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们现下到李煦的房里商量一番。”
宋逸牵着言欢的手往李煦房间走去,可将门推开,李煦幽冷的冰光往宋逸言欢处的牵手处一看,整张脸更是阴着郁气,被伤口拉扯着的背更是要直起来。
言欢却不觉从宋逸的手中松开,莲花步的逼近更是有着几分怒气,
“你要是把背上的伤口再扯开,我可没有力气再帮你包扎第二回。”
饶是一脸冷漠的表情,李煦却在里边读出了满满的暖意,嘴角噙着的笑容愈发灿烂,
“欢儿说的是,为夫不敢了。”
这样厚脸皮的自称,言欢听着又羞又恼,可面儿上的寒霜却依旧绷着,唯有耳根后的红色尤为灼艳。
宋逸看着二人好似打情骂俏的模样,宛若神颜的面孔不觉多了几分疏离和漠然,但很快又将眸底一刹那不愉之意收起,将修指覆在言欢的腰上,
“欢儿可是我的王妃,对于睿王的救治不过是念着故人的情罢了。
身子是自个儿的,想要作死谁也拦不着。只不过,我是不会让欢儿费神费力救治一些无药可救的人。”
“你......”
眼见二人的机关锋就要打了起来,言欢清了清嗓音打断道,
“还是想想,接下来,咱们是留在京城,还是另寻一处地方蓄势?”
“回扬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眼下我的母亲,七王爷的生母舒妃,都在宋宣的掌控下。就算回扬州蓄势,也得先把她们救出来。”
李煦的建议没有得到宋逸的认可,
“我觉着咱们当务之下,应该先去扬州蓄势,你我的母亲想来是被宋宣以软禁对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所动作。”
这个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七王爷,银杏有话有禀告。”
“进来。”
宋逸冷冷地应了声,脸上对她的到来似乎存了几分怀疑,毕竟银杏早前就已经到了门口,不过,她一直立在那儿没有出声。
“方才听到了三位主子说话,奴婢不敢打断,所以便在无意听了几句。
奴婢觉着眼下三位主子可以躲在皇宫里蓄势,这样一来,既能第一时间掌握朝中大局,又可以随时对宋宣做出最致命的反击。”
虽说银杏的家人现下被自己所控制,但是宋宣眼下所占的优势明显要大过自个儿,若是将自己和李煦引过去,从而被一锅端了,想来宋宣封她做个妃子不成问题。
“给我们一个信你的理由。”
言欢倒是把李煦和宋宣的心声都说了出来,反正要是银杏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不介意用其作饵,或者直接杀掉。
“我希望事成之后,你们能帮我父亲平反冤案。当年江南瘟疫一案,我父亲没有贪污脏银,背后的推手是宋宣。
这是我父亲在留下的一封信中提到,不过后来这封信在一场火灾中也给毁了。”
或许是回忆到难以忘怀的部分,银杏的眼神微微愣了愣,但偏刚硬的五官却还是透着对往事深深的漠然,尖尖的下巴也掠过一抹深沉的肃杀意味。
不过这样的说法,言欢虽然相信了几分,但也没能达到全信。要知道躲在皇宫里蓄势,虽然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其实也是危险的地方。
没有近乎十成的把握,言欢都不会让自个儿和宋逸,李煦的命一齐搭上。
银杏似乎也猜到了众人的想法,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罐子,用指尖轻轻点在其上,然后在右脸处逐一抹开,被火灼噬的疤痕也很快呈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看着疤痕,便很明显地知道是上了年头,言欢为防其做假的可能,还特地走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嘴上勾着歉意的笑容问道,
“可介意我触碰一下疤痕?”
“不介意。”
只要想到有为父亲平反冤案的可能,银杏什么时候都愿意做。这疤在脸上虽然丑陋了一些,可是能让言欢一行人相信自己也算有了它存在的意义。
言欢净手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凭经验判断,这疤的确是真的,随后,脸上又显出一抹愧色,将莲花步往外挪了挪,转而弯腰鞠了一躬,
“为刚才的冒犯感到抱歉,不过我觉着自己能将你脸上疤痕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言欢也知道姑娘家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下都特别注重自己的容貌,因为它是自个儿有自信对抗的世界的资本之一。
何况,她的疤痕更来源于父亲蒙冤受死的情况,所以自己方才检查的时候,也相当于重新揭开了一次她的伤疤。
“谢谢,不过,能将我父亲的冤案平反,我就很满足了。”
银杏刚硬的五官上没有了平日较重的肃杀气息,反而多了一抹哀婉的柔和,
“如果三位主子信任奴婢,现下便是进皇宫最好的时机。”
银杏今个儿出宫来采办的时候,便带了三位宫女出来,现下她们已经成了死尸,所以言欢一行人恰好可以顶替他们入宫。
“好。”
言欢看了看宋逸和李煦,见二人没有过多的异议,因而红唇便应声答道。
三人易容进了皇宫,起先还很顺利,但是后边言晴便把言欢留了下来。
言欢扮演的丫鬟叫做若雨。若雨平日里最擅长按摩,所以言晴也时时让她揉肩。
因而,今个儿,言晴让言欢留下来揉肩,银杏还是很担心言欢按摩手法的差异而引起她的怀疑。
“若雨,本宫这里疼得厉害,着重按一下这个位置。”
言晴换了件较为宽松的衣裙,慵懒的意味携着妩媚从中丝丝流露,美丽的锁骨也微微流露在外。
现下的言晴已经被封为晴贵妃,虽然宋宣已经收了几个重臣的女子作为妃子,但她们的地位依旧屈于言晴之下。
“好。”
言欢对于按摩也略懂一二,从前研究医理的时候,对其医药按摩的药理有所研究,所以她打算按一套属于自己的手法。
“嘶.....”
言晴舒服地轻呼了一声,她感觉肩膀的疼痛处好像真舒服了不少,但魅惑的眼角很快往下垂了垂,似是想起了什么,杏眸更是厉了几分,
“今个儿,你按摩的手法好像与往日大有不同。”
声音还是如春风般温润,但话语里的试探意味却有了暗藏的锋厉。
言欢对言晴的提问早有预料,所以手上的动作也并没有停下,
“奴婢最近研究了一些新的通穴位的按摩手法,想着给娘娘试一试。”
“可我还是觉着原来的手法更为舒服些,不如,再按原来的按一按。”
言晴故作慵懒地说着,眸底的狠戾却有着最为浓郁的阴鸷。
“好。”
言欢不多作解释,微微将手往上抬了抬,似乎做足了让言晴殒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