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这么多年的隐忍好的努力都付诸东流!都怪这个糟老婆子将这所谓的亲戚引入家中,惹火烧身。
眼见着言三夫人的气越来越短,温凌天冲出来一把将言大夫人推开,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疯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表姑,你没事吧?”
言三夫人的安危眼下也是温凌天最为关切的,毕竟两个人的命可是紧紧绑在一起,她可不能出事啊!
“没事。”
言三夫人缓了口气,脸上的苍白却没有减退三分,指尖依旧冰凉得如浸入深潭一般。
“三夫人,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王夫人弯弯眉眼间陡然端起了当家主母的威严,玉指微微都扶动着金钗,更是彰显着不可冒犯的尊严。
今日未来的亲家,居然让亲戚惹出这么一烂摊子事儿,可不就让外人看笑话吗?
还有三姐妹一同离席,天下哪儿会有那么巧的事儿。
“表姑,你听我说,真是冤枉啊!侄子是被人冤枉的,不知什么是不是闻到了迷香,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温凌天声泪俱下地说着,余光还不时偷偷瞄着清色诱人,美艳高冷的小娘子言欢——
未来,他可是要坐拥美人,和坐拥富贵的,现下怎么能被一个老女人耽误前途。
指甲狠狠地往肉里一撮,几滴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表姑,你可要信我啊!”
说着,说着,温凌天竟然声泪俱下地跪了下来,真是为了富贵,能够什么脸皮都不屑一顾。
看到这儿,言欢的心里不免暗暗嘲讽,花眸里的清冷也抓紧覆上了一抹阴气。
“王夫人,我也是闻到了一股气味,然后便晕倒了,当真是冤枉啊!”
一听见温凌天所说的话与自己所遭遇的几乎相同,一颗抖动的心微微一颤——
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算计了呀!
“求王夫人彻查此事。”
说着,说着,言大夫人也作势要给王夫人行了个磕头大礼,但王夫人眼疾手快地让丫鬟进行阻止,
“言大夫人不必着急,自是有冤屈,一切定会水落石出的。”
王夫人仔细揣测的柳叶细眉微微拧起,娇嫩的玉手也在腹部处轻轻抚摸。
“母亲,此事不如交由欢姑娘询问。
她没有帮亲之嫌,又有血缘之亲,实乃最合适的人选。”
王修染提议的一句话很快坐实了前段时间传出言府家宅不合,血亲相互残害的流言。
不得不说,他的招数实在是高啊!
“身为言安侯的嫡女,我确实则无旁贷。”
言欢故意将嫡女二字咬的很重,因为她知道像王修染这种睚眦必较的人肯定尤其注重嫡庶。
哪怕,他现在记在王夫人的名下,但也无法抹却生母是通房丫鬟的事实。
王修染被起得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背后紧紧攥着衣袖,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腰间的佩刀取下,把其送上黄泉路。
上回和芸姨娘的联手,就是因为她,才整个前功尽弃,否则,嫡母那腹中的胎儿早就死了,尚书府的世子可就稳当当地落在自己的头上。
但这个多事的女人今天偏偏要横插一脚。
“我想问一下,为何温公子要离席?”
言欢清冷的声线一转,柳眉绛唇间便布满了厉色。
“衣裳弄湿了。”
“哦?莫非,大伯娘衣裳也是弄湿了?”
言大夫人自然不会将担心女儿的话放在明面上说,只能淡淡地咧了句,
“今天肠胃不舒服。”
“可这去换衣裳的地方和出恭的地方都不用特意经过假山?为何要你二人最终会出现在那儿?”
言欢语气一挑,花眸的灿光便幽幽转回。
温凌天心里傻乐一番,还以为言欢在帮自己,脖子往上一梗,硬气地说道,
“这正能说明,我和大夫人之间是无辜受害的。”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换成蓄谋已久的说法。”
言欢娇脸上瞬间布满了冷清肃穆,似乎一副随时以正家风的模样。
没曾想,她还有这般的风情!
一不留神,李煦的思绪又飘了.....
“欢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母亲为父亲守了几十年贞洁,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破落户亲戚而迷惑心志?”
今日或许是被气急了,言晴说的话也不似往日那般得体,语气里隐隐泛着冷讽。
可众人仔细一想,的确也是这么个理儿。
眼前这个小伙儿除了年轻些,长的一般,又没有权力和富贵,言大夫人脑子又不是进水了,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胡乱折腾一通。
况且,现下的候府也是在京城勋贵的排名中位居前列。
念着后半生的幸福,念着含辛茹苦养大了半辈子的女儿,言大夫人似乎都没有理由去这样做。
“或许是一直都有养面首的嫌疑,从前我便看见大伯娘和府里死去的刘管家走的近。”
言曦帮腔说道,全然不顾言三夫人愈发臭黑的脸——
先前她还以为言欢说温凌天是三表叔和母亲的私生子为随意吓唬整人的场面话,没想到,现下看母亲这反应,好像是真的。
所以温凌天这等孽种,那就更不能留了。
“你确定我母亲和刘管家走的近?”
言晴眸光含怒,宛若一头被刺激的公牛,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模样,
“难道........”
“晴儿,不得胡言乱语。阿娘只问你一句,偷情之事,你是信还是不信?”
言大夫人的嘴角忽然平静地扯了扯,眸里含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希冀——
她知道三房现在属于蒸蒸日上的情态,单靠孤儿寡女根本没法将其扳倒。
如果晴儿现在这个时候将一些大实话说出来,恐怕言武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
“信!”
言晴心里隐约泛起不好的预感,身子微地向前想要抓住一抹热度,言大夫人却微微朝她咧了个嘴角,一转身仰天嘲笑说了句,
“以死明志。”
然后她便一头撞在了一旁的假山上,额头鲜血直流,场面实在是触目惊心。就连言欢也是对此始料未及,准确地来说她低估了母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