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也熟悉言欢的心软,所以并未过多的阻止,
“好,就听你的。”
既然李煦和言欢都定下了主意,季殇也不便过多的阻止。
所以简单收拾了一番,众人便乘着马车出行。
言欢掀着帘子往街道张望了一番,小桥流水的依畔河岸边给人一种安逸的舒适,妇人在路旁挑着担子将一些手工做的小巧首饰摆出来卖,也会有不少的人前去买。
现下已经快到春季,而且宣城这里的气候较之京城又为温暖,阳光金闪闪地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碎影,总是会让人忍不住用脚尖往上踮,跳上一种独属自己的旋律舞。
如果自己的双腿没有失去知觉就好了.....眼神里的一瞬而逝的暗淡被言欢思绪遮得严严实实。
因为周围的人已经尽可能地为自己一双腿去寻找医治的办法,自个儿可不能再伤心了。
“小姐,你看,那里有个小姑娘在跳舞。这舞姿和小姐从前跳的好像还有几分相像。”
珍珠的赞美脱口而出时,手臂肘上就被季殇捏了捏,她正要吃疼的发火时,于余光里小姐毫无知觉的双腿,心一下就被刺了个洞,脸上也多了抹惭愧之意,
“小姐,对不起......”
“傻瓜,哪儿来的对不起。再说那小姑娘跳的舞姿确实和我跳的有些相像。
你说的既是实话,又为何要顾忌。
我可不会那么敏感,何况这双腿要是治不好,就算你们小心翼翼地注意用语,难不成别的不相干之人也会如你们那般?
总之,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做了最坏的打算。”
言欢确实很想这双腿可以治好,可万一治不好,似乎也没有了从前去死亡的勇气。
因为她也害怕败于胆小,到了黄泉路上而愧对于养育自己的父母。
看着这样面对困境而不屈服的言欢,李煦心中的爱意更甚从前,一时忍不住上前在言欢的红唇上偷了个香,
“我的欢儿一定能重新跳起舞。”
“小姐,我也相信,上苍会让你的双腿站起来。
你瞧,王员外家男童的急需医治不就是上天给你的一次机会?”
珍珠的小脸上同样是信誓旦旦,玉手也牵住言欢手心里的温暖,似是无声地提醒她不要放弃希望。
这个时候,马车刚好停了下来。
李煦将言欢抱出车外,放置在轮椅车上,金光闪闪的王府牌匾便入言欢的眼。
守门的人看着来的几位穿的衣裳皆是名品,又想着对这几张生面孔毫无印象,所以便生起了几分警惕,
“你们几位从哪儿来?”
“从隐世来。”
言欢饶是双腿不能站着,背部靠在轮椅车上坐着,几分清冷的高贵还是从精致的五官中娓娓流出,给人一种不可置否的尊严感。
守门的人听着言欢有些高傲的语气,脸色也隐隐有些不好看。毕竟平日来王府的人,还没有谁敢这般端着架子。
“想要给我家公子治病的不会就是你吧?”
一个守门的人上下以揶揄的眸光打量了一眼言欢,尤是在她毫无知觉的双腿上停留的最长,
“连自己的双腿都治不好!难不成还有本事治好我家公子?”
言欢娇脸上一片漠然,李煦倒是对这样的轻视十分恼火,斜鬓入飞的浓眉很快凛过一股不可置否的尊气,修指紧紧地向里一攒,几分寒冰的杀气便陡然生出。
“阿煦,咱们走。”
言欢淡淡地说道,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两位守门之人,但是她知道像这样情形的人家,现下肯定有人躲在门后暗暗观察。
如果自个儿表现的过于注定,一来遭人轻视,二来也会显得别有图谋。
“好。”
反正宣城失忆之人绝不止这一家,但也可怜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但李煦可不是那等为了好心而将一切都置之不顾的人。
救不了那个小孩,只能怨他没有福气了。
“等等。”
李煦正打算抱着言欢往马车里走时,王员外却从门后走了出来,一身棕墨色的衣袍拖着几分别有的沉重,因疲倦而满脸沧桑的憔悴感更是从厚厚的黑眼圈中散发出来。
他上前来恭敬地向言欢行了个礼,
“姑娘,方才我家家奴有所得罪,王某在此赔罪,还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小儿的性命。”
“好,往里带路。”
言欢也无过多的废话,眉眼间的凌厉却比先前更甚,令人生畏的尊贵感也让王员外心里震了震。
这两日刚收到京城那边通缉睿王,七王爷,季大人,以及一名叫做言欢姑娘的消息,他们几人一看并非池中之物,如果没有猜错,或许表兄在宣城要找的也是这几人的消息。
王员外的表兄赵大人是管辖宣城的头,所以他一收到消息,也让王员外寻人暗中观察。
这不怀疑的对象来了,可他们似乎又是可以治好儿子病的人,那可真陷入了两难。
言欢见到王府里生病的孩童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的怜爱也不由被勾起,迅速地诊脉一番后,便施针将他的几个穴位都扎上。
“姑娘,我儿子圆圆可还有得救?”
王员外对唯一的儿子圆圆这些年来可是真心的疼爱,简直就是把他捧在手心里。
“三成胜算。”
言欢说的三成还是将徐沧的帮忙也算入其中,否则单单只凭自己的医术,最多只有两成胜算。
“什么,只有三成预算?那和一脚踏入鬼门关有什么区别!你个庸医......”
王夫人先前被气昏了,现在才刚刚醒醒来。一听到又有郎中可将圆圆的病治好,便不顾奴婢的劝阻,撑着有些虚弱的身子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到了门边恰好听到言欢说儿子只有三成胜算治好的病情,整个人就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愤怒的情绪也布满了眼眸,王夫人一激动便直接伸手要将言欢的嘴打上几掌,好让她将话重讲。
可李煦郁气一凛,出手迅速将王夫人制服,只要往后稍稍一使劲儿,便可将她的胳膊卸下去。
“诶呦喂......疼......老爷,还不赶紧叫人将他们赶出去。”
王夫人脸上的五官已被疼痛折磨成一团,牙齿也将颜色偏深的唇皮直接咬出血来。
“儿子病了,做母亲的人只会哭天喊地地怨天尤人,将怒气移至无辜者的身上。
有你做母亲,真是圆圆的悲哀。”
未等王夫人反驳,言欢又进一步张嘴道,
“阿煦,将她打晕,省的她在这里聒噪。”
“是。”
李煦下狠手往王夫人脖颈上一劈,其很快便晕了过去,脸上的表情还含着无尽的怒意。
“王员外,若是我出手治病,只有三成胜算,且不能有外人在内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