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看着秦妤,做沉思状,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秦小姐,我发现啊,你很有做侦探的天赋,沈辛婷,周莹雪都是你的手下败将。在你面前,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探长了。”
秦妤笑起来,她眉眼弯弯,“董探长说笑了,有句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饶人。”
说到最后,她的眸光陡然锋利起来,带着些蚀骨的寒意。
董建愣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秦小姐说的对,为人处世,就该这样,要是连立场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可怕,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那董探长的立场是什么呢?”秦妤忽然问。
“为了……”董建认真想了一下,“钱啊当然是。”
说着说着,他又笑起来。
秦妤目送董建离开,她心中道,原来警察局里也有几个明白人。
唐盼盼和陈约翰还没走,两人就坐在茶楼大堂里。
见秦妤回来,陈约翰道:“秦小姐,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说到底受害的是唐小姐和我,我不打算追究莹雪的责任,也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哦?那盼盼呢?”秦妤扭头看向唐盼盼。
唐盼盼小声嗫嚅,“阿妤,对不起,我也觉得……要不算了吧……我家可惹不起周家,要是和周家结了仇,麻烦可多了。”
如果两人撤诉,秦妤能指控的,也只有周莹雪蓄意破坏茶楼生意这一条了,根本不足以定罪。
不能把恶人关进监狱,秦妤心中有些失落。
她还是决定尊重两人的意见,“好,我不会再干涉此事,我不介意做一个恶人,你们想清楚了就行。”
唐盼盼用力地点头,“我想清楚了,大不了以后避着她走,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陈约翰没说话,但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秦妤揉揉唐盼盼的头发,她这个朋友,真是包子一样的性格。
她又想起董建说的那句话,没立场的人最可怕。
警察一进门,茶楼里的客人多半散了,送走了陈约翰,秦妤还是按约定的带唐盼盼去见霜华。
霜华正坐在包厢里喝茶,他脱下了戏服,换了一件西装。
只看了一眼,唐盼盼眼睛就挪不开了。
霜华不化妆的时候英气逼人,换了衣裳站在台上,一颦一笑皆妩媚动人。
唐盼盼是个戏迷,像个小姑娘瞻仰偶像一样,拘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霜华笑起来,“秦小姐,你这位朋友很害羞呀?不过没关系,再害羞的人我也见过,我一定把她配好。”
唐盼盼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什么陪不陪的,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我今天有事,我先走了……”唐盼盼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没了影。
秦妤嗔怪道:“你胡说什么?看你把她吓得,她可是你的戏迷。”
“我知道。”霜华青葱般的手指端起茶杯,他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小口啜了一口。
他唇红齿白,肤色白皙,秦妤在他面前,有时候都自惭形秽,论精致漂亮,她连一个男人都不如。
喝了一会茶,霜华抬头问:“秦小姐,你当初不是说留着我有用吗,我可一直等着呢。难不成就是陪那位小朋友?”
霜华一直觉得,秦妤是和他在做交易。否则,他一旦获罪,下场只会比沈辛婷还要惨。
他感激秦妤捧他,但他也很清楚,这只是交易。
秦妤微微愣了一会儿,想明白霜华话里的意思,道:“且等着吧,会的。”
霜华唯一值得利用的就是他的容貌,但秦妤不是那种人,霜华显然是误会了。
从霜华这里出去,来福过来道:“小姐,我一直跟着周家的人,有人悄悄去了新宅,被我和来宝打晕了,现在正关在柴房里呢。”
“原来还有一计,她是想调虎离山。”沈妤淡淡微笑。
自从周莹雪开始对茶楼表现出兴趣,秦妤就派人盯着她了。
周莹雪不光让人把烧水用的金丝炭换成了劣等的木炭,她还派了两个拥人悄悄去秦妤的新宅。
那两个佣人被蒙住了眼睛,五花大绑关在柴房里。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个人连连磕头求饶。
秦妤问:“你们去新宅做什么?”
“是小姐让我们去绑架盛家两位小少爷……”
“……小姐说把人迷晕了,关起来,不准我们泄露身份。”
来福过去搜,果然在两人的身上搜出了**。
秦妤看这两人不像是说谎,就让来福把人一并送去警察局。
现在好了,周莹雪头上又多了一个绑架的罪名。
这边刚审问完,谢长里急匆匆跑过来道:“小姐,出事了……刚才秦家派人过来说,秦老爷和秦少爷被带走了,说是当兵的……”
“军队的人?”秦妤心里咯噔一下。
在她生活的这个年代,军政是分开的,军**是市**就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据她了解,桐城这片掌权的是一个叫李二狗的军阀,这个人是土匪出身,蛮不讲理,很不好相处。
秦家一向本分做生意,为什么会惹上军队的人呢?
“走,去秦家。”秦妤想也不想就道,她很担心秦竞轩的安危。
谢长里也派人去给盛延卿送信了,秦妤出门的时候,盛延卿的汽车已经停在茶楼外面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盛延卿打开车门,管秦家的事,他义不容辞。
秦公馆大门外,有几个扛着枪的士兵在守着,另外有一小队人在房子里搜查。
士兵们全部板着脸,动作粗鲁,对佣人也推推搡搡。
见有汽车开过来,守卫的士兵道:“什么人?这里不准进。”
秦妤走下车,道:“是姓秦,我家人都在里面。”
士兵打量了秦妤几眼,“你姓秦是吧,进了这个门,想出来可就难了。”
李二狗是土匪,他手下的军官也大多是绿林出身,这两个士兵也浑身匪气,,看向秦妤的目光色眯眯的。
盛延卿停好车走了过来,他把秦妤护在身后,道:“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怎么能草率地定罪?谁有罪还不一定呢?”
“你小子什么意思?敢顶撞你爷爷我?”守门的士兵火冒三丈,“是你说了算,还是你爷爷说了算?”
他说着,就举起枪来,对准了盛延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