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不止一架飞机,两架,上面有鬼门的标志。
一架飞机装不下来A市的人,所以司临夜直接派了两架送凤初暖回来。
两架飞机一前一后降落在停机坪上,在客厅正焦灼等待的众人呼啦一下子又涌出来,齐老被齐子苏扶着,因为走的太过脚步有些踉跄的站在前面,巴巴地盯着机舱门,几乎望眼欲穿。
机舱门打开,这次来的是凤初暖。
刚走在人前的齐老还没看清楚,眼前一闪,直接被仗着功夫高的龙玄冲在前面。
三年未见,龙玄兴奋地像个孩子,大吼道:“师父!师父!”
“大小姐!大小姐!!”刚喊两声,龙玄的声音就直接被人潮淹没。
老佣人加上新来的佣人见到凤初暖,一齐喊起来,龙玄起先还能喊两嗓子,但身边其他人声音越来越大,喊到最后他发觉自己声音在汹涌的人 流中简直细如蚊呐。
“……”龙玄撇嘴,希望自己是师父见到的第一个人念头只得打消。
人群发出的声浪几乎要震碎凤家府邸,行人老远都能听到,疑惑这家是出什么岔子了这么吵。
看着面前的人群,凤初暖情绪波动,鼻尖发酸,眼底热乎乎的,感觉有液体在流动。
这群人,都是凤初暖在意的朋友和亲人!
凤氏一朝被人陷害,她六年忍辱负重,只为报仇。
血腥,杀戮,残忍,在DARK六年,凤初暖每天过的都是闭上眼之后不一定能见到明天太阳的生活。
报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头。
没有亲人,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她本打算替亲人血洗冤屈之后陪着死去的族人到天堂团聚,但后来,眼前这些人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和依靠。
每一张面孔在凤初暖面前闪过,她眼底湿 热,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这些人,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更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情绪起了波澜,凤初暖怔怔的看着前来迎接她的人,脚下像生了根似的立在原地。
“过去吧暖。”尤娜牵住她的手,“他们都在等你。”
闭了闭眼压下起伏的情绪,凤初暖重重点头道:“好。”
翘首以盼的人终于来了,脚踩上地面,朝众人走去的一瞬,漫天烟花绚烂盛放,照亮整个A市漆黑的夜空。
烟花朵朵,璀璨盛大,像银河那般映在凤初暖眼底,美丽非凡。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所有人都为这场举世瞩目的盛大婚礼狂欢,兴奋到天亮,等着太阳升起,司临夜来接凤初暖。
龙玄早也盼晚也盼终于盼来师父,但师父太受欢迎,他这个小徒弟连个露面的机会都没有,索性挤过人 流拉着小包子五黑推塔去了。
小包子自然乐得跟,在训练基地三年,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现在能打打游戏放松,何乐而不为呢?
纪雍尘站在人群中和凤初暖隔了段距离,远远地看着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凤初暖此刻正被围在人群中嘘寒问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不喜欢这种热闹拥挤的氛围,纪雍尘主动远离人群,朝僻静的方向走。
他身上的气场太过骇人强大,死亡般的修罗气息让不少碰到他的侧目,惊讶的打量他。
纪雍尘虽毫不在意这种眼神,但还是刻意收敛身上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不想影响他人,最后选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待着。
却没注意到,他在看凤初暖的同时,有一道视线从头到尾黏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片刻目光。
凤初暖知道苏浣不喜欢太多人,让苏泽给她安排了个房间安安静静待着。
“小姨妈,今晚你就住这儿。”苏泽关上窗,拉好窗帘,“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我们今晚都不会睡觉。”
本以为苏浣这种腼腆内向的性格会老老实实睡觉,没想到她道:“今晚的狂欢我也参加。我在这儿休息会,等会儿下去找你们玩。”
苏浣在床边坐下,看着苏泽道:“你坐,我有事要问你。”
问他?
苏泽有些诧异的坐在沙发上,“什么事?”
“纪雍尘和暖是什么关系?”苏浣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她能感觉得到,纪雍尘和凤初暖关系不一般,这种目空一切的男人能来参加婚礼,只有一个理由——因为凤初暖。
虽然对之前纪雍尘和小姨妈的关系一头雾水,但苏泽头脑简单,没有多想,“他们俩,大概就是比生死之交更深的关系吧。少主可以为了凤初暖去死,反之也是。”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彼此很特殊的存在,司总也比不上的那种。”
苏浣本就心有猜测,闻言更是茫然,“司总也比不上?他不会吃醋吗?”
见小姨妈一头雾水,苏泽思索一瞬,把过去发生的事讲给苏浣听。
他是纪雍尘选进DARK的,认识纪雍尘要比凤初暖早,所以见证了纪雍尘对凤初暖所有的感情。从友情爱情再到友情,他知道少主心里的挣扎与无奈。
从两人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讲起,纪雍尘是如何救下凤初暖,带她训练,朝夕相处。再然后对这个坚韧的女人另眼相待,暗生情愫。直到最后被西文控制,又被凤初暖救回。
曾经的生死相随变成现在的默默守候,这一路纪雍尘放下太多,能放下的,放不下的,命运使然最终都失去了,包括爱情。
像听故事那般,苏浣听到最后,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她遇到过纪雍尘的两次,是他被生化病毒侵蚀身体之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
该死该死该死!她怎么不能早点知道,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对纪雍尘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他经历这么多痛苦,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苏浣红着眼,心如刀绞。
看到苏浣通红的眼眶,苏泽愣了一瞬,茫然道:“对……”
一个游走在黑暗边缘的夜修罗,却从未被黑暗同化,反而永远在心底保持一份光明皎洁的圣地,默默退回安全线守护曾经珍爱的那份感情……
这要多么伟大才能做得出这种决定?
他选择放弃的时候,心里又该有多么痛苦?
苏浣不知道,她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但她知道,她很心疼纪雍尘。
“小姨妈,你怎么哭了?”苏泽搔搔头发,不知所措的看着苏浣。
“他真的好善良,好可怜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