。
元砚知同玉天卿入席,见有一个护卫在北止铭耳边言语几句。
厅中来了两个人。一个一身墨衣,面庞深邃,神色清冷;另一个白衣飘然,清雅靓丽,恍若仙子。
玉天卿眯一下眼睛,随后垂下眼睫,是北止尧和司徒圆。
司徒圆着一袭白色纱裙,上镶着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衣领微微敞开,留出白皙修长的脖子。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系着一根浅粉色的锦带。她淡扫峨眉轻点唇,目光流盼之间已经溢出无数的华彩。
在座的人无不惊叹,世上竟有这样清纯中带着妩媚,娇艳中透着华贵的女子!连北止铭都愣住了,只怕京都第一才女,顾竹滢在此女子面前,也会自行残秽!
北止尧淡薄的唇勾起一个笑容:“六弟莫要失了礼节。”
北止铭回过神来,起身迎接:“司徒公主,失礼了!”说完,将北止尧和司徒圆引入座位。
此刻,元砚知同玉天卿,北止尧同司徒圆,对立而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