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溪晚上想要去找他亲娘和亲爹说说他从卫裘那边搞来的消息,远远地在窗外面,他见到里面自己亲爹擦拭盔甲的剪影,他亲娘坐在亲爹旁边,就那么看着。江云溪皱眉,他爹不经常擦盔甲,除非要上战场或者回北境,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了什么,虽然江云溪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知道的,知道是前者。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自己自顾自游荡出了镇北将军福。他也不知道在家里能做什么,只能出来逛逛。虽然京城看起来繁花似锦,什么都是能乱了人的眼睛的玩意儿,但是江云溪还是觉得十分的无趣,京城是多少人的梦想,他只觉得无趣。
他知道一家特别好使的铺子,铺子里面有一个大爷,永远知道客人喜欢什么口味。他像是有一种十分神奇的能力一样,看人的外表就能知道这人的喜好,江云溪觉得这个人倒是有趣一些。
他坐在那家铺子里面,细细地吃了两大碗云吞面,这才渐渐的不饿了。原本参加卫裘的宴会的时候就没有吃多少东西,那些东西都进了他师妹他们肚子里了。江云溪靠在桌子边上,远远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后面跟着一个更熟悉的影子。
“玲娘,景书阳……这两人白天起看起来就很奇怪。”
江云溪丢下两个碎银就追了上去,他跟着玲娘和景书阳弯弯扭扭地走着,走出了京城,到了城外的一个破庙里面。京城晚上虽然不禁宵,但是晚上是绝对会关城门的。江云溪是跟着他们用轻功跑出去的。江云溪看着他们细细地在给地面铺着干草,本来江云溪不打算打扰他们,但是景书阳似乎是出来拿火把,转身就跟江云溪对了个正着。
景书阳不知所措,江云溪还有心情跟他打招呼。玲娘转身看到他,脸上的笑淡淡的:“你跟着我们?”
江云溪耸肩:“我们好歹是一起来的,有些缘分,我觉得你们有些不对劲,关心你们跟上来看看。刚准备走来着……”
玲娘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江云溪的话还是没有。但是江云溪能感觉到他们两人的身上总是透露着若有若无的敌意。江云溪自认为自己没有长得那么凶神恶煞,虽然算不上人见人爱,但是也不至于让这些人敌视吧。他有些无辜地耸肩,这是从菲菲无辜地歪头学来的,作用十分的显著。
江云溪问:“你们不是投靠亲戚吗?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了?”
玲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江云溪立马伸手投降:“我就是关心你们,问问情况,你们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不方便说的事情要做的话,我保证不插手,也不说出去。”
玲娘叹了口气:“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与你说的话你就算是多管闲事了,这种事情我们自己可以解决。”
景书阳却不像是玲娘那么干脆,他嘀咕着:“你们京城人就是虚伪、恶心,一个个的都是披着人皮的狐狸。”
江云溪虽然不是耳力卓群,但是好歹也是这么些声音还是听得见的。他摆出之前的无辜动作:“我做错了什么吗?”
玲娘瞪了景书阳一眼,景书阳却是不管不顾地说:“我们师姐弟第一次出门,外面的人都不怎么信任人,很是警惕,但是就是学不会你们京城人的虚伪,根本看不穿,还以为是亲戚就不会怎么样,没谁知道亲戚对付起亲戚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江云溪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玲娘把景书阳给扯到了身后,对景书阳说:“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不希望江公子多手了,我们现在还谁都不相信呢。”
江云溪点头,调侃道:“倒是好久没有人叫我江公子了。”
玲娘叹气:“现在有了,更何况你是镇北将军府的公子,到处都有人找着要叫你公子。”
“这件事情也被你知道了?真是没有什么秘密了。”江云溪摇了摇头:“你们真不要我帮忙?你说我们朋友一场,怎么也不该见死不救啊。”
玲娘摇头:“有你娘这样的存在,你以为你回京的事情瞒得住多久。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或许如果是之前的话我可以接受,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更加不敢相信你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接受。”
江云溪耸肩:“好吧,我也不强求你。不过我最后警告你一下,这里外面经常有各色的人经过留宿,这破庙经常是他们的据点,你们最好找个更好的地方,或者有能力守护住这个破苗。懂吗?”
玲娘看了一眼门上面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迹,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倒是不需要你多说了,我早就猜到了。”
江云溪只能伸手:“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大晚上的,江云溪跟踪了一遍玲娘和景书阳,肚子里的食儿也消得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了回去。背后的景书阳皱眉跟他师姐说:“这人看起来不像是骗子,他家也有条件我,我们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帮忙?”
玲娘只淡淡地说:“或许他是好人吧,但是他是镇北将军府的少爷。”
“我知道他是镇北将军府,但是他不是……”
“他娘是当朝长公主。”玲娘平静地看着景书阳,“你不要忘了是谁杀死师父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难道要在报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投靠了敌人的阵营?”
“我们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深入敌人内部而已。”景书阳嘟囔着整理自己的干草,“更何况我们又不是要认贼作父,难道因为那个江云溪是长公主的儿子你就迁怒在他的身上。说到底,长公主和这件事情都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只是那个坐在皇位上,一根手指就杀死了我们师父的家伙!”
玲娘狠狠地踢了景书阳一脚,说:“睡不着的话我帮你。”
景书阳委委屈屈地闭上了眼睛,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