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的药来了。”
君初静听到听雨的声音,慌忙对榻前的男人开口,“你快躲到后面去。”
听雨端着药走来,扫了眼摇曳的床幔,不禁多看了两眼。
君初静淡淡扫了她一眼,“药放在桌上便好,你下去吧。”
每次听雨送了药,君初静都会让她下去,所以她不疑有他,躬身告退。
听雨离开后,乌夜苍缓缓现身,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坐在君初静身边,准备喂她。
“我来吧。”君初静伸手去接药碗。
乌夜苍没有给她,直接舀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嘴边。
“你……”
君初静刚想开口,乌夜苍就将药汁喂了进去。
接下来,君初静不再拒绝,低着头,静静的喝着他喂来的药。
这些天来,乌夜苍每天都会乔装改变混进静华宫,不是给她喂饭,就是喂药。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会负责……
想起他刚刚说的娶她,君初静脸颊微微一烫。
最初对于这个男人,她心底是厌恶的、甚至憎恨的,可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在他默默的体贴中,她竟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也许,是她的心太软吧。
可是,他到底是北疆人,又害她如此,她不怨恨他,但也不会嫁给他,她做不到。
直至嘴里都填满了苦涩,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将整碗药喝完。
正愣神时,男人已经将手帕递了过来。
君初静犹豫了下,抬手接过来,“谢谢。”
“以后,不要再打听华清宫的消息了,也不要自己为难自己。”乌夜苍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君初静抿住嘴角没有说话。
是啊,她明明知道父皇现在还因为灾星的事情在避着她,又怎么可能会见她呢?
“你若信我,我去查这件事。”
“不必了。”君初静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这件事是内宫之事,绝不适合外人来掺和。
她略略思索下开口,“我说了,我不怪你什么,你不必愧疚,如果你实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么多天以来,你……你为我喂药,已经做得够多了。所以,你不要去插手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乌夜苍静静的看着她,眸光凝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黑瞳微缩。
“静儿!静儿!”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君轻尘的声音,君初静眼底划过惊喜,随即对榻前的男人开口,“八哥来了,你快走,被他发现就糟了。”
乌夜苍敛眸,身形一闪,提身而去。
不过瞬间的功夫,整个寝殿再次变得空荡荡的。
君轻尘健步如飞,匆忙来到寝殿,看着坐在榻上的君初静,先是一滞,随即心疼出声,“静儿!”
“八哥。”君初静笑着。
“你看看你现在瘦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君轻尘鼻子泛酸。
“八哥,你这个时候还取笑我。”
君轻尘坐在榻前,心疼的摸了摸君初静的小脑袋,“你现在瘦得太丑了,八哥都认不出了。”
“八哥……”君初静不满。
“你要多吃点,长点肉,我可没有你这么丑的妹妹。”
君初静顿时笑了,轻哼一声,“八哥这么嫌弃我,我一定会多吃的。到时候等我变美了,我也嫌弃你。”
“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君轻尘献宝一般从背后取出食盒,“这些都是醉月楼的招牌菜,还热着呢,你快吃,多吃点……”
“还是八哥对我最好了。”君初静一脸满足,“不过八哥,父皇怎么同意你来看我了?”
君轻尘脸上笑意渐淡,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知道么,百里遇刺身亡了。”
君初静点点头,一脸惋惜,“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听雨告诉我了。百里赫既年轻又模样好,人还特别聪明,是慕容表哥的左膀右臂,如今可惜了……”
“百里去了,父皇……父皇让我顶替了百里的位置,协助慕容办案。明天就要去荆州了,临走前,父皇这才允许我来看你一眼。”
“八哥你要走了?”君初静惊讶。
君轻尘点头,又摸了摸君初静,“如今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八哥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父皇现在身体不好,你要听父皇的话,不要惹他生气。”
君轻尘点点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母后,我走后,你要记得经常给我写信汇报你的情况,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吃了多少,知道了么?”
君初静顿时笑起来,“八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母后。”
君轻尘看着君初静一脸不舍,给她夹了菜,催促道:“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
西风古道。
清晨,苏青染陪着君轻寒和百里赫道了别,看着他策马而去,心里莫名有些伤感。
她在大理寺这些日子,除了君轻寒,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百里了。
他办案不仅认真负责,而且特别关心她和君轻寒,每次都绞尽脑汁撮合他们。
如今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刚刚回到永安侯府,赵仲便迎过来小声道:“寒王,长欢郡主来了,正在花厅呢。”
君轻寒轻轻皱了下眉,“你去将人送走。”
“寒王,长欢郡主听说您明天就要出发了,特意来向您送别的,不见是不是……不太好?”
“这要看你了。”君轻寒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了赵仲。
“寒王,您这样让奴才很为难呐……”赵仲苦着一张脸。
君轻寒刚要撩开步子,手臂就被一只小手拉住了,他转眸看去,对赵仲道,“她已经吃醋了,你难道想让本王为难么?”
苏青染:“……”
她有说她吃醋了么?
“王妃,您看这……”赵仲腆着老脸去跟苏青染商量。
“去吧,我跟你一起去。”苏青染扯了扯他的衣袖。
看到他皱眉,她眼底划过狡黠,在他耳边小声娇嗔,“她算计我那么多次,临走前我也要报复一次。走,咱们去秀恩爱,我就要秀给她看,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她说着直接挽住男人手臂,似乎在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