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的烦恼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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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荀欢想着这么久没在家,也该尽尽孝。自觉洗碗擦锅搞卫生,把床整理一下,物件码好摆整齐。

顺便陪爸爸捞会儿磕。

爸爸说:王丁那孩子不错,但是他妈妈有点那个。

荀欢的脸陡地一红,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爸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爸爸知道他妈妈对她的辱骂?

不过,还好,爸爸只提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

荀欢也主动岔开话题,工地上有没有像你这样年纪大的人?荀欢只是无心地随便找个话题。没想到爸爸对这个话题却非常感兴趣。

工地上除了几个能干大事的师傅,做小工的都是我们这样的半老头子。你可不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孤家寡人,我比他们强多了,我有女儿呀,女儿还这么漂亮聪明,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他们说我再干不了几年,就会有女婿用车子接走,一定是那种豪车。

啊,你们一天都聊这个?荀欢奇怪,女儿在十几岁,就即希望到女婿身上去了,特么生女儿就是巴望着有个女婿来报恩吗?

不聊这个聊啥,天天晒得跟鬼样,累得跟牛样,在路边吃点快餐,难道还要去聊怎么做火箭炮弹,那不扯蛋吗?爸爸这话很现实,累得跟牛似的,说点美好的憧憬也无可厚非了。

只是辛苦你们了,都是我不好,让爸爸几十岁还要去外面做苦力。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有点自私,不会放弃学业去打工。荀欢说着,有点哽咽。

你不好好读书,去打工的话,那才是拿刀子捅我呢!至少你现在这样,我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如果你跟我一样,十几岁就出去流浪,那我担惊受怕的,或者就是吃饭,等死,有什么意义呢?爸爸毕竟年纪大,说出来的话非常有见地,利害得失,都分析得很清楚,很透彻,也许,经历了一世的沉沉浮浮,人也变得沉稳踏实了,说出来的话都在调上,估计让他再重生一次的话,必定会有一番建树的。

谢谢爸爸有这样的深谋远虑,我觉得非常满足。时间很紧,紧接着还有全国的决赛,上次只是预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所以呢,我陪您唠嗑的时间有限,还得去忙乎。荀欢坐到自己的课桌旁,看看那一叠物理试卷,突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手表的绿光悠悠地闪了一下。

荀欢抬头,看看手表,狐疑地挑起眼睛,嘴里念叨,这么晚了,谁还不睡觉?然后划开手表,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么个时间点,除了王丁,还会有谁?

有时候连荀欢自己都会产生错觉,像王丁这样跟她联系,是不是有点特别那啥的感觉。

王丁说:我妈妈今天是不是去找你了?

荀欢奇怪,他怎么知道他妈妈的事情?莫非有人告状?

荀欢脑子转得飞快,不可能有人告状,见到她们的除了那些店门口的人,没有别的人,该如何回答呢?荀欢想了想,这样回复:你妈跟你说什么拉?

我妈说,她去骂你了,骂得很惨。他妈妈这是在向王丁示威吗?说这些干嘛,有什么用意?

不过,荀欢可不想把自己绕进去。

没有呢?你妈妈骗你的吧,没有辱骂我呢!

不会吧,我妈妈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抑郁症还是咋的,我感觉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性格是扭曲的一样。

荀欢想,怎么会不一样,只是你以前没有机会见识而已,小学的时候她是怎么样对自己的,荀欢现在还不能忘记。她骨子里就是那样的人,谁惹我了,我就要让谁死得很难看的那种类型。

荀欢安慰王丁,你妈妈不会抑郁的,可能你不在她的身边,她特别的难过,却又无处发泄,这个社会,很多相同地位的人,都在等着看别人的笑话,自己心里的话又怎么可以轻易说出口,埋在心里埋得久了,总要得到释放,你说是不是?而且,成年人之间,没完没了的攀比,比房子比车子比孩子比工作比升迁,哪能事事如意,所以,适当地找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所以,你就成了她发泄的出口是吗?你是无辜的呀,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下次再这样,你不用理她,昂起头朝前走就是,知道不?没想到王丁还帮着荀欢说话,要是他妈妈知道,那不得气个半死,是不是?那他妈妈脾气会更坏,更年期都会提前到来。

王丁你说的什么话,阿姨很好呀,什么也没有说,真的,她可能跟你说的气话,耍耍嘴皮子而已,你不要当真就是。

是这样呀,那我就放心了。王丁好像真的相信了,因为荀欢那样说,也很容易让人相信。荀欢摇摇脑袋,还有题目没做,真心不想跟他扯这毫无意义的天。

那你早点睡吧。王丁的这句话,让荀欢喜出望外,她可不想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生命只有一次,时间是宝贵的,她要争分夺秒,只争朝夕。

爸爸见不得荀欢熬夜。

一个人在床上煎煎饼一样。

过半个小时喊一句:荀欢呀,你还不早点睡呀,很晚了,都几点了,你要忙到什么时候。

荀欢每次都烦躁地答:好了好了,马上。

如此反复,俩父女像对台词一样,过半个小时,对一句台词。

后来,渐渐地,爸爸的鼾声如雷,扯风箱炉子一样,荀欢也无心思再做作业,只好收拾东西,洗漱完毕,准备睡觉。

在家呆了一天,感觉特别的踏实,爸爸叨叨几句,说得最多的还是对荀欢的称赞。跟别人聊天就提起自己的女儿怎么怎么厉害。弄得人家都不知道如何答话,口口声声离不开女儿,这天聊得是很让人烦躁。

荀欢都忍不住编排他两句:爸爸,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女儿,不知道你女儿很厉害一样,要不要拿个高声喇叭,去楼顶上广播一次。

爸爸对荀欢的话不赞同,他有他自己的看法和立场,他说:我这一辈子受苦受累受人白眼被人编排,真的够了,我想不到我有这么出色的女儿,当然要嘚瑟一下,不然的话,他们狗眼看人低,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现在好了,出去之后,我腰板挺得直直的。

要不要在背上挂个牌子,上写:我女儿是荀欢,奥赛一等奖!荀欢打趣他爸爸。

这个可以有!爸爸反而不生气。跟着荀欢一起演戏。其实,荀欢又何尝不知道,爸爸一直过着最下等的贱民生活,受尽白眼和嘲弄,现在总算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荀欢本来想在家里多呆一天,但是,老师就打来电话说,要准备全国决赛集训,迅速归队。

爸爸听到电话,尽管心里非常不舍,但是,知道孩子现在学习为重,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给她收拾东西,末了,还不忘给她煮几个鸡蛋带去。

经过一轮预赛,剩下的就只有二十几个人。

很遗憾的是,伍越没有被选上,为了这个事,她偷偷哭了好几回,荀欢知道她难过,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无论说啥,都好像有点不合时宜的假惺惺,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安慰。

秦一皇永远是考得最好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老师已经把他预算进入国家队的名额了,只是,荀欢,老师没有一定的把握,因为荀欢的表现不是像秦一皇那么扎实,也没有他那样的头脑风暴,但是,荀欢也有自己的长处,她的心态特别的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波澜不惊的样子。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每一次比赛荀欢都紧张得要死。平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谁又能看得到呢。

况且,这一次选拔出来的几个,都是很拔尖的。

而国家队奥赛,物理只要五十个人去集训。

踏进这个专门用来集训的实验室,应该觉得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从第一排的位子往里走,数到四的时候,荀欢左转,这个位子,看黑板刚刚好,是个理想的学习好座位。可能都是学霸的缘故吧,荀欢进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头也没抬,只关心自己手里的书本。只有秦一皇抬起头,朝荀欢笑了笑,荀欢看了看,也就认得秦一皇,其他都不是很熟悉。

吴老师说,这次全国选拔赛,也是选了不少人的,但是,能进国家队集训的可能只有五十个,全国参加决赛的总人数还不是很清楚,估计几万人还是有的吧。

几万?几个男同学开始交头接耳,互相递换眼色,个个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

秦一皇转过头来对荀欢说:荀欢,我们这一堆人之中,你觉得谁最有资格成为那五十个人之一呢?

荀欢知道秦一皇需要的答案,瞧他那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一张脸欢呼雀跃的样子,就应该是觉得非他莫属了。

但是,荀欢就是不说,这种非常时间,说啥对其他的同学,都有精神上的负担,而且,战争还没开始,谁知道胜负呢?这个世界,爆冷门的事又不是不存在。

荀欢笑笑而已,其他同学倒是不买账,也纷纷回过头来,逗弄一样好奇地问:耶唯一一个女娃,不简单呀,你说说看,我们这几个人之中,谁最有机会成为那五十分之一。

荀欢明白他们只是无心的问问,好玩一样,并不会把她当成金口银牙,仅仅只是取个乐子,放松一下情绪而已。所以,也就想开个玩笑。

荀欢拉起衣袖,平放在桌子上,诡秘地说:你们都不能成为那五十分之一,只有我荀欢能成为那五十分之一。

切!男同学一边到的发出嘘声,一个长相斯文有点瘦的男同学很不客气地说:你倒蛮自信的,不过,过份的自信,等于自卑,希望越大,跌得越惨。

好的好的,跌下来也不怕,有一堆人垫底,五十个人之外的那些人,还不得给我磊人墙垫着。

秦一皇罕见地护着荀欢,说了句公道话:革命尚未成功,我们就不要学会窝里斗了,越是这样的时期,大家越要团结,我们要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争取把那五十个名额抢来十分之一。

耶耶耶,成语是不是用错了。什么叫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我抗议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一个胖胖的男生立马怼起秦一皇。

其实呢,这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更能显示我们团结的精密度,汉语的有些字意博大精深,想怎么理解应该都还是可以的。荀欢帮秦一皇说话,还他刚刚护犊子的傻样,真是慌不择言啊,这样的贬义词也说得出来。

我到,这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几个男同学爬在桌子上笑得不能自持。

吴老师用力敲了敲课桌,用眼神示意大家安静。

教室里一刹那安静得鸦雀无声。

吴老师接着说: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没,也许,那五十个的前十名就是在座的几位呢?!

你们说是不是?

是的。大家喊口号一样跟着吴老师的节奏。

吴老师捂住脸,都忍不住笑了。

刚刚才放松一下,大家正要摩拳擦掌,紧接着又是考试!

自初中以来,好像每一次开始,都有一场考试。

荀欢仔细看了看试卷上的题目。一颗心就突然暗沉了下去。这题目,比上次的训练又进阶了一个档次,做起来,还真是费劲。

认认真真,扎扎实实做完。

走出来,荀欢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男同学欢快地下去吃饭,有说有笑地打闹,互相比对答案,下到楼梯时,还不忘纵身一跃,跳起落到地面上。

考得那么好吗?荀欢心里一紧。好像自己感觉一般,没有太好,怎么办?荀欢想着,眉头不由自主的就戚紧在一起,一张脸也突然不开心起来。

荀欢,刘湘年轻轻地叫。

荀欢抬头看他,有点意外,学校这几天放假,她没想到他今天会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上课呢?荀欢问得很直接。因为她觉得刘湘年都有点神通广大了,是不是花钱买通了谁,才得到消息告诉的。

你不高兴吗?脸怎么阴沉沉的。是不是我来看你你不高兴,要不,我明天把送的饭菜放到食堂阿姨那里好不好?刘湘年着急地说,一张脸因为着急都瘪红了。

难道他真的抑郁了吗?一句话就把他紧张成这样子。荀欢立马解释说:你误会了,我的烦恼不是你,而是别人!

刘湘年一下就垂下眼睑,悻悻地说:你说的别人,是不是王丁,我知道,他是跆拳道的世界冠军。

你想哪里去了!荀欢噗嗤一笑,不是他,也不是别人。我的烦恼是马上要举行的全国决赛。

怎么啦,你不是已经得一等奖了吗?那不是决赛吗?还要赛多少次呀,不把人都赛晕了。刘湘年以前没有进行这方面的比赛,对这方面不是很懂。而且,一般省会城市的重点中学才会有很多人读竞赛班,一般市里的人数都比较少。

这一次决赛,如果胜出的话,就可以入国家队,参加国际奥赛,如果国际奥赛得奖的话,基本上就可以从事这们学科的专门研究了吧,我是这样认为的。荀欢细心地给他解释。把饭菜带到食堂吃。

两个一起吃吧,荀欢拿来碗筷,递给刘湘年。刘湘年忙着给她倒水,拿纸巾。

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荀欢吃一口蘑菇,满口甜香甜香的。

因为你得了奖,又不要奖励,我寻思着换了一个厨师,让你换换口味。刘湘年害羞地说,脸上竟然有一抹红色。

荀欢的心,突然被惊到了。有种泪目的感觉,小时候被人鄙视被人嘲讽,没想到,长大了,竟然变天一样,有人这么珍视自己。但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用纸摸摸嘴,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低着头小声说:换厨师干嘛,多浪费,之前的那个厨师不就失业了!

啊?刘湘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立马宽慰她:没有呢,他去了别的岗位。

恩嗯,好饱!荀欢摸摸肚子。再次旧事重提:你这样每天送饭送菜,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要是哪天,我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我没想那么多,赎罪先!刘湘年说完脸色突然变得很冷,冷得要结成霜来。

荀欢惊讶地看着他,不可否认,他其实很帅,不是一眼就鲜明的那种帅,而是猛一看不咋的,看久了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帅。

刘湘年发现荀欢在看他,立马换一副面孔,贱兮兮地笑着挺起脸庞。

荀欢触电一样,立马收回视线,转过脸去,估计一定脸红了,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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