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饮阅的大事都掌握在代黛和张龙手中,李琳琅闲来无事,便执笔胡诌了几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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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宫远扬仰天长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八年了!想他刚过而立之年,已是满头白发。
此时,外面,锣鼓喧天。
今天是卫国公主要出嫁的日子,所嫁之人正是当朝宰相的长子长孙明德。
你傻笑什么呢?陈朔道。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宫远扬此时竟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哦,没什么。宫远扬秒变正经脸。
珠儿出嫁了,你就这么开心?陈朔笑着说道。
当然,馆主出嫁了,我当然为她开心呐!宫远扬道。
我看你是在为你自己开心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陈朔道。
小月初,此话怎讲?你也是听到的,那可是前馆主亲口所言,“直到她出嫁”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了。所以,从今日起,我的卖身契合约已经到期了,我宫远扬已经自由了!宫远扬的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可你不要忘了,珠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陈朔好意提醒道。
你是说她“卫国公主”的身份?我又不隶属于朝廷,就算是皇上,又能奈我何?宫远扬道。
你可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意思?陈朔道。
宫远扬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身后凉风袭来。
送亲的卫队走在宽敞的马路中间,一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
路人甲:听说,这卫国公主本是当今圣上遗留在民间的女儿,刚被认回,便赐了封号,还被下嫁给了当朝宰相长孙伯晟的长子长孙明德。天下谁人不知,这长孙家是三代为相,忠心为国,清正廉洁。要说这长孙明德,那更是栋梁之材,二十岁状元及第,现年二十有四,供职于翰林院可谓是下一任宰相的最佳人选。可见,这个民间来的卫国公主有多受圣上宠爱。
路人乙:不过,你们可知,这卫国公主从何而来?
路人丙:你是知道些什么内幕消息?
路人乙:这你可说对了,我确实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这卫国公主在民间的名字叫作陈骊珠,是济世馆馆主。八年前,孤竹先生仙逝,放着德才兼备的大徒弟陈朔不选,选了仅仅十二岁的四徒弟陈骊珠做了这济世馆馆主。
路人甲:这我也有耳闻。要说这孤竹先生,那可是女中扁鹊、再世华佗,创立的济世馆,专为我们民间老百姓诊治,遇上家境贫寒的,还免收诊疗费。孤竹先生创馆十二年便仙逝了。
路人乙:是也。不过,你们仔细想想。孤竹先生总共有五个徒弟,分别是大徒弟陈朔,人称朔仙姑,天资聪颖,医术高超,得孤竹先生真传;二徒弟陈望,人称药公子,极擅用药,药到病除;三徒弟陈晦,人称九针先生,擅用“砭而刺之“和”热而熨之“的针灸疗法治病;四徒弟便是这卫国公主陈骊珠,其人素日里总喜欢结交绿林好汉,对医术却毫不精通,仅仅略懂皮毛之术;五徒弟是陈皓月,孤竹先生的关门弟子,年纪尚小。不管是论资质,还是论长幼,这济世馆的馆主之位也非朔仙姑不可。所以,陈骊珠,也就是如今的卫国公主就是孤竹先生的女儿。
路人丙:听你们这么一说,倒真是很有可能,但孤竹先生怎么会和当今圣上有牵连。
路人甲:我听说,孤竹先生原名陈冉冉。
路人丙:你是说十八年前,被当今圣上力排众议封为陈贵妃,独宠两个月后却突然暴毙的那个陈冉冉?
路人甲:就是她。要说这陈贵妃,也是一个传奇女子。她本是皇后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但因精通医术,得皇太后欢心,并借此机会接近圣上,一朝麻雀变凤凰。
路人乙: 而且,巧合的是,济世馆正是在陈贵妃薨后两个月建立的。八年前,孤竹先生仙逝,圣上也同时大病了一场,甚至一个月都没有上朝,由太子和宰相暂理朝政。
新房坐落在相府后院的东边。
陈骊珠坐在床榻上,环顾四周。
这一处院落明显是新建的,新鲜的木头香味还飘散在四周中。床榻上所用的绫罗绸缎也是全新的上好材料。久有听闻,宰相清廉,院落都是陈年旧宅,吃穿用度也极为节俭。如今这全新的阁楼和这上好的锦被必然都是她那狠心的皇帝老爹为她置办的。
八年前,娘亲去世。
一个声称是其亲爹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鸟语花香,山珍海味任她吃,她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她斟酌了半晌说道,娘亲嘱咐我要好好管理济世馆,我不能跟你走。不过,你说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还算不算数?他说,算数。这几年来,他也的确兑现了诺言,自己才得以自由出入城关。
但是,就在三天前,她过十八岁生日,正想向他讨些更大的自由权,却不料,他一纸令下,竟不顾自己的哀求和撒泼,执意将自己许配给了一个她素未谋面的男子。
思及此,陈骊珠便觉得气愤。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嘿嘿嘿~
突然,门外有了动静。陈骊珠立即将卸下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正襟危坐。
透过红盖头的下摆,陈骊珠看到一双黑靴出现在自己眼前。
久等了吧。那人道,嗓音低沉,语气平静中透着疏离。
还好。陈骊珠故作温柔地说道。
下一秒,那人在她身侧坐下,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入眼,那个男子身着一袭红袍,乌发束着红色丝带,皮肤白皙,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真真的一个俊美男子!她长这么大,宫远扬算是她见过的长相最为俊秀的男子了,虽然年岁有些大了,但脸庞仍旧是能够祸乱人间的。而眼前这个男子,比之宫远扬,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她那个老爹也还不太狠心,至少眼前这个人长相还行,名声也还不错。
看够了没有?
看够了,陈骊珠下意识地说道,说完便后悔了,她低着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错过了长孙明德脸上浮起的浅笑。
陈骊珠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站起身来,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连着红线的另一个杯子递到长孙明德面前,说道,我听说,新婚之夜要喝交杯酒,我们现在来喝交杯酒吧!
你还做了功课的。长孙明德眯着眼,看着她的脸。心想,这个传闻中喜欢混迹江湖的民间公主,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自己,还主动要与自己喝交杯酒。不过,不论她有什么鬼心思,也断然不会伤及自己性命的吧!他接过酒杯,勾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亲眼看见他饮下了那杯被她下了药的酒,陈骊珠收回手,弯着红唇,浅浅一笑,说道,今后,还请相公多多包涵骊珠了。
长孙明德没有回话,拿走陈骊珠手中的酒杯,转身走到桌边,放下酒杯,坐下。
桌子上摆着的一些小点心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他说道,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陈骊珠心虚,连忙说道,我不饿,就不吃了。
长孙明德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陈骊珠,说道,吃吧,素闻济世馆馆主为人豪爽,好行侠仗义,今日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陈骊珠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
长孙明德说道,我想,世人皆知。
陈骊珠耸耸肩,心想,自己平日里确实有些高调,不好,不好,以后还是要低调一些。
陈骊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长孙明德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压着嗓子质问道,你给我下药了?
陈骊珠抬头,突然想到,对呀,按照药效,他这会应该晕倒了吧。可是,眼见着他满脸通红,握住她的手气力十足,心中不免有些困惑。莫非是因为这药混入了酒中,药性变强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陈骊珠撩起裙子,预备冲出门外。
只是,还没等她挪动身体,便被长孙明德一把抓住,整个人拉入怀中,他紊乱的气息呼在她的颈间。
陈骊珠在他怀里挣扎着,嚷嚷道,你要晕就快晕,别硬撑着了。这可是我向大师姐讨来的特制迷~。
还没等她说完,火热的薄唇,已经封住了她嚷个不停的小嘴。
陈骊珠心神大乱,挣扎中拿起桌上的酒杯砸向了他的额头。
看着晕倒在地的长孙明德,额角慢慢地渗出了鲜血,陈骊珠连忙大声呼救,来人啊!
本来守在门口,已经昏昏欲睡的诸葛扇被惊醒,推门进来,看到躺在地上长孙明德和蹲在一旁的陈骊珠。扶额,叹了一声,失算呐,早该想到骊珠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
馆主,你好歹也在济世馆呆了十八年,就算是医术毫不精通,这点小伤也该能治的了吧。再说了,这新婚之夜,你这么大声嚷嚷,我想明日,全城百姓都该口口相传,卫国公主新婚之夜谋杀亲夫的故事了。诸葛扇无奈地说道。
陈骊珠镇静下来,说的也是啊。接着对站在一旁的诸葛扇说,别看戏了,快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
待处理好长孙明德的伤口,并替他盖上锦被,陈骊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骊珠和诸葛扇坐在桌边,拿起点心,吃了几口,倏然想起,那包**的来源。
诸葛扇!陈骊珠愤愤地说道。
嗯?诸葛扇不以为意地抬头。
你确定那是**?为什么他没有晕倒,反而还对我,对我~。陈骊珠咬着牙,说道。
对,那确实不是**。不过,我想馆主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本来就是个江湖骗子。诸葛扇说道。
诸葛扇,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忘了是谁救了你?
没忘。我这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哦,这不是大师姐让你给我的,对不对?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是宫远扬让我给你的。
原来是宫远扬那个混蛋!他给了你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
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你就出卖了我?
这可是你给我的一年的工资。
陈骊珠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算了,早该知道,你这种视钱如命的人不可信了。
诸葛扇心中一紧,却还是笑着说,对呀,我就是这样的人。
说完,诸葛扇推门而出。
陈骊珠也觉察出,自己说话未免有些太重了,不过,她觉得应该给诸葛扇一个教训。
诸葛扇飞身一跃,坐到了院中的一颗大树上,在这个高度,她可以看到相府其他院落的风景。
夜已深了,主院的客人已经散去,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几个仆人。
她心中不禁一阵凄凉之感袭来,在这茫茫的天地之间,唯有她没有来处,亦没有归途。鼻子微酸,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对自己说道,你可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江湖骗子,骗子就算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关系,我们骗子的宗旨可是,以他人之财饱自己口袋。
是谁在上面?长孙正德肃声说道。
诸葛扇低头看去,树下站着一位身着深色长袍的男子,夜幕之下,她尚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听他的声音,不像是善茬。
我是随卫国公主而来的婢女,闲得无聊在上面看看风景。
看风景?深今半夜的,怕不是有什么图谋。
图谋?你也不看看,这相府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诸葛扇不悦地说道。
虽进了相府仅仅几个时辰,诸葛扇已经将相府摸了个透,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偌大的相府,除了花花草草,皆是陈年旧物,竟没有一件值钱的物件。
你果真是对图谋不轨。树下男子说道。
诸葛扇一怒之下从树上跳下来,虽说她是个货真价实的骗子,但也容不得有人这样诋毁她啊。
好啊,你尽管来搜搜看,我到底偷了相府什么东西。诸葛扇嚷嚷道。
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诸葛扇,尽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着她率直的语气,长孙正德不由地选择了相信她。
长孙正德背手离开,临走前说道,夜已深了,早些睡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