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山,顾名思义,山高不见顶,直插云霄。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高,因为根本没有人上去过。
“给寒王妃寻药,祛疤。”白玲淡淡开口。
“你说的是雪肌草,长在山顶冰雪中的?”百里赫惊讶。
白玲点头,“不错。”
百里赫再次惊讶,看向君轻寒,“这么说,你上去了山顶?”
君轻寒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在他的手边放着的是一株刚采下不久的雪肌草。
“万丈山有多高?”百里赫忍不住好奇,毕竟眼前这男人可能是唯一一个去过山顶的人。
君轻寒淡淡扫了眼百里赫,看向白玲,“听说雪肌草在夏日不能放太久。”
“寒王不必担心,我一会就去配雪肌膏。”
君轻寒颔首,“白小姐,你配好之后,直接给她便可,有劳了。”
“我明白寒王的意思。”白玲颔首,这个男人显然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苏青染的。
百里赫看着君轻寒,摇着竹扇开口,“你去了一趟万丈山,没想到只摔伤了一条腿,实在让我等佩服,若是换了别人,只怕要尸骨无存了。”
万丈山,处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根本没有可以抓握、脚踩的地方,所以没有人能够攀登上去。
据说早些年有些不怕死的人三五结伴去登万丈山,可是无一例外,那些人都摔死了。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上山的事情了。
惊风看着百里赫,幽幽道:“主子的腿是中毒,不是摔断的。”
雪肌草的根部聚集着大量着的雪蜘蛛,一旦被人采下,雪蜘蛛就会涌出来咬人。
只需要一口,就可以让人肌肉僵硬肿胀,再也动弹不得。
若不是君轻寒反应敏捷,只怕要留在山顶回不来了。
“不论是中毒还是摔断,反正是瘸了。”百里赫无奈叹了口气,手中摇着的竹扇微微一滞,“看来,我要去给你买个轮椅。”
君轻寒:“……”
“寒王好好休息,我便不打扰了。”白玲取了雪肌草,向君轻寒告退。
临走前,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院子,似乎在寻找什么。
匆匆扫过一眼,眼底蓄了丝失落,离开。
回到荷园,配好雪肌膏,来到西厢房,敲响了苏青染的房门。
“白小姐,有什么事么,是不是二王爷……”苏青染走过来打开了房门。
白玲摇摇头,将雪肌膏递了过去,“我记得你后背上有一道刀疤还有一道鞭痕,我前两天去采药,发现了雪肌草,给你配了瓶雪肌膏,能祛疤。”
“真的么?”苏青染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就是在现代,这种伤疤,也很难去掉。
后背上的疤她看不见,所以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如今能去掉,自然是再好不过。
白玲颔首,“每天晚上睡之前记得涂一次,将这瓶雪肌膏用完,你后背上的疤便去掉了。”
“多谢白小姐。”苏青染激动开口。
只是,那两道疤都在后背上,她自己够不着,如今君轻寒不在,她该让谁来帮她涂药呢?
在她思忖时,白玲已经清淡开口,“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百里回来了,你不妨去问问寒王的消息。”
苏青染闻言顿时双眸一亮,“多谢白小姐提醒。”
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白玲微微勾了下嘴角,她最在意的,还是寒王。
来到书房,苏青染一看见百里赫,立即急切开口,“百里,君轻寒有消息了么?”
此时百里赫眼下乌青一片,看上去像是一夜未睡,他这幅样子,昨晚应该一直在找人吧。
“我正要去告诉你呢,人找到了,在一个小山村里,他受了伤,所以一直没回来。现在,李越李将军已经带人去了,相信再有几日,他就能回来了。”
“他受伤了?”苏青染顿时眉心一跳,“伤哪里了,严重么?”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百里赫忍不住吓唬道:“据说挺严重的,但是现在还没有看到人,不知道伤得如何,你别担心,应该死不了。”
死不了……
苏青染闻言,心中陡然一沉,眉头深锁。
百里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劝慰道:“你先别着急,安心回去等消息,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苏青染讷讷点头,忧心忡忡的出了书房。
等到她离开后,百里赫顿时松了口气,看向身边的惊风,“这次你可是盯着的,我说得没有太过分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百里赫一头黑线,“那你别告诉寒王。”
“……惊风的职责就是打小报告。”惊风说着身形一掠,消失在书房。
百里赫:“……”
虽然君轻寒受了伤,但总算是有了消息,苏青染那一颗提起来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如今百里赫说再有两日他就会回来,那她便安心等他,只希望他的伤不要太重。
同时,她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一次她要如何去面对那个男人。
君轻离在榻上躺了两天,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身体逐渐转好。
苏青染从书房回来的路上,看到他正推着轮椅在院子里赏荷,抬脚走了过去。
“青儿。”君轻离看见她嘴角攒出笑意。
“莫离,你今天看上去,脸色好了许多。”
君轻离颔首,“怎么样,慕容有消息了么?”
苏青染微微蹙起黛眉,“人找到了,不过他受了伤。”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君轻离轻声安慰。
苏青染略略点头,陪着他在院子里赏荷,“这里的荷花似乎比荆州开得繁盛。”
“这里是江南。”
不远处的回廊里,惊风推着坐在轮椅中的君轻寒,缓缓停下,“主子,属下推您回房吧。”
他家主子看见王妃和二王爷在一起,心里要难受了吧。
君轻寒摇头,“不必,本王想在这里晒会太阳。”
惊风:“……”
他们现在在回廊下,哪来的太阳?
君轻寒敛眸看向远处院子里那一对赏荷的璧人,黑瞳微缩。
他突然觉得这满园的荷花有些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