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栆本来在这里坐着，看着四爷那上火的牙疼样儿，忍不住的笑：“爷，您这是上火了？”

四爷点点头，蛮正经的说着：“最近天气有些燥热，吃的太干了。”

李栆瞧了瞧四爷，笑着说：“爷，你莫不是纵欲过度了吧？”说着李栆还揉了揉自己这两天被四爷要玩坏了的腰。

四爷看了看李栆，不想接这个话题，问她：“晚膳如何预备的？”

“粗粮饼。”李枣昨儿就想吃来着。

“嗯？粗粮？”四爷一愣：“李家……”李家不是不穷么？

“唔，家里是不吃的，我小时候，祖母总说，她们年轻的时候家里不富裕啊。说那个好吃，就做了几次给我，我就……”编……

“那就叫膳房做来尝尝吧。”四爷也算是有兴趣。

“那爷可别吃不下去……”李枣坏笑。

四爷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哪里会吃过粗粮，她……就是故意的。

四爷看着她坏笑，只是捏捏她的腮帮子，没说什么。

就算是小狐狸将军，他也接了。

不就是一顿粗粮么，不碍事的。

倒是膳房里，有师傅嘀咕：“这是好日子过腻了还是怎么的？竟要吃粗粮了！小时候吃不上饭的时候粗粮是好，如今谁吃啊？”

“好好做你的饭，主子们的心思也是你能乱琢磨的？”贺大厨照着那人头上就来了一巴掌。

那人就不敢再说了。

只心里想着，这粗粮也得费心思做啊。

真要是乡野间的做法，把主子的嗓子伤着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面点上的方师傅为难的看着贺大厨：“这怎么做呢？点名了要野菜高粱面饼子……”

“那就做啊。”贺大厨瞪眼：“这又不是什么精细东西，你还不会？”

“哎哟，真要是精细，我还不愁了，这不是就是不精细么，你说怎么做？要是按着我小时候吃的，那……那就是野菜剁碎了高粱面和着半晌调料蒸出来……这么做，主子们能吃？”方师傅愁死了。

“就这么做，主子们就是要吃这个味儿。还能怪你粗粮太粗了？去吧去吧！”贺大厨拍他的肩膀。

粗粮么，要是精细做了，那就不叫粗粮了不是？

这一顿上来的也不晚。

桌上除了日常的小炒，汤水之外，用小竹筐子摆着的一筐子野菜高粱面饼最是抢眼。

四爷惊奇的看着，他是真的没吃过。

“爷尝尝？”李枣夹了一个，想了想，自己掰了一半给四爷。

四爷看着那颜色，和里头野菜的颜色，就有些……不太想吃了。

不过，她兴兴头头叫人做了，不吃太不给她面子了。

李枣咬了一口，想着就是这个味儿了。

在现代的时候，饭店里吃过的。野菜饼，很贵的。

不过，这个面好像更粗一些，调料足了，倒是更有味道些。

四爷见她吃的很香，便咬了一口、

实在……

实在不算什么好的。粗粮粗糙，野菜也不是那么好吃。

不过，四爷没有放下来，也随着李枣，慢慢的一口一口吃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呢？还是吃着就觉得好吃了。四爷半个吃完，又拿了一个整的。

也许是看着娇嫩的小狐狸都吃的这么香，四爷总觉得不至于被她比下来吧？

李枣吃了两个，还要拿，就被阿玲拦住了。

阿玲福身：“主子……这枣糕极好，您尝尝？”不能吃了，高粱面不好消化，她又不常吃的。

四爷见此，也拦着她：“想吃明儿再吃，吃别的吧。”

李枣只好遗憾的收手了，真心很好吃呢。

四爷好笑的看着她那一脸遗憾：“隔几日给你做一次不就好了？什么好的，叫你这么可惜？”

四爷想着，这样的粗粮，隔几日前院也可以进一次。

吃过了晚膳，李枣撑得很，她觉得那汤好喝，喝了三碗……

四爷失笑不已的给她披上斗篷，拉着她出去溜达了。

这样撑着，没法睡了。

就近去了花园里，还没站稳呢，就见另外一行人，打着灯笼也在花园里呢。

这几日的花园里，菊花还有不少，枫叶也红了，倒是也算有看头。

可到底是夜里了……

四爷皱眉：“是谁在那？”

苏培盛走进一看，问：“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给咱家出来。”

于是楚静磨磨唧唧的从后面出来了。

如今的楚静和李栆刚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衣服虽然还是白净的，只是磨损的不像样子，再加上楚静那么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儿，别说四爷，就是李栆看见了都觉得这是糟蹋了美人了。

楚静瞧见了四爷，这会儿聪明了，也不说话，就那么弱弱的给四爷请安。

只是李栆瞧着楚静这样儿，瞧着瞧着就笑了。四爷狐疑的转过头问她：“栆栆笑什么？”

李栆撇了撇嘴：“我是瞧着楚格格这身打扮有些和平日里不一样，这才笑了。”

楚静一听，那身子就僵了一下，然后接着小声的哭泣，李栆瞧着她那样儿，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四爷多聪明一个人啊，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懂的，瞧着楚静那一脸娇柔的样儿，四爷也觉得这是装的了。

毕竟若是真的过得不好，脸色还能这么好，其实这主要还是李栆说的话起了作用，四爷没必要信一个不熟的人而伤了一起睡的人的心啊。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女人。

楚静见四爷没理她就这么走了，不由有些气急，自己想象中的情节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是应该四爷很心疼自己过得日子这么差而让自己重新过上好日子吗？

怎么会这样？

等着回了雨花阁，四爷就让苏培盛去查查楚静到底有没有真的过得这么差了，若是真的过得这么差，那就有问题了，可是如果是假的，那更有问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是欺骗自己。

苏培盛效率高的很，尤其是调查这么个后院女人，苏培盛拿着查来的消息，正犹豫要不要和四爷说呢。

四爷看着苏培盛在那儿犹犹豫豫的，直接问他：“你可查出来了什么。”

苏培盛心里“哎哟”一声：“爷，您看。”四爷看了看，一开始只是皱眉，后来就有些生气了。

“这乌拉那拉氏是怎么个意思？来人，去请福晋过来一趟。”本来四爷看见楚静平日里穿的吃的不寻常，那天还找自己来卖惨，还有些生气。

而现在看到了楚静和三阿哥之间的互动，四爷只觉自己头顶有一片绿绿草原划过。

只是四爷深吸了口气，这事儿现如今只能压下来交给福晋去处理了，如今四爷还是太子，后院里出了这种事儿，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尤其是三爷那个墙头草。

福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被四爷叫来雨花阁，其实第一反应是李栆出事儿了，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就这么来了。

福晋一来，四爷那憋着的气就有地方撒了，直接把苏培盛调查出来的东西给扔到了福晋脸上，冷声道：“你自己看吧。”

福晋拿了起来之后看了看，然后晕了下，蜜儿急忙上前扶住福晋，喊了声：“福晋......”

福晋没理蜜儿，看向四爷：“爷，这事儿......”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四爷顿了顿：“行了，爷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派人回趟乌拉那拉家，把楚静给接回去。”

福晋愣了愣，只是这事儿只能这么办了，虽然楚静的父亲和赫舍里氏不愿意，只是到底是四爷的吩咐，楚静的父亲虽然对福晋有些不满，可到底不会多说些什么。

赫舍里氏已经为了楚静能进四爷府向福晋撒泼打滚了，这会儿自然是不会多管的。

而李栆这儿，也不理会这些事情，直接又让膳房做了些粗粮饼过来。

膳房的人怪好奇的，小顺子问张大厨：“师傅，咱们这儿主子这几日是要换换口味？”

张大厨摇了摇头：“你管那么些呢，赶快做就是了。”

做好了之后就端去了雨花阁，四爷尝着还不错，就赏了二两银子，这一下子像是石子丢入了水里，激起了层层浪花。

自打四爷在雨花阁里吃了一回粗粮还赏赐了膳房之后。 这府里就刮起一股效仿的风，美其名节约。

四爷不去正院也不好，于是初一和十五的时候就在那儿吃的，在正院里用膳，就见桌上摆着两个小竹筐，一个是黄色的玉米面饼子，一个就是四爷吃过的高粱面菜饼。

四爷诧异了一下，倒是没太在意。

诧异是因为福晋从不在膳食上破规矩。在正院用膳，总是格外的丰盛。冷的热的，甜的，汤品，数量足足的。

所以，四爷还算给面子的吃了一个小巧的玉面面饼。

随后，四爷就发现，府里风向不对了。

四爷去了大李氏那儿，竟也是几样粗粮。

四爷皱眉，他知道，李氏用膳素来精细，从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

甚至于，米饭不够香滑她都不爱吃。如今竟也吃上粗粮了?

“大李氏，这是你的意思？”四爷指着那些问。

“是啊，臣妾平素奢靡了些，以后改一改，爷尝尝？”李氏给四爷夹了一个高粱面饺子，包着的是白菜馅儿。

四爷牙疼似得吃了，就不再动了，这一顿吃的也是没滋没味的。

几日后，四爷去了耿氏屋里，还是有粗粮。

纽祜禄氏屋里，甚至四爷叫尹氏伺候了一回，也一样还是有……

四爷带着一股子怒气，丢下尹氏以及一桌膳食，就往雨花阁去了。

雨花阁里，叶枣自己点的四个菜一个汤，主食是芝麻饼，正吃着呢。

四爷一进来就往桌上看。

四个菜，清炒玉兰片，笋尖炒肉，虾仁儿青豆，凉拌鸡丝，汤是萝卜丸子粉丝汤。最有意思的，就是一边的小碟子里，是一碟子炸好的辣椒，看着就辣。

却不见粗粮。

“你怎么不吃粗粮了？”四爷问。

李栆莫名其妙的看向四爷，“爷今儿是怎么了？”

“哪有一直吃粗粮的，爷可是嫌我费粮食了？我这菜不多呀。”李栆有些委屈。

“你还说？”四爷瞪眼，就因为她吃的那一顿，如今府里处处都是粗粮。

“爷怎么了？本来就是啊，粗粮是偶尔吃吃，咱们府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顿顿粗粮我是多自虐啊。”李栆拉四爷。

四爷：......

合着还是爷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