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没有说话,片刻才为难道,“晚秋,别闹了。”
“闹?”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坏人?他曾经那么坚定地和她站在同一边,这一次,面对污蔑的时候,他只说“别闹。”
这个时候,他选择信了玉和。
“好啊,我在闹。”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下,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来啊,把我抓起来啊。”她站在远处,像沉溺在水中,看着那唯一一只救她的手,收了回去。
那日松却没说话了,其他的人也不知现在该如何。
孟晚秋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脚步连连后退,拔腿就跑了出去。
“晚秋。”她听到沈文韬在她身后喊她,渐渐的,那声音就远了。
“哎哟。”她迎面撞上一人,那人一声惊呼,向后退了几步。
“帮主,你怎么在这儿?”柳氏惊疑地看着孟晚秋,看到她眼底的泪痕,“你怎么哭了?”她奇怪地问。
“无事,你刚才不是在厢房的吗?怎么现在在这儿了?”孟晚秋胡乱擦了一把泪水,才故作镇定地问。
“哦。”柳氏温和地一笑,“我方才去更衣了,方才不过一小会儿不在,帮主怎么就出来了?”柳氏关切地问。
“没。。。没事。”孟晚秋一时竟不知怎么答了。
“哦,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帮主呢?”柳氏笑吟吟地冲孟晚秋说道。
“恭。。。恭喜什么?”
“恭喜帮主成功把玉和送到大汗手上啊,不过帮主怎想到用这种手段?只怕大汗心里头不受用吧?”
“你也觉得是我?”孟晚秋这个人是凶、是恶,偶尔也会耍些小手段,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害人,但是身边的,无一人能理解。
“难道不是吗?”
“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孟晚秋觉得百口莫辩。
“那还有何人?”
“我也不知道,若是知道,我也不会哭着跑出来了。”
“莫非帮主被世子骂了?这可就奇怪了,咱们才说要把玉和送到大汗身边,怎么就这么巧就会有人对玉和下药?”柳氏蹙着眉,“难道是世子府被什么人动了手脚?”
“晚秋。”
沈文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晚秋在不过这里逗留了片刻,倒是被他追上来了。
“我现在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孟晚秋来不及跟柳氏道别,拔腿就走。
孟晚秋也不知道她在躲什么,只是在这一个瞬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他。
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究竟要跑多久,慌乱中,连路也没看清。
“晚秋,你听我说。”沈文韬的声音越发近了,孟晚秋自从到了北漠,便觉得身子大不如从前灵便,腿脚竟是比不过他了。
“晚秋,我信你,我真的信你。”沈文韬见她不仅不停步,反倒越发不要命似的跑,忙不迭地喊。
这夜深露重,北漠有狼,叫她这么一跑出去,谁知道会遇见什么?
孟晚秋不听,头上簪子都被她跑掉了,”当“地一声落在地上,这还是她今日生辰宴,沈文韬亲自为她挑选的簪子。
“孟晚秋,你跑,你再跑,你跑了我看谁帮你说话,玉和可就得逞了,利用我的同情心,在世子府骗吃骗喝一辈子。再给我生儿育女,以后发发狠,连你的牌位都劈了当柴火烧。”
他心里来了气,站定了身子,一声怒喝。
。。。。。。
前头那道纤细的身影忽然就停住了脚步,看,要对付这样的女人,一定要剑走偏锋才行。
“你不信我。。。”那个人转身,四个字带着哽咽的哭腔,掺了多少委屈进去。
她们说我、骂我、要抓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不信我?这是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一时间,沈文韬只觉得连心都化了。
他加紧脚步,几步上前,紧紧把她揽在怀中,“我信你,我怎么能不信你?”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地颤动着,像一个小动物,无助又难过地躲在他的怀里,“可是你怎么帮玉和说话,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傻瓜,别说你没做过,就算你做了又怎么样?难不成我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责备你?怪你?”
他曾经说过,“我自己的女人我都顾不过来,别人怎么样与我有什么相干?”
“可是你以前都是帮着我的,你变了。”
“这次不一样,以前我没能力护着你,这次我能啊,以前我只能用那么笨的办法,这次不用啊。”
“所以你的办法是什么?牺牲掉我的清白?”她一想到此处,用力地将他推搡了一把,却分毫推不动他。
“至少你不用吃苦受罪,以后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调查啊。”
“嘶。。。”猝不及防间,肩膀就被她用力地咬下了一口,疼得他倒嘶了一口凉气。
他不躲不让,任由她这一口咬入骨髓,“你干什么呢?”等她渐渐松了口,他才问道,语气中带着宠溺。
她不说话,拳打脚踢接踵而至,完全没有章法,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哎哟,轻点,轻点。。。”他招架不过,她的拳头落在他的满身上下。
“这肩膀,她靠过。”她一面说着,一面狠狠拧过。
说不疼都是假的,但她心里头有一股怨气,他知道必定得让她发泄出来才可,“小祖宗,再打可就废了。”
他一面说,却一面任由着她往自己身上招呼。
“废了才好呢,别的女人动过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是真的霸道,沈文韬却也陪着笑,“对,赶明儿就叫人那把菜刀来,磨得个吹毛立断,叫人手起刀落,齐根儿给它断了,才能消娘子的心头之恨。”
孟晚秋听着听着,下手的力道果真轻了不少。
可是下一刻,“哇”地一声哭声哭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眼泪齐簌簌如野马一般往外头奔,看得沈文韬一下慌了神。
方才还能嘻哈打笑,这一会儿竟是手足无措起来。
“这是怎么了?”他慌乱地给她擦着眼泪,但是眼泪滚滚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男人这东西真是坏透了。”她一面哭,一面嚎道,那样子,真是不敢说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