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乔大人之所以会对何靖有所赏识,是因为救过你?”
“是。”乔庄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现在这把匕首可以拿开了么?”
秋彦收回了刀子,嘴上还是说,“你给我的感觉太过奇怪了一些,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你这多疑是必要的,若是不多疑,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你师父的弟子了。”乔庄掰开她的手,将那把匕首放回了自己身上,“送我呗!当赔罪。”
想到乔装喜欢收集东西的怪癖,还有一碰上欣赏之物的专注度,秋彦点了点头,难得没反对。
“院子在哪?带我过去吧!”
“就在前面了。”到了院门面前,隐隐绰绰的还是能看到屋子里该是点了一盏小灯的。
纸糊的窗户上有个小小的人影,正投射在上面,应当是许秋滢了。
“你原先给我说这三姨娘一切为了孩子的时候,我还不信的,现在看来,也是太刻苦了一些吧!”
乔庄叹息一声,看了看全副武装的秋彦,还是将已经扯开的面纱系了回去。
“怎么又蒙面呢?”
“怕女人。”
秋彦:……
“谁?”夏丛灵正在一边赶着做鞋,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立刻惊醒了。
乔庄看了看身后的秋彦,耸了耸肩,“你敲门?”
不用秋彦开门,夏丛灵已经戒备的一手拿着刀,一手扯开了半条门缝。
“小心一些。”乔庄往后退了退。
“你不是上次的人。”夏丛灵打量着秋彦,“你是谁?”
“上次那是我师父。”
“进来吧!”夏丛灵似乎已经对夜孤影来无影去无踪的习惯了然了,这次之所以会受到惊吓完全是这两位竟然还想着敲门,她以为是什么贼人的。
自从黑衣人时常回来造访之后,夏丛灵已经不怕屋子里突然出现人了,她怕就怕有陌生人突然来敲她的门。
“您也不怕我只是顺着您的话答的。”等门带上之后秋彦揶揄一阵。
夏丛灵果真是有些紧张的将刚收起来得刀又拿了出来,她人已经站到了许秋滢身后。
“这还要练多久?”乔庄已经看起屋子两侧挂的画来,“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类似的。”
“来月楼?”
“哦。”乔庄顿悟的点点头,“我当初画完了去,确实是看了这么几副类似的,小小年纪就能自成一派,已经不错了。”
“只是这大冬日的,手指都痛的通红了,练习再多也没意义啊!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省去就省了吧!”
夏丛灵还不确定黑袍人和黑衣人带着的人是不是真的和上次的黑衣人是同一批,她有些警惕,还有些后悔。
但是现在,听这两人说话的语气,她倒是放下心来了。
“院子里也没人陪她玩,也不是我逼她,是她自己喜欢的。”夏丛灵叹息一声,“而且,她不怎么喜欢说话,许是从前找她三姐去玩的时候被数落过几次吧!”
“不是的。”许秋滢停下了笔墨,她好奇的看着乔庄,“你是老师么?”
乔庄看看夏丛灵,点点头,“算是。”
“那我的画真的画的比三姐好么?”
“嗯。”
“谢谢。”许秋滢笑了笑,“我不去找她,是因为她说,我画的好都是因为娘亲和先生看我小,怕我伤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不去玩,是因为枝儿姐姐不跟我玩了,因为三姐说,我抢走了她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抢走了什么,所以,三姐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好了。”
“娘说,可以给我找个小丫头陪着我,可是我怕那也是娘从三姐那抢过来的,所以我不要。”
“我就喜欢在屋子里待着。喜欢看看书,写写字还有画画,因为它们不会说它们喜欢我,但是我可以说我喜欢它们,而且它们也不会怨恨我。”
“小姑娘挺可爱的。”乔庄叹息一声,问秋彦,“你们什么打算?”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像是恨不得把人吃了似的。”秋彦虽然知晓乔庄某些时候就是个呆子,但现在看起来总觉得这人是不怀好意。
“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要看师父的。”
“那你师父呢?”夏丛灵问她,“为什么这次来的不是你师父?”
“师父正在忙。”秋彦还记得师父对三姨娘很看重,若是一般人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早就一拳头捶上去了。
不过现在还是礼貌的在回应。
“什么事?”夏丛灵有些忧心,“我今早上去给老爷说想带着秋滢出去转转,老爷告诉我最近盛京城内很乱,给回绝了。”
夏丛灵蹙了下眉头,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过她还是接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外面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是和你们有关的?”
“我也很好奇昨天的事究竟有多大?”乔庄笑得意味深长。
黑色的面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他嘴上露出笑容,只能看过那双笑眯眯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寒芒。
秋彦知道这是个秘而不发的毒舌,时刻在暗处找准着时间,偏偏这个毒舌又是个懒散的性子,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该说这人好还是不好了。
“你们,不,不是一伙的?”夏丛灵显然是没想到有这一茬的。
比如说现在,秋彦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乔庄表示感谢了。
内心复杂啊!
“不是。”秋彦怕再继续下去夏丛灵这边的事会被自己搞砸,只好耐着性子继续,“这人对书画颇有研究,怎么说呢!小秋滢应当是懂的。”
“嗯。”秋滢冲夏丛灵摆着脑袋,“娘,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他——”
秋滢指着乔庄,“他是真心喜欢我的画的,就跟从前这位姐姐的师父一样。”
夏丛灵本来也是为孩子好,她在小事方面更相信孩子的感觉。
“娘知道了。”夏丛灵指着她桌上的画道:“你收拾一下了,就先下去休息吧!娘和他们还有些话要说。”
“好。”秋滢收好桌上的画作,临走之前冲乔庄笑了笑,“大哥哥以后还能来看我么?”
“可以的。”
乔庄说着违心的话,下次是什么时候,能不能见到。
他也要有这个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