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刚开始走路,不要废这么多劲儿,以免伤了腿。”
李煦幽眸里闪烁着熠熠的神采,眸底的心疼却在不经意挂在嘴角边,烛火光芒微映在刀削分明的棱骨上,斜鬓入飞的浓眉便将所有而郁暗都笼在其中。
“好,我都听你的。”
言欢也觉着腿有些酸痛,李煦眼神里的放松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弯弯柳叶眉往外一舒,一
股温温的暖流便灌至了心里。
“今晚,你这么听话我都快不适应了。”
李煦力臂将言欢笼在怀抱的厚实里,且体贴地掖紧被子和她一块躺在被窝里,静静的呼吸偶尔交错,似乎有所岁月安好的恬静感。
“或许是你和傅妍成了亲,让我心里有了危机感。”
言欢弯弯柳叶细眉向上一挑,白皙细腻的雪肤上也浮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这一步棋走的还歪打正着,也不知大哥现下的心情又会如何。”
李煦薄唇微抿地谈笑间又悄无声息地露出了一抹唏嘘,似乎是对从前时光的感慨,
“其实,他从前对我真不错。也不知,为何替我受了一次伤以后,行事作风与从前就有所不同。
亦或是为我挡了那剑后,父亲对他的宠爱不同,所以行事也变得不同罢了。”
是啊,身上能拥有的权势多了了,一颗待人好的真心也会有所变化。
同父异母的弟弟再好,终极比不过生养的母亲。
那蓉姨娘一看便不是能屈于人下之辈,她又怎么会让李钦原一心辅佐李煦。
“这些不能改变的,想多了也无益,还是想想怎么让江圣凌彻底惹怒傅妍最为实际。
傅家现下的势力和你安南侯府可不差多少?要是将它得罪了,或许其以后便有由头与你安南侯府一分为二。”
言欢现下的心已被挫折刺得结满了疤痕,所以从前的那点儿心软也无处安放。
“这件事儿要慢慢来,一切或许还有变数。
最近我发现父亲开始服用无极丸的丹药。”
无极丸的丹药,那可是一种可以使男人在短时间内强身健体,但用多了,则会上瘾至极,并且提早耗尽元气的丹药。
“听说还是一个女子所制,近日父亲常去她那儿,甚至给她在外包了个独立院户,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李煦往后说时,俊脸上也逐渐暗沉,似乎凝上了一层寒霜,刀削的棱骨于拉长的烛火中更为沉冗。
“当初,我派人寻如珍的下落,也是在扬州没了消息。
你说她会不会寻了什么门路到我父亲身边展开报复。”
李煦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当初韩滔的死才为了如珍留下一条命。
如果如珍没有做些什么,她又怎么对的起死去的韩滔。
这种毫无畏惧,而且没有任何顾虑之人报复起来最为可怕。
“要不,回头让你母亲在安南侯那儿套些话。一些不经意的细节或许能让我们想出些法子。
还有一定要密切关注,她私下有没有安排人和李钦原来往,因为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
所以他们二人一旦连起手来,恐怕我们短时间内也招架不住。”
“嗯,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睡吧,天大的事情养足了精神才可以解决。”
翌日,言欢一大早就起来由珍珠梳妆打扮,今日既然是认亲之礼,那便打扮得更为得体些,一袭梅红色的凤锦珠鸾裙子便有着几分宫廷公主的意味,高贵优雅中又不失些许乖顺,总之用于今天认亲礼由为合适。
认亲礼安排的地点在安南侯府的后花园。
曲径流通的环水之意也有几分仙境的优美,紫荆雕花的桌椅又有着几分熠熠生辉的高贵。
由雕刻师精心打造的古典花瓶中插上几枝娇艳欲滴的鲜花,更是添了几分盎然生机的心意。
引领的丫鬟穿着较为统一的莲花衣裙,虽无过多的配饰装点,但一身娇嫩的粉色就足以显出该年龄的豆蔻芬芳。
上摆点心的丫鬟则有条不紊地按着食谱的顺序将点心进行摆放,别有意蕴的摆盘样式也能显出安南侯夫人对这场认亲之礼的用心。
今个儿来的贵门中有男又有女,所以分两桌进行展席,这样一来无意间又成了一场变相的相看会。
李若依穿着一袭金丝勾边的凤巢薄衣,朱红色的坎肩儿恰到好处地往外一遮,窈窕的身姿曲线便化作一个唯美的弧度若隐若现地呈在众人面前,诱惑却不失典雅的意味令不少在场的儿郎痴迷。
李若颜则是穿了一袭五彩百花裙,活泼灵动的性子也随着莲步微移而簇成的一朵又一朵的花摆悠悠绽放,一个甜美的笑容在嘴角微微一勾,好似身旁的阳光都暖了不少。
坐在席位上的卫夫人则是在等着言欢的到来。虽然听说她瘸了一双腿,但容貌可是有着倾国倾城的好,也不知是不是真。
若言欢能让儿子将心中的郁气发泄两天,或许她死的也值了。
卫夫人在心里暗暗冷笑着,狠辣的毒意也在朱唇边勾着,总之没有人比得上儿子的快乐重要。
哪怕自己要为其背负上一条又一条的无辜命债。
到言欢出场时,两旁的人都不由被吸引了目光。
她虽然是坐着,可周身的气度仿佛便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偏生她今日的五官里又没有任何的伶俐之气,偏柔顺的桃花妆给了人一种好相处的错觉。
李若颜则在心里暗暗翻了一记白眼,
“长的再美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失了双腿,又没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黄夫人则对言欢的容貌十分满意,余光则偷偷瞟着自家儿子的神情。
卫离墨虽然瞎了一只眼,但周身的贵族气息配上他风华灼灼的气质,倒也是别有一翻俊俏。
可惜瞎了一只眼便是瞎了一只眼,再多的优良之处也会被这点给覆没。
一些知情的人士因知晓卫离墨一些折磨侍女,而且好男风之事,因此来之前更是好好地交待自个儿的一对儿女,让他们离卫离墨远远的。
卫离墨倒也好久没见过这样一个新鲜有趣的玩意,眸底一直暗藏着玩味儿的贪婪。
男人对男人的心思也最为了解,李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卫离墨的表情,自然也猜到其心中所想,如果有可能真恨不得用匕首将他的另一个眼珠子也给挖出来。
“义父喝茶。”
由于言欢腿脚不便自然是不用行跪拜之礼,只用行简单的敬茶之礼。
不谈瘸掉的双腿,以及她让手下兵队造成的损失,这灼灼的容貌气质也可以说安南侯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