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
华妃看着地上的信件,里边还有自己给父亲暗中传递的内容,身子一下就有些因为恐慌而变得瘫软起来,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任何面子上的尊严,半蹲着以匍匐的姿态去抱着宋宣的腿,玉泪簌簌的娇脸似是在含着无声的委屈。
言欢冷眼看着这一切,因为她知道所有的安排在自个儿和华妃皇后来之前,宋宣的心中就有了打算。
华妃的哭泣对于此刻的宋宣而言不但没有值得怜惜的意味,更容易引起宋宣心中的愤怒。
今日之事,本来自己可以不用进行参与,可宋宣分明也将自个儿进行喊来,也算是一个变相的敲打。
不过,这也正好合自己的意思。今日来到御书房的皇后和华妃必然要受到惩罚,如果就自己一个人平安无事地出去,未免太过于惹眼一些。
言欢可不想那些贵家的眸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言晴此刻也没有看戏的心情,因为她知道,今日这事儿大抵也走不过一劫。
“来啊,华妃不守宫规,即日起被贬为贵人。”
宋宣俊冷的声音从薄唇处掀着,漫天的郁气也在脸上弥漫着,似乎有着令人难以揣度的愤怒。
言晴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过,言欢倒是对宋宣现下的做法产生了疑惑,原本她还以为宋宣会将断子药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敲打,没想到他还是想要将这事儿为言晴给盖了下来。
倒不是说,宋宣对言晴有多么的情深义重,而是在他的心里,断子药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便会祸乱朝纲,他的君王之位也会不保。
不过,言欢给宋宣安排的大招还在后头,宋逸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还会就此乘胜追击。
言欢也知道,关于断子药的事情,宋宣大抵不想让自己知道,毕竟这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个时候,她便识相地提出了一个让宋宣叫自己退下的机会,
“臣妾得皇上信任才得以掌管后宫,如今,后宫里出现了华贵人这样的事儿,臣妾竟没能发觉。
这实在是臣妾的失职,臣妾恳请皇上降职于臣妾,以作后宫的表率。”
言欢这话一来是想让宋宣对自己进行小惩罚,在后宫中不至于太过瞩目,二来也是想能够保住掌管后宫的权利。
“那你就从即日起禁足碧螺轩三日以作反思。”
宋宣俊冷的声音掀着,不过看向言欢的眸光并无多少的冷色,反倒多了一些深思。
言晴听着宋宣的这个决定,心里只觉着一阵好笑,毕竟他的这个惩罚不过是在变相地护着言欢罢了。
言晴实在是想不明白,宋宣为何要偏执于一个心里不装着他的女人。
自己可是从王府一路陪着他走过来。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一心待他,但是宋宣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有些伤口也再难抚平。
她的思绪还在辗转,但是脸上却有着火辣辣的疼痛,原来是宋宣的一记巴掌打在了言晴的脸上,
“把解药交出来。”
宋宣的修掌向言晴的胸口处伸着,一双幽眸好似覆着平静,但是恶魔般的愤怒却是在下汹涌着,好像卷席着要将人完全吞没的杀气。
“无药可解,臣妾因为妒忌一时中了言欢的圈套,所以臣妾这儿并无解药。”
言晴对于一些事情也索性承认,她更胆大地将自个儿的猜测也给说了出来,不过她能感觉到宋宣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么说而感到生气,其俊脸上的线条反倒在不经意间往下松了松。
言晴知道宋宣也对言欢的回来有了猜测,只不过他需要一个人肯定罢了。
“臣妾知道皇上对弘哥儿的身世有猜测,如果不信,大可找御医去验。
皇上若是厌了臣妾,也可赐一臣妾一杯毒酒。”
言晴此刻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畏惧之意,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痛的决绝。不过这样的她反倒更容易让宋宣心软。
这个时候,宋宣的脚步向她跟前逼近了一些,尊冷的身影似乎在逼发着一种审视人的寒气,
“你这是在通过示弱来挽起朕的同情?”
“臣妾的荣耀均来自皇上的恩赐,不敢在皇上面前搬弄心眼。
如果真有那等本事,臣妾当初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死去。”
言晴眸中的神采往下暗淡了不少,但是她的视线却像凝了一股力量敢直视宋宣的眸底。
这样的力量,大抵都来自母亲对孩子的维护。
宋宣对这件事情也一直怀着愧疚,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孩子。
言晴见宋宣的神色有了缓和,这个时候,她红唇向上微微勾了勾,
“臣妾确实因为这件事对皇上存着一丝恨意,可年少时对皇上的倾慕终究胜过了那丝恨意。
如果没有皇上年少时的指点,可能臣妾也活不到今日,更别提拥有如今的凤位。
臣妾虽然对外人端着温和的姿态,但心气儿一直高,从不认为输给这世间上的任何女子。所以在选择夫君时,臣妾的眼光也是极高。
既是倾慕于皇上,便不会轻易地移情别恋,信与不信全凭皇上一念之间。”
言晴的一番说的决绝而不失气度,仿若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确,她是在进行一场赌博,她是在赌着皇上对自己的情分。
当然言晴也知道在现下这个节骨眼,宋宣绝对不会对让御医对弘哥儿的身份进行勘察,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容易引起动荡。
“朕信你,不过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良久,宋宣薄唇才掀出声音,他的一张俊脸依旧布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霾,
“你觉着翠竹是不是言欢?”
“皇上可以将她纳为自己的妃子,具体真相,很快便容易露出马脚。”
言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言欢不会就此屈服,就算屈服,也会承受莫大的屈辱,无论是怎样的结局,言晴都觉着自己是受益方。
“至于华贵人那儿,臣妾今日觉着您对她的惩罚还是重了些。
臣妾虽然对她不喜,但也知道华贵人怀着皇上的子嗣。现下宫里的子嗣稀薄,宋逸现下又没了消息,说不定哪天就卷土重来。
臣妾说这话并没有低估皇上的意思,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江山才能牢牢地攥在皇上的手中。”
像这样的话语,整个后宫大抵也只有言晴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