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死的时候都那么凄凉,难道办葬礼的时候还要被那群反叛贼给破坏?”
王夫人一说到儿子,眼圈又开始红了起来,眼角爆出的细纹也散出几分心酸,吧嗒一下,一颗眼泪便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赵夫人见提到了王夫人的伤心事,先前的那抹疑惑也被现下的思绪给掩过,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是不是那贼人已经被抓获?”
赵夫人眉心一跳,脸上也多了几分警醒,
“你要不要也出去看一看?”
“好,咱们一起去。”
王夫人将眼角的泪抹干,很快便将外衣穿好,踏出门去寻老爷。
此时赵大人正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赶,一排人便被按着跪在了地上
言欢也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肩膀往李煦处耸了耸,
“你就不怕他们把咱们给指认出来。就算易了容,恐怕也躲不过一阵严刑拷打。”
“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言欢见李煦嘴角现出笃定的笑容,回过头来,一支支箭已经直锁了他们的喉咙。
一切反应的太快,以至于赵大人被愣在了原处。
赵大人刚要开口时,一枝箭直接射中了他的发簪,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老爷,你没事吧。”
赵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倒是急的很,脚步往前踱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没事......没事......”
在妻子面前,赵大人还是维持着该用的镇定,原先眸底的那点窘迫更是化作了无限的怒火。
李煦对于这一幕很是满意,于是便用力臂扛起言欢的腰往房里走,
“好了,该看的戏,咱们看完了。回房吧。”
“可是那暗线还没揪出来。”
言欢勾着李煦的脖子,花眸盯着他深沉的视线,心里蓦地有几分崇拜之意。
“他活不过今晚。我做了一些手脚,李钦原定会以为是暗线将其出卖。”
李煦一面小心翼翼地为言欢盖上被子,一面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里,长臂揽过她的脖子,温声地解释着。
“你对李钦原态度的转变实在怪......怎么说.......我从珍珠那儿知道,季殇曾经说,你和李钦原的关系十分好,哪怕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也胜似一个母亲生的。”
言欢花眸变得柔和了许多,看向李煦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怜惜。因为她知道李煦内心的柔软,也明白柔软善良之处被伤心的痛。
“确实好过。特别是他以命相护的时候。但一个有野心的人甘心做左膀右臂,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何况这几年来,他做的一些事情也的确让我起了疑。只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自欺欺人地睁一只眼闭一眼,只因他和我有着血缘关系。
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着我太过妇人之仁。”
李煦修指轻轻抚摸着言欢的下巴,眼神里也有无尽的唏嘘。
“从成大业来看,你这点心性确实会变相地给对手杀你的机会。
但是从私人感情来看,我却的确喜欢你的这份柔软。
人也正是因为有了独属的柔软才能称之为人。”
李煦听了言欢的话,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定,好像有股热流不断地在胸膛中翻滚着,幽眸散发出的光芒也有别样的炽热,薄唇印在她的雪颊上,柔软的芬芳也逐一漫开。
“对了,咱们在孩子的葬礼上出逃,那我该如何处之。毕竟这双腿动不了.....”
再乐观的心情于现实中对别人造成的无奈拖累,都会蒙上一层灰尘。
“到时得委屈你在一个棺材箱里,放心那儿同样是扎了孔的。
而且有我陪你在一处。”
言欢以前不太怕黑,不过失了双腿以后,心里终究多了一层障碍......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安全感,在黑暗中呆着的时候,喉咙也犹如被人掐着,难以存活一般。
晚上做梦时,也常断断续续地醒来,似乎随时有着被伤害的预感。
这样的感受,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但无尽的苦涩却在每日醒来中逐而蔓延。
“还有,你先前给我的地址,手下的人的确已经找到,咱们可以去试一试,至于忘情水,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一听到有治疗好双腿的机会,言欢的花眸便闪起了亮泽,但内心还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抱太多的希望,以免到头来会深深地失望。
.......
“诶呀......我错了......爷,你饶了我吧。”
季殇找人将王员外绑在床板上,手里的飞镖已经往他身后的墙面飞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与他的肌肤擦身而过。
无尽的寒毛都削着冷意直直立起,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鲜血灌满。
“饶了你!敢耍花招,还让我饶了你。”
季殇樱花瓣的嘴唇掀着冷语,一张儒雅清秀的脸庞却浮着灿若生花的笑意,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这个时候,珍珠却推门走了进来,季殇偏冷厉的眉峰瞬间添了一抹温色,清秀儒雅的脸庞上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宠溺,
“你怎么来这儿了'?乖,快回去,这里太血腥了,不适合你看。”
这魔鬼舍不得小姑娘看不干净的东西,恰好是个可以逃生的机会.....
“小姑娘,快向公子替我求求情,我只是为了自保才一时犯了错误,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员外的脸上多了几分丧家之犬的可怜,眸光下垂,似是有无尽悔恨的哀怜,珍珠却从袖中拿起了一把小弓箭,利箭搭在弦上精准一发,直接穿过了王员外的发髻。
王员外整张脸直接煞白,手指好像也不会动了。
这娘儿们是真狠啊!
季殇看着珍珠英姿飒爽的模样,心里也多了几分诧异,原本以为这个有酒窝的可爱小姑娘干不得这样凶狠的事情,原来......
“明天的葬礼好好办,要不然,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
珍珠弯弯的柳叶眉掀起一分冷意,水汪汪的眸子布着真挚,冷肃的杀气却若有若无地眼角处浮着。
这两个人真是天蝎一对啊。
王员外在心里暗暗叫苦,但却毫不放弃可以给屈辱感讨回公道的打算。
.......
“欢儿,不要怕。”
被放入了棺材箱的言欢还是下意识地打了寒颤,好在李煦随后的进入,长臂将他的身子搂紧,让其有了变样的安全感。
“嗯......”
言欢此刻只能低声地应着,因空气混浊导致的身体不太舒服,也让她说不出太多话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抬着棺材箱往外走。身子被摇晃的感觉,于言欢而言,也着实有些想吐。
但她还是选择闭眼休息,如果进入梦乡,恐怕不适感就会减轻许多。
察觉到身边的姑娘想要休息,李煦便轻轻揉着她的发丝,无声地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