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芊芊上山呢?”
“跟素素都在山上。”冬泗指着山谷里的大军说,“那是靖王的人,师父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用,至少现在不用,等到时候离开再去见见吧!我需要他手里一样东西。”
“那师父现在为何不去?”
“他还要用。”苏影望着底下的灯火,“瞎子,上次听到了几路人?除了我们自己的。”
“四路。”
“计城,冒充我的黑衣人,还有两路?”
“八王府也派人了,只是没发生冲突,我就叫他们撤出去了。”冬泗补充一句,“剩下一路,隐藏得挺好,跟了半路就被甩掉了。”
“那等他们打起来了,咱们坐一会黄雀吧!”
“嗯。”瞎子点了点头,他手里的竹棍在火堆里拨了拨,冬泗见了忙将烤好的红薯丢掉了一边。
“等会再吃?”
“嗯。”
“你们俩相处的倒是挺好的。”苏影叹息一声,“泗儿,给你说个事,若是哪天我不在了,看好你春师姐。”
“为什么?师姐不是很好么?”他不解的问。
“她跟我一样,心中有恨,我问你,你为什么还会在中舟?你恨你父母么?”
“早就忘了。”他挠挠头,“毕竟没养过我一天,倒是师父,又当爹又当姐的。还在这边,也应当是因为师父吧!”
“春萝呢?”
“师姐现今在东石,从前,是怎么也赶不走的,现在是自己跑到那边躲清净去了。”他拍了拍手上灰,似乎是懂了,“其实她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聪明。”
瞎子一直在边上吧唧吧唧的吃着,许是手里的红薯掉了,他又瞎,自然是看不清楚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冬泗。
苏影见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也不再多言。
“谢谢。”
“手别往火上摸,你是瞎子,又不是没痛觉。”冬泗给他擦了擦手,又去了另一堆火边,“咱们在这生野火,他们能发现不?”
“有山挡着,又不是白天,看不到这边有火。”
“那就成,我还真怕出点事,花楼的后招太多了,有点控制不住。”
“你师姐已经控制住了。”
“谁?”问话的是瞎子,这倒是有些出乎苏影的意料,“你该有点印象的,花楼在追杀别人的时候,也会杀自己人。”
“云天舒。”瞎子呛了口风,咳嗽起来。
“怎么可能是这个人啊?”冬泗很不能理解,当时云天舒是有能耐再上前一步的,完全没必要找花楼联手啊!
先帝走的时候手下就是个乱摊子,皇位都是各位不要了才给云天逸的,当然,这中间是否藏着什么猫腻还不知道。
但当时云天舒若真想要是一定能坐上皇帝的位置,他身后有花楼做靠山,根本不怕以冷家为首的一派。
“谁知道是怎么想的呢!也许当初先帝问的时候,他确实是想要的,只不过说了一番漂亮话,推迟了一下,于是,这个位置就落到云天逸头上去了。”瞎子对这事的揣测已经无线接近了真相,“反正,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最后栽在这上面了。”
“很有这个可能。”苏影撑了个懒腰,“云天瑞是一定不会要这个位置的,要了,就是辜负了太子的信任。不要,还能在云天逸那里卖个好弟弟的人设,当然,他最后也成功了。”
“至于云天拓,那个时候正急着保命,若非如此,现在也不会对解开阿福身上的枷锁欲望大过直接登基。”
“都不是省油的灯。”
“嗯,不然活不到最后,中间这么多空缺的位置,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那些,都是没了的。”
瞎子打了个冷颤,“有手绢么?我吃饱了。”
“过去吧!”苏影歪在石壁上,也合上了眼睛。
都不是省油的灯,苟到最久的才有活命的机会,她和云天拓都是将这句话诠释得很好的人。
大早上的时候就听见了远处山林里叫阵的声音,不过,苏影的人都没动,甚至于对那边会发生什么事,一点都不好气。
“几点?”冬泗手中拿着几个骰子,和一个杯筒。
他现在可算是找到有趣的事了,瞎子眼睛瞎了,耳朵,也经过训练越来越准确了,点数听得可以去出老千了。
“无聊。”瞎子撇撇嘴,“放了三个骰子,还骗我说是两个。”
“哐当哐当。”
“现在呢?”
“六个,一字朝上,你最喜欢摇出来的花色。”
“没趣。”冬泗说了一声,就拿了瞎子手里的竹棍,“你不去吧?”
“你干嘛去?”
“抓鱼?”
“嗯?”
“漏网之鱼。”
“师父?”
“她醒着呢!”
“明明没……”
两军对阵,气氛肃杀,打了有半天了,天医府难攻在地势上。
人多了,上去不容易,因此,现在还没出现转机。
“这上面到底藏着多少人?”一直在后面的阿弩这个时候也跑到了前面,她看着前方设下来的路障,还有道路两旁的白色迷烟阵,一阵无语。
“简直是卑鄙!”
大军就停在这迷烟阵的前面,打了一半,追了半天,等到的竟是这么一个结果,叫她如何不愤怒。
“阿姊!”
“不怪你!”阿弩说,“原先低估了他们,若是苏家人此时在这就好了,这是她们玩剩下的东西。”
“母亲当年……”虽是被收养的,但她也是称呼长公主为母亲的。
“苏家人体质特殊,这种迷雾对他们而言是得天独厚的道场,若是其他人进去,多半会出事。当初相助的时候,苏家的当家人就是用的这种迷烟,引人入其中的。”
“阿姊,你的意思是说这种迷烟是苏家人在使用?那为什么现在天医府会用?”
“想必是学到了些精髓之处吧!”阿弩叹息一声,“你等等吧!我进迷雾中去看看。”
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迷雾中传来的“唰唰”声。
像是有人在对着空气挥舞什么东西一般,阿弩怔了怔,下令叫自己的人先往后退。
“阿姊?”
“无事。”她摇摇头,“如果真是苏家人,也正好问问为何当初祝我们,现在要反过来残害娘亲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