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走,晏时玥后脚就拉着霍祈旌跳上了树屋,从窗子里看出去,能清楚的看到两人。
许婉扬声音殷切:“你是从福园出来的?你可见到了福娘娘?”
“原来是你啊。”褚宁远看着她道:“你问殿下做甚?你想见殿下?”
许婉扬道:“你见到殿下了?”
“你想知道?”褚宁远拨马离她近些,做势靠近,意味深长,“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许婉扬道:“你要怎么样才会告诉我?”
虽然门前有灯笼,但毕竟光线不足,晏时玥眼都瞪酸了,也看不清许婉扬的表情。
晏时玥退回来,揉着眼睛:“我眼力不行!你也不帮我看看!”
“我不看,”霍祈旌背靠着窗台:“谁知道哪天你想起来,又要发脾气!”
“喂!”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这种人么!”他低眼看她,然后她噗的一下乐了:“对,我是!”
她色迷迷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有这个觉悟很好!”
他看了看她,随手抓住她手往下一拉,绕在自己腰上:“抱抱我。”
她乖乖的偎过来,双手搂着他腰,仰着小脸:“怎么了?”
霍祈旌看着她,半晌笑道:“乖的时候是乖的不象话,发脾气的时候……简直不是人。”
哎!不是人是什么形容!她无语的瞪着他。
他抬手,在她眉眼之间描摹而过,昏暗中,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指节微微粗糙的薄茧。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我这两天,时常想起那天你说的那句话。”
晏时玥心虚的垂了眼。
好吧她当时是有些情绪,可是谁能想到他耳朵这么灵啊!那天他那句话,那一声誓,她都不敢细想,一想就觉得心疼的不行。
霍祈旌道:“你那一世,我是说……”
他欲言又止。晏时玥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道:“没有。”
他停住,看着她,她亦静静的看着他,然后重复:“没有。从头到尾,我只有阿旌。”
他看着她,她轻声道:“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就算真的有机会回去,我也绝不会扔下你的,我发誓。”
他这才笑了,张臂拥紧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想成亲。”他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小孩,一次一次的重复:“想成亲。阿玥,我想成亲。”
翌日早朝之后,晏时玥就去了御书房。
然后顾九行刚走过转角,就有人一把拉住了他,顾总管吓的险些没叫出声,待看清是她,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殿下啊!你要吓死老奴了!”
晏时玥严肃的道:“把这个交给阿耶。”
然后她把一个纸青蛙递到了顾九行手里。顾九行诧异的看了看:“殿下,你这是唱哪一出?”
“别问!”晏时玥更严肃的道:“交给阿耶就是!”
顾九行不敢问了,赶紧进去交给了明延帝,明延帝瞥了一眼,然后命他拆开,里头什么也没写。
明延帝道:“人呢?”
顾九行道:“就在外头。”
“叫进来!”
顾九行就把她叫了进来,晏时玥笑嘻嘻的施了个礼,坐下就吃饭。
明延帝道:“弄这个玩意儿什么意思?”
晏时玥一边挟了个小包子,一边笑嘻嘻的道:“你猜嘛!你们这些人,不都喜欢送个似是而非的东西,然后叫人猜么!故弄玄虚什么的,我也会啊!”
明延帝笑道:“你这是玩够了?想蹦跶了?”
啊?晏时玥吃惊的张大了眼睛:“阿耶,你真的猜到了?”
明延帝取笑她:“肚里墨水满打满算也就二两,还好意思玩儿这个!朕根本不用往高深里想!”
亲爹!晏时玥无语的看他。
明延帝又道:“三月二十九。”
她咬着包子,问:“嗯?”
明延帝斜睨着她,道,“想蹦跶,不就是为了成亲么?这是钦天监新算来的日子!你这几天,想露面就可以露面了!”
明延帝这智商,晏时玥服,真的服。
她道:“那我是光鲜的露面呢?还是病恹恹的露面呢?”
“随你,”明延帝道:“各有利弊,都不要紧,你自己看着办。”
“行,”晏时玥想了想:“‘吴七’还有一件事情要办,等办完了,我就华丽回归!”
等她回了卫所,褚宁远就迎上来,小声道:“我昨日见了那人。”
她嗯了一声。
褚宁远道:“我也说不清楚,我初见她时,觉得她是一个爽朗直白的江湖女子,但我昨天……咳,你说表现的什么一些,我试着动手动脚,又觉得她好像并不在意,又好像……经惯风尘似的。”
他问:“到底有何不妥?”
晏时玥摇了摇头:“你的感觉跟我的感觉不大一样。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对,你和小眼,都是怀疑邻居偷了斧头的那个人!”
褚宁远道:“也许。”
两人正说着,郭浩从外头进来,一见他们,就过来了,笑道:“宁远!吴七!”
他伸手就来搭她肩。
晏时玥动作自然的往前走了两步,笑着站到了褚宁远的另一边,郭浩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就道:“我跟你说,我新近发现了一个胭脂铺子,非常便宜,我前天给我媳妇买了一盒,这都两天了,我媳妇一直挺高兴的!等下了值,我带你去?”
晏时玥摇了摇头:“不了,我媳妇,他不喜欢胭脂。”
“不喜欢啊?”郭浩走过来道:“我还知道一家首饰铺子……”
“哎,”晏时玥摇着头:“不瞒郭兄说,我媳妇只喜欢刀剑,你知道好的兵器铺子么?”
褚宁远忽然一眯眼。
他一直觉得,晏时玥扮吴七,神情动作,没有丝毫破绽。
可其实,真的留意看时,她从不与人有什么身体接触。
她个子矮小,其实是很容易被人搭肩的,可是她总能不动声色的避开……
而昨天那个许婉扬,他试着动手动脚,而她不断的追问,躲避的动作很敷衍,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被他摸两下,告诉她消息,就是双方默认的交易方式一样。
真的细想下来,他动手的时候,她问的更加大胆直白……似乎很了解那种**熏心的男人。
等郭浩走了,褚宁远就跟她道:“我确认,她经历过风尘,给我的感觉,像受过特殊训练的风尘女子,全无贞.操观念的那一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