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看了才发现,不光是仓库管道里,还有妈祖庙西面背阴的外墙上,灰白的贻贝一层摞一层的粘了一片。
余姚胳膊上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通向仓库的管道一直连到妈祖庙贴近外墙的排水沟,站在墙根,大家能很清晰的听到脚下不时激起的水声。
不用翻开石板看,大家也知道,他们脚底下是一团团纠缠翻腾的海鳗。而旁边的沟壁上,是一片灰白色的贻贝。
被贻贝占满的坑洞根本没办法用东西堵,没办法,方辰只能暴力解决,连同外面连接的水泥管道,一起踹碎填了进去。
然后从后山上搬了块半人高的大青石堵在洞前。
把仓库封死,他们又陆续在厨房的碗柜底下和厕所的洗手池下面发现了不少螃蟹,跟仓库一样的步骤,关门堵洞,然后把院子里烧好的热水一股脑的倒进去。
气温高,地表温度本来就够高,翻着水花的热水一倒进去,海鳗,螃蟹被烫的都急着往墙角躲。
一盆一盆的浇进去,把螃蟹和海鳗都烫的翻了肚皮,大家才开门把屋子清出来。
等把房间全都清完,众人看着院子里堆成山的螃蟹和海鳗,心里是说不出的沉重。
它们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天还没黑透,余姚静默一会儿,转身跑出院子,从山门前的栈道下了水。
等她在水中睁开眼睛,看见周围礁石上附满的白色贻贝,石缝间挤满的螃蟹,还有山间栈道上爬满的海星,余姚清晰的意识到:……最坏的结果来了。
扫开缠过来的海鳗,余姚看到离岸边不远,正在玩水的蓝宝白宝。
拨开海浪,余姚游了过去,白宝几天没看见她还亲热的凑过来邀请她一起玩。
还玩,命都要保不住了。
敷衍的和白宝顶了几次头,余姚赶紧严肃脸,说了正事。
考虑到蓝宝和白宝的理解能力,余姚总结概括了两点。
蓝宝:不是,那两点先不要说,先说说我们理解能力怎么了!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就罢工(扭头偷笑,罢工奥,昨天刚跟岸边种地砸篱笆老头学的新词)。
余姚:婆婆,以后别太压迫李爷爷了,容易教坏孩子。
拍灭蓝宝头顶冒起的幽怨泡泡,余姚一本正经的夸了它们好长时间,才把它们拐成白工。
工作任务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总结好,只要是能动,就要时刻注意。
再细缩一下范围就是两点,一:看见有人上岸,尤其是像上次那种随身携带重型武器的,要第一时间打报告。
二:如果海底有大规模暴动,就像最近这几天突然冒出来的螃蟹,海星,海鳗,也要及时打报告,当然了,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看见事情不好要记得跑。
余姚正色说完,低头就看蓝宝和白宝一脸不以为意的在开小差。
注意她扭头看过来,还一点没有老师讲课我在下面吃零食被抓包的自觉,仰头很开心的喷了她一脸水,低头接着窃窃私语。
余姚:时刻谨记,它们是鱼不是人。
“一天两个乡巴佬卤鸡蛋。”余姚祭狠招。
窃窃私语立马就没了,再低头,就看见蓝宝白宝瞪着两双闪闪亮的大眼睛,一脸你看我是不是比它更乖更听话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待久了,蓝宝白宝身上都有种类似国外的月亮更圆的奇葩想法,对一直看得见摸不着的陆地食品有种天然的向往,在一一尝试过后,尤其钟爱卤味,特别是卤鸡蛋,最爱就是乡巴佬酱香卤蛋。
所以等余姚一说乡巴佬卤蛋,两小立马乖乖听话,静待指挥。
白宝还贱嘻嘻的凑上来吐泡泡撒娇,想要争取一下福利,希望每天能多一个乡巴佬卤蛋,而且理由还很充分,游到蓝宝身边很骄傲自豪的喊:我太瘦了,需要补一补。
余姚:说话前能不能把小肚子收一收。
虽然白宝都出卖自尊争取了,但最后余姚还是选择残忍拒绝,没别的,蓝宝不同意。是非常坚决的不同意,很尽力的闹着小脾气的喊,要求鱼权,要求平等,坚持和谐社会,不要因为某些鱼的不要脸行为,酿成惨绝鱼寰的惨案。
惨绝鱼寰都出来,余姚也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了。
白宝当时就一口水喷她脸上了,酝酿第二口的时候,被她一句卤蛋吓回去了。
转头跑去找导致自己不能多吃一颗卤蛋的罪魁祸首蓝宝算账。
默默退后一步,看着白宝压倒性的单方面殴打蓝宝,余姚有点担心这俩货的友情是不是有向更深一步发展的危险。
同时还很不解的想,既然这么爱吃卤蛋,这俩货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要知道,这两个现在的智力水平可跟十岁小孩差不多,不可能连个卤蛋包装都不认识吧!
想着余姚就问了,蓝宝一边躲一边很是愤愤不平的抱怨,说卤蛋好吃,卤蛋皮不好吃,上次跑去市区偷吃了几个,它和白宝难受的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
卤蛋的皮?应该就是外面的塑料包装吧!
蓝宝的答案莫名让她有些脸热,拦住白宝,很主动的给它们每天又加了一个。
白宝蓝宝兴高采烈的围着她一阵欢游。
把外防做好,看着周围日益严峻的生存环境,余姚转身拉上方辰又跑去捣鼓装甲车了。
从海啸来时算起,她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余爸爸余妈妈了,也不知道大家还好吗?
虽然有盼亲的心思督促着,但对于海陆两用装甲车这种专业技术要求很高的高级机械装备来说,结果还是照旧,只是每天窝在驾驶室里捂一身热汗,看着操作台干着急。
这么过了几天,余姚嘴头上都冒了泡,就在她急得抓头发,忍不住想要伸脚去踹的时候。
蓝宝很是兴冲冲的游到岸边扯着嗓子喊:敌袭,敌袭!
听见敌袭,余姚还楞了一下,把敌袭这个偏正式的书面语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当时就吓的从装甲车里跳了出来。
方辰跟在后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