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氏带着湛哥回来的快,谢元娘也不想当孩子们的面多问,一直到用过了午饭,哄了两个孩子睡下后,才出去和母亲说话。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得你回来,怎么不和砚姐吃顿饭再让她回去?”
“我也想留她,可她忙,哪里有功夫在外面呆,便让她回去了。”小舒氏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谢元娘今天是下了决心要和母亲谈谈的,也不让母亲逃避,“娘,你和砚姐到底怎么了?”
“我们是母女,能怎么样。”小舒氏已经寒了心,元娘日后要离开,不知道砚姐的真模样也是好事,小舒氏便瞒下没有说,“白府老夫人太过宠孩子,把亮哥宠坏了。那孩子我看了就不喜欢,一身的坏毛病,真以为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就能糊弄过去?”
“娘,你是对砚姐有意见,连带着也不喜欢亮哥吧?”
小舒氏笑道,“胡说,我怎么可能牵怒到孩子身上,是孩子本身就被宠坏了,小小的孩子,才几岁,看着像个小纨绔。”
小纨绔。
谢元娘没有亲眼看到,也不知道什么样,不过母亲能这么说一个孩子,可见一定是宠坏了。
谢元娘到不好劝,她也看出来了,母亲是对砚姐有意见,她离开的这几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只能私下里问四哥了。
另一边的马车里,砚姐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纵然有要走的意思,却也是被母亲落了面子,可母亲竟也没有留她。
好几年不见母亲,结果母亲回来她过来看,竟连饭也没有留,回去之后婆婆那边会怎么想?
只觉得是儿子不争气,砚姐斥责道,“你是怎么想的?家里什么东西没有,你还要去抢别人的东西,你就这么眼皮子浅?”
亮哥被奶娘抱在怀里,撇撇嘴又哭了。
“还哭,再哭我就将你扔下去。”
亮哥吓的不敢出声了,奶娘的脸色也变了。
砚姐越看越烦,哪知马车又猛的停下,身子就往前冲,要不是身边的丫头扶着她,人早就撞到了马车上。
“怎么回事?”寻桃大声喝问车夫。
车夫忙道,“夫人,对面突然有马车冲出来,马车上下来人,是老姑奶奶。”
砚姐的脸色变了变,“车里坐的是姑母?”
外面已经响起了孔氏的声音,“砚姐这是刚从孔府那边过来?”
砚姐不情愿的挑开窗子,“姑母这是要去哪里?”
“听说你母亲回来了,我过去看看,你这是没在府中用午饭?”
“白府那边有事,我便先回去了。”砚姐温柔的笑了笑,“街上说话不方便,我便不与姑母多说了,姑母先去吧,改日见面再聊。”
在金陵城中这几年,只有过年过节,两家才有走动,平日里根本不联系,自然也不亲近。
孔氏扫了砚姐一眼,“好,那改日聊,我正巧去府里看看。”
两人这才分开。
马车这才分开。
砚姐回到白府之后,便是下职的白品看到人回来了也微微一愣,“不是说多陪岳母几日吗?”
“还不是亮哥,到那里只知道宠事。”砚姐心中有气,当着丈夫的面,却没有露出急燥的样子,“湛哥这几日也在府上,今日亮哥要抢湛哥的东西,被湛哥打了。”
白品听了这话显然不信,“湛哥我在学院里见过几次,看着也稳重,不像会动手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于自己的儿子,白品到是了解几分,“母亲将亮哥宠坏了,平时你也宠着他,这孩子太过霸道。”
母亲也这么说,现在丈夫也这么说,砚姐心有不快,“湛哥你又不了解,确实是他踹了亮哥,不信你可以叫亮哥过来问问。”
白品果然就叫了亮哥过来,“在你外祖母家,是谁踹了你?还是你自己摔倒的?”
亮哥虽然任性,却最怕父亲,“不是表哥踹的我,是另一个孩子,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别一个人。”
白品却觉得儿子在说谎,平时儿子就喜欢说谎,这次自己摔倒又不敢承认,只能扯出另一个人来,脸色越发的难看,“跟我去祠堂。”
砚姐原在一旁看着,现在听到儿子说法不一样,然后丈夫又要将人罚跪祠堂,立马急了,“夫君。”
白品却头也不回的抓起大哭的亮哥,“再这样宠下去,白家的名声就没了。”
提起白家的名声,砚姐不敢再拦了。
心中焦急,砚姐只觉得是丈夫偏心,若不是心里有着谢元娘,又怎么可能听到儿子与湛哥有矛盾,就直接收拾自己的儿子,明显是偏坦湛哥。
一切都是因为谢元娘,哪怕如今谢元娘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或者早就不在世上了,可仍旧不时的影响着她的生活。
“姑娘。”寻桃上前来。
砚姐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姑娘,奴婢到觉得亮少爷说的话有些是对的,只是咱们是不是没有想到?”
砚姐看着她,寻桃又道,“会不会是大姑娘回来了?不然老夫人怎么突然要回来?”
砚姐微微一愣。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谢元娘离开时,就怀着孩子的,如今母亲突然回来了,她怎么问母亲也不说,只说是为了四哥,而亮哥说是另一个小男孩,难不成是谢元娘当初肚子里的那一个?
寻桃只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奴婢也只是这么猜测,到底是不是这样,还要打听一下才是。”
砚姐站起身来,“你说的对,姐姐若回来了,这是好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呢,今日天晚了,明日咱们再回孔府。”
想着今日回孔府后,哪里也没有去,甚至母亲都没有留她用饭,现在回想起来,却似要遮掩什么,所以才急着让她走。
想到是这种可能,砚姐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而孔府大门外,孔氏被门房拦了下来,“老姑奶奶,夫人出门了,不在府中,四少爷也不在。”
孔氏笑了,“不在又如何?我还进不得府了?”
门房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主子不在府中,奴才只是个下人,不敢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