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言欢知道这幅画卷被李煦进行偷梁换柱,因为上面的景致已经有所变化,虽然添上去的彩墨还几乎一致。
“是啊,但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地告诉我。”
宋宣幽眸一深,玩味儿的不可一世又从骨子里散出。高挺冷冽的鼻峰也似是拥着暖意往前进了一步,
“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逐步信任我?”
真不知道宋宣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脑回路竟然歪到另一边去了.....原本还以为他会怀疑自己所说的话。
“对了,刚刚来递给画卷的人是谁?可有看清楚?”
宋宣幽光一凛,又向侍卫瞥去,俊美如铸的脸颊铺满了冻人的杀气。
“没有,但是留了一张纸条,要想知道更多,王爷可到花神庙后院。”
“哈哈哈.......”
宋宣突然自顾地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嘴角凛着的寒意似乎勾起了一抹毒意,眼眸往言欢身上一深,便放缓了语气,
“看来,欢儿还是挺受欢迎的。这么快便有人救你了。”
言欢知道这是李煦一行人设下的计策暴露了,但又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挨猜中......
“王爷,纸条的背面还有一句话。”
“什么?!”
这侍卫不把话一次性说完看来是活腻了。
“就是......说王爷明日贪赃灭尸的奏折已经被送至了皇上那儿。”
宋宣的狭眸忽地眯深成一条线,节骨分明的手指往前果断一深,侍卫无辜的性命便了却在他的手上。
言欢尽管重生了一世,内心还是震了震,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和丧失了心智的魔鬼一般,随时不满意就要施行暴虐。
“欢儿别怕,待会儿我会找人送你回府。”
尽管宋宣幽眸已褪去一些戾气,但刻意放柔的语调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寒凉。
“嗯。”
言欢轻声应了应,心里却出现更不好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他明日有十足的把握会将李煦的人马进行一网打尽?
不管怎么说,能逃离这里,才有法子想进一步的对策。
.......
“睿王,欢小姐回府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煦,季殇和言武都惊呆了,面儿上均是不相信的神情。
“我觉得那人或许是被易容了.......嫂子这会儿按理说不可能安全回府。”
季殇口里所说的嫂子还是让言武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往里握了握,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既然是这样,不如一起回去会一会她。”
李煦浓墨如烟的剑眉一笼,面儿上便透着似是而非的神情,嘴角中勾着的狠辣也似是一把随时给人上刑的大砍刀。
“嗯。”
“我也同意。”
就这样三人便一起回到了言欢所在之处。
因为想着是假言欢,所以也就不顾男女礼节,偷偷翻了窗闯进去。
这时,李煦的脖颈后遭到重重的一击,窗口便正准备翻过一个小身影。
“救命啊,救命啊!”
完了,真是本尊。
李煦忍着疼赶紧将她拥入怀中,在其耳边低语道,
“是我。”
话说完,手背上的疼痛才减轻了一些。
面儿一转过去,就见言武将房里的烛火点亮,
“不错,还挺有防范意识。”
言武淡淡地说了句,眉眼间将心中意外之喜的欣意藏的严严实实。
“你们三个怎么在这儿,还有那个.......”
被吓了一跳的言欢心绪虽然一时没有平复,但是眼下还是正事儿要紧。
可言武在这儿,她又不好将话说透。
“是画卷对吧?”
这小丫头对一群外人比自己还信任,看来那画卷估摸着也是她偷去的。
上回二叔的被打事件现在想来也算说的通。
“嗯。”
余光见李煦和季殇没有异样,言欢自是点点头回应。
“你先说说是怎么从那儿出来的?”
李煦现在最担心的是言欢落了什么命脉在宋宣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地将她的玉指一笼,眉眼间便充满了星星点点的关心之意。
“他看了画卷以后,突然决定放我出来。”
“这就奇怪了。”
季殇的面儿上也开始覆满了狐疑的阴沉,有时候,暴风雨前的平静才是激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恐惧,
“原本我们还打算明天给宋宣奢伏的。”
因为今夜将米折连夜呈交,就算证据链不完整,但是也可以让皇上对宋宣心存疑惑。
再加上,他明天顺理成章地失踪,那一切便会随着朝野李煦暗中的势力所驱向。
“什么意思?”
言欢希望知道更多的计划,眸里存着星星点点的期待。
季殇正要往下说,李煦便冷冷地插了句嘴,
“夜已经深了,让她休息吧。”
“嗯,咱们几个先撤吧。”
言武也附和了李煦的意思,因为他俩的想法儿一样——
朝堂伤的阴险不想让一个小姑娘知晓的太多,对她本身来说无论是哪个方面都不好。
“好,那我们先走了,再会,欢......”
季殇的话还没说完,双臂几乎是被李煦和言武使劲一同携出去的,脚下连摔了两个踉跄,依旧还是没有人关注。
如果有下辈子,自己一定要回姑娘,被人保护......呜呜呜.......
言欢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好奇却没有被倦意给打破,房门一掩便拿着笔在纸上画画。
只有真正将心静下来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可以理清很多思路。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天都要蒙蒙发亮,倦意也逐渐笼了上来,纸张上的阴影却突然晃了晃。
还没等疑问从口中掀出熟悉的味道便将心安了安,精致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惬意。
“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里酿着淡淡的嫌弃,微微黛着青影的杏眸却忍不住回头观望。
“我还以为你睡了。”
李煦见着言欢微微惨白的面色,心里泛起了心疼,幽眸也微微缩了缩。
许是担心焦急地忙了一夜,今个儿的李煦也没有精力像往日那般玩世不恭地耍起油嘴。
“我这不是来等你告诉我昨夜发生的事情?”
言欢轻轻握住李煦的手,看见上面清楚分明的牙印,又不免有些心虚,拥护指腹掩了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