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儿什么时候找的?”
素手微搭栏栅,花眸里映多了几分愉意。余晖微映,侧脸的言欢明暗交加,捉摸不透的迷离美意更是多添了几分诱惑。
言欢同样在仔细端详着李煦,鬼斧神凿的面容亦是被神仙宠眷所致,不同的场景下,散着不同的魅惑俊美。
最难得的是,平日里那副对着别人凛意生傲又难以接近的幽眸,对着自己却有着百般的柔情于宠溺。
无论自己做的对亦或是不对,他心里的包容却时刻向着自个儿。
“我可不敢抢别人的功。这是季殇和珍珠特制的惊喜。”
李煦嘴角噙着邪魅不拘的笑意,修指牵过言欢手心的温软,一抹冰凉便涌上肌肤,剑眉一蹙,长臂便将她搂入怀中,
“咱们到屋内说。”
言欢觉着李煦的怀抱甚是温暖,鼻子一酸,在这渐黑的夜色,竟也多愁善感地流下一滴眼泪。
入内,暖色的烛光幔账便映入二人眼帘,月纱的轻窗也渐渐映着外边鳞光的夜色,浪漫的静谧悄然而至。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男人望穿秋水,却因山水阻隔而无法见到妻儿。壶中酒饮尽却也无法集中精力写诗,因为回寄的信件还可能遥遥无期。孤寂的深夜于无奈中只能静静思念妻儿。
言欢对这般执着的相思很是感动,旁边恰有墨好的笔墨,凳子微移,素指便执笔有感而发。
李煦则安静待至一旁,欣赏佳人作画。
不一会儿,纸面色调一分为二,男女间不同背影也执立在两端,灼灼月色,恰好被一只飞过的大雁支离忧伤,各执而见的残月也恰至孤寂。
寥寥笔墨,虽无过多的景物相缀,但也不得不说,意境已是淋漓而达。
李煦眼里对言欢的欣赏之意都快要随着宠溺一齐溢出,言欢停笔之刻,李煦的薄唇便印至她的头心,磁性的诱惑声也盈盈浮在言欢的耳边,
“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技能是我所不知?”
言欢莞尔一笑,身子立起,微微伸了个懒腰,心里异是舒畅。
专心做某件事时,脑里所有杂乱情绪的都会被一一捋清,心底积压的尘埃也会有所释放。
“抱我去桌边儿用膳。”
饶是走上几步便可享用美食,可今个儿的言欢身子却因陡然的放松而显得特别的无力,想要慵懒放松的欲望也尤为强烈。
“好。”
李煦温柔地将言欢打横一抱,很快就将她抱至桌边的凳子上。可他依旧没有将言欢放下来的意思,而是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
“难不成,你要喂我吃?”
被圈在怀里的滋味更是显出几分惬意的幸福,李煦要真愿意这么做,言欢也乐得接受。
最近实在太累,太累,今个儿,她真的想好好放松一番。
李煦也乐得看言欢这副释放的模样,平日的她虽然也会露出笑意,可收放自如的警惕始终是由紧绷的神经所牵制。
她本不应该承受那么多,而应该像朵盛至极艳的牡丹一般,沐尽生活的暖阳与春雨,在人前肆意地绽放应有的光彩。
“对啊。”
薄唇掀出的二字酝着别样的暖意,嘴角上弯的弧度更具魅惑的色泽。
李煦骨筷夹起一块点缀些许葱花的红烧肉,放至嘴边轻吹了几下,且咬了一小口品尝,灼灼五官更具神采,
“嗯.....还真挺好吃,经营水润,肥而不腻,咸中所带的甜又刚刚好。”
“给我尝尝。”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的言欢迫不及待地便将剩下的筷子上剩下的大半块红烧肉咬入口中,肉的肥美鲜腻只于一瞬间暴露于皓齿间,幸福感瞬间又上升了三个度,
“真的太好吃了,再给我来一块儿,多沾点酱汁儿。”
小女孩独有的天真贪婪很快漫上言欢的弯弯柳梢,浅映杏眸也泛着灼目星灿。
未等李煦应答,言欢便夺过他手中的骨筷,斜侧夹起一块沾满酱汁的红烧肉迅速放入嘴中,又一阵浓郁的肉香味儿漫过唇齿间。
两肩微微觉着一热,只见李煦的双手便横过她的肩头,小心地将稍远处的汤盛在碗里,修指携着勺子向上微舀几翻,热腾腾的气儿更是攒着鱼肉的鲜香顿入言欢的鼻息中,
“这鱼汤应该也很好喝。”
汤面儿看上去有着诱人的腹白,勺子微舀,鱼腩的肥美便在烛火微映下若即若离地呈现着,言欢的手更像饿极了的小孩子般敲着李煦的手,
“汤应该凉了,快让我喝上一口。”
“好。”
李煦倒是很乐得这番照顾,剑眉星眸间皆是发自心底的愉意。
言欢小嘴可要触碰到美味的汤汁儿,窗口处便有外来的剑破凌厉而出,李煦剑眉一蹙,力掌便掀起桌子抵挡。
身子还未来的及向后闪躲,又一枝冷嗖嗖的箭破窗而入,直指言欢的胸口,李煦墨袍一掀,手臂便为其挡上。
奇怪的是,而后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饶是放才凌厉使剑之人也未见踪影。
言欢鼻子凑近李煦所受伤之处,闻了闻,柳眉一蹙,清明的眼眸掠过几分疑惑,
“奇怪......按理说,方才那人直射自个儿胸口,分明是要夺命,箭头上一般都会放置毒药,以后备无患。除非那人,一早便知道,你会出手救我,且不想让你失去性命。”
“该不会又是慕成雪?”
这个女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踏了自个儿的底线,就算年少时有几分情分,现下也毁了个干净。
“她舍不得伤你。”
言欢从柜里取出刀子,用酒精消毒后,便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研磨成粉末,待将箭整个取出时再把药粉撒上去,小心地用纱巾绕上几圈。
在无麻药的情况下,李煦即使有着疼意,嘴角也依旧挂着安慰人的笑容,额头上却不觉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
季殇眉头一凛,手上提着的花灯也添了几分晦色的冷意。
今个儿李煦与言欢来这儿,他是知道的,自己与珍珠的到来,也是李煦的安排。
方才见着老板避而不见,他便觉着有些奇怪,可瞧着相思船边并无异样,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
“被人射了一箭,那人便莫名其妙不见踪影。”
言欢清冷地抬了抬眉眼,面儿上也显出了几分上位者的杀意。
“小姐,那你有没有事?”
珍珠乌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了言欢好一圈,手甚至上前到处碰了碰,不料,却遭到李煦冷厉的视线,季殇见状,忙上前解围,将珍珠拉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