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是谁的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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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欢下了楼,沿着冰凉的地板一直走出医院大门,感觉心里也是冰冷的,特别的难受,也特别的累。离开的时候,王丁妈妈那双怨恨的眼神,已经刻在了他的记忆里,但是,王丁的痛苦表情,又深深地折磨她。她分不清哪一种感情更痛。

吃玉米吗?新鲜出炉的红薯请问要试一试吗?五元一枝的花请问要买一朵吗?

……

想要谋生的人们,狠不得一张脸都贴到荀欢的脸上去,眼巴巴地等着荀欢能够从袋子里拿出几个铜板来眷顾他们的生意。

大家都不容易。荀欢的心里这样想着,忽然就觉得好受些。

前面有开出租的在大声地拉客喊生意。

荀欢绕过一堆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就这样走回去吧,荀欢立在原地,烦恼地想,或者可以走出一身怨气和烦恼。反正手机上也有导航。

如果去坐车的话,荀欢估计,自己一定会难过得要死。不知道王丁的妈妈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暗疾,说的话刀刀催命,让她非常的难受,怎么自己就成了扫把星?

荀欢拿出手机,打开里面的镜子。

上上下下地照着一张脸,奇怪地想:脸下面圆圆的,也不是蛇精脸呀,哪里蛇精脸呀,哪里呀?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扫去天堂?那怎么得了,刘湘年都在我身边呆几年了,这几年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呀,人也活得越来越开心呀。

忽然,一个摩擦车从荀欢的旁边呼啸而过。荀欢的手机扑地掉到了地上。开车的人凶凶地说:你个死扫把星,站在路中间,是不是想死!

扫把星?荀欢一愣,仿佛做梦一样。难道自己真的命里真的是有什么灾难吗?今天那个事情也是好奇怪的,怎么那块玻璃早不掉晚不掉,怎么自己一过去,就自动掉下来了呢,而且,还准备扎到自己的头上,偏偏王丁身手好,手脚快,不然的话,可能今天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好险!荀欢暗暗叹了一口气。可能自己真的有一点扫把星的潜质,让人危险。这样想着,荀欢的心又一下子就郁闷起来。

可是,刘湘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自从那次见到荀欢的照片后,他的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起来,突然从那忧郁的氛围中解放出来。而且,因为看到她那张纯纯的脸,傻傻的单纯的语言,他活得越来越开心,这几年,自己虽然为她花了一些钱,但是,间接的,她对他的影响却是用金钱衡量不了的。

估摸着荀欢要下班了,急急地洗漱一番,荀欢的爸爸心知肚明,却故意地问:梳装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去干嘛?

刘湘年抿着嘴巴,就是不说话。

你不是要去赴约吧。荀欢的爸爸又说。

刘湘年嘿嘿地笑。

荀欢的爸爸担心地说:你们还要暧昧到什么时候?

什么暧昧?刘湘年不懂。

这个还不懂吗?你们之间做了什么,确定恋爱关系了吗?求婚了吗?滚床单了吗?这都几年了,你们不会还是只处在暧昧阶段吧。荀欢的爸爸倒是先着急起来,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那不暧昧,是要怎么样?刘湘年反而搞不懂了。

荀欢的爸爸突然就不高兴了。不相信似地说:你一个结过婚的人,还跟我装蒜?

刘湘年不好意思地说:伯伯,不瞒你说,我跟荀欢在一起,感觉像初恋一样。

荀欢的爸爸鄙視他说:你都热恋生死恋恋过好多回了,还到我女儿那里装纯洁。我也是佩服你了。

你不懂。刘湘年不同意荀欢爸爸的说法。怎么热恋过的人,就一定是死猪一头了么?遇见荀欢之后,我感觉她才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才开始有了初恋的感觉一般,但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之后,谁又会信呢。

我怎么就不懂了,好像我没有谈过恋爱一样,我五十岁谈恋爱,也是枯木逢春呀,那心情不比十几二十几的年青后生差呀。

就是噻,你五十多岁,都可以感觉自己像初恋一样,我现在还没有到三十多岁,感觉像初恋有什么错呢。刘湘年据理力争。

这不是初不初的问题,第一个才是初,我是这样认为的。荀欢的爸爸也有他自己的看法,一个老年人的看法,怎么会跟年轻人的看法一样呢。

刘湘年不管他说了什么,反正自己认为自己是初恋就可以,又不用求别人盖章戳印。自己活得好就行,别人怎么想一点也影响不了他。况且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谈自己对初恋的看法,本身就不搭调。

跟荀欢的爸爸挥一挥手,刘湘年一骨碌钻进车子,准备去接她。

没有发动引擎之前,心里暖暖的打开手机,昨天晚上,成成回复的那几条信息,让刘湘年心花怒放,仿佛这一颗热恋的心呀,正要噴薄而出。

打开手机,无意查了一下荀欢的位置。刘湘年吓了一跳,荀欢今天中午以后,就没有再去公司,先是去了一个餐厅,然后,又去了医院,在医院出来后,也没有坐车,现在还走在路上?

这是什么节奏?莫非荀欢生病了?

按下那个暖暖的号码,刘湘年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荀欢一接通,立马迫不及待地问:宝贝,你生病了吗?

荀欢不明就理,一下清醒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刘湘年怕荀欢知道,自己在她的手机上装了定位,于是改口说:我刚刚打电话去你们公司,他们说你下午就没有上班。

荀欢听到他这样解释,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告诉他说:我有点事,在外面。

那你现在哪里,我正开车过来接你,外面风吹浪荡的。刘湘年叫荀欢发一个定位过去。

其实自己早已朝着荀欢的地点开了过去。

荀欢老老实实地发了一个定位。刚刚开始,只是赌气走路,现在,走久了,她发觉自己又累又饿。真想有一个人来接自己。

但是,当刘湘年真的要来接自己时,她的心里又生出一些不安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样吊着两个男人的胃口,今天的玻璃事件,是不是在提醒她,要早一点做出选择,不要让无缘的那个人伤得太深。可是,到底要选谁呢?两个都是对自己有恩的人,两个人都非常的优秀,两个人都是那么完美。刚刚开始,她以为,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王丁,没有王丁,她的天就会塌掉,没有王丁,她的世界就是一片荒芜。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得到刘湘年无微不至的帮助和关怀,渐渐地,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即贪心王丁的榜样力量,也贪心刘湘年的贴心照顾。这几年,自己的爸爸,因为有他的照顾,无论是生病住院,还是吃饭住屋,本来穷寒交迫的他,要住地下室的他,因为他的帮助,却活出了高质量的生活,这一切,荀欢都是做不到的。

可能是太贪心了,所以老天也看不过眼了,今天就是要来惩罚自己的。荀欢长长地叹口气说。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的面前,车门打开,刘湘年从里面走出来,奇怪地问:荀欢,刚刚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荀欢也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刘湘年把眉头一皱说,你发的定位,我可是转了几次,才找到你,你还说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不是你自己发的定位吗?

荀欢放心地叹气说:我还以为你监视我呢!

刘湘年忽然一阵脸红,但是,还是装作毫不知情地说:怎么可能,我从来就不做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给我做我也不做的。

荀欢看着他那一脸的虔诚,心里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上车吧,我的宝贝。我送你回去。

刘湘年上车后,立马说出心里的疑惑,弱弱地问:宝贝今天是生病了吗?根据你走的路线,我分析了一下,最可能的原因,应该是去了医院,而且,这一路没有模特店呀,模特公司也是没有的。

荀欢本来不想提起今天的事情,被刘湘年这样提起,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刘湘年刚要发动车子,看到她这副模样,立马停了下来,担心地问:宝贝,你今天遭遇了什么了吗?

荀欢答非所问,轻轻地问刘湘年:请问你一下,我这张脸是不是蛇精脸?

刘湘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成着荀欢,心里想,我没有在哪里说过她是蛇精脸呀,怎么这一上车,就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荀欢不满意刘湘年不回答,于是又催促他道:还要看多久才能确定,我是什么脸型,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

刘湘年不敢怠慢,立即回答荀欢说:你应该不是蛇精脸,怎么现在都流行蛇精脸吗,我个人还是不喜欢蛇精脸的,你的脸也不是蛇精脸,而是圆脸。

是吗?荀欢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了脸蛋,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也觉得自己也有一点点的蛇精脸呢。

刘湘年就奇怪了,是不是蛇精脸有那么重要吗?是个蛇精脸也没有关系呀,五官搭配起来好看不就得了。

荀欢以前也从来没有在意自己是不是蛇精脸,只是今天被王丁的妈妈这么一说,自己才突然想起这个事情。忽然,荀欢像想起了什么,又奇怪地问刘湘年:请问你一下,我是不是扫把星?

刘湘年听了荀欢说的这句话,突然一怔,脚下的刹车重重地踩了一下,差点把车刹住。回过头来,奇怪地问荀欢:这里哪里来的问题,是哪里的民意调查吗?怎么有这么不可思议的问题。

荀欢解释说:别人都说我是扫把星,碰到我就倒楣。我出生没有多久,我妈妈就被我克死了。还有,有一次,我站在马路上等车,一辆小轿车开过我身边时,突然就爆胎了。还有一次,我跟我们那个年级的一个小孩子出去玩,到水库的马路上没有多久,他就掉下去了,然后,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不是扫把星呀。

刘湘年重重地说:荒诞!那些发生的事情,跟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妈妈生病的事情,那是她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她就是不把你生下来,她也是那样的情况。小轿车爆胎,是因为那些不法修理店,人为地在马路上扎了很多钉子,就是你不站在那里,他运气不好,刚刚好开始了钉子上,也是会爆胎的。还有,你那个同年级的朋友,他在水库的马路边走,是因为他自己大大咧咧,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荀欢重重的叹口气,不相信的说: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那么好,八九十岁还可以活着陪伴自己的子女,为什么我的妈妈,那么快就走了呢,是不是我命里带克的。

刘湘年觉得荀欢今天很反常,状态也不好。用手摸了一摸她的额头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但是,摸了一下,刘湘年立马又否定了这个说法,嘴里嘀咕道:荀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掉转车头,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吧。

荀欢听说要掉头去医院,吓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说: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刘湘年观察了荀欢的反应,发觉她今天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沉默了很久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从哪里问起。

荀欢因为白天那些糟心的事情,心里装不出欢笑来,她也不是那样的人,晴雨表都写在脸上。

看到荀欢一动为动地坐在那里想心事,刘湘年轻声地问她:荀欢,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有关系,不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你怎么帮得了呢?荀欢叹口气说。

我怎么帮不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或许我能帮得了呢?刘湘年开导她。

荀欢淡淡地说:如果是王丁的事,你能帮得了吗?

帮得了啊,我们是公平竞争,只要是正常的事情范围内,我都能够帮忙的。刘湘年虽然觉得这样说有牵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荀欢会把王丁拿出来说事呀。

我们今天出事了!荀欢淡淡地说。

刘湘年的心一紧,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什么事呀?

荀欢瞟他一眼,然后坐正在椅子上,有些不悦地说:出了很大的事,差点是要了人命的大事。

刘湘年吓了一跳。车子都停了下来。

到底怎么啦,怎么出人命啦,刘湘年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荀欢见刘湘年反应这么大,却轻描淡写地说:今天中午,我下楼准备去买一样东西,竟然意外地碰到了王丁,他说他一直在找我,我们就在下面聊了一会儿,后来,他提议去吃饭,我本来是吃过饭的,但是,考虑他没有吃饭,于是,就跟着他一起出吃饭,吃完饭回来,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从天上掉下来一块玻璃,本来那块玻璃是要扎到我的身上的,但是,眼疾手快的王丁,飞快的把我推开了,但是,他的手臂,最后也就被削掉了一大块,出了好多血,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刘湘年听完荀欢的话,心里吃了一大惊,不过,他忽然担心地问荀欢:那现在王丁一个人在医院吗?

荀欢摇摇头。

那我们现在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荀欢不相信地抬头看向刘湘年。

刘湘年知道她心里的意思,立马解释说:我其实还是挺看好他这个人的。

荀欢回答他说:我觉得你现在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刘湘年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去看望一个病人还不行吗?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也还是救了荀欢一命呀。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不要去。荀欢坚持着说。

刘湘年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袭向他,让他猝不及防。

见到刘湘年一脸哀伤,荀欢低低地说:所以呢,我是不是一个扫把星,谁靠近我,谁就得被扫去天堂?

扫去天堂?刘湘年的脸一下子被吓得都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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