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居士趁机上前,握着李有秀的胳膊往后扯。
徐民知道,自己手里这老头是他们活命的底牌,两只手死死钳住李有秀的胳膊。
王居士忍住辣椒进眼的刺痛,把手里的冲锋枪当直棍使,狠劈徐民手腕关节。
就算徐民在训练场摸爬滚打了几年,可被枪杆子砍上手腕关节还是痛的咬牙直呼,但就这样徐民也没松手。
一击不中,站在徐民身后的王力和张宇就跟着扑了上来,半眯着眼睛,一个伸手去抓人,一个去抢枪。
王居士一步不退,手上的枪杆再劈。
徐民终于受不了,松开钳住李有秀的手,捂着手腕往后退。可这时,徐民身后的王力也抓住了王居士手里的枪托。
王居士就算身体不错,毕竟上了年岁,根本拼不过正当壮年的王力。
接住晕过去的李有秀,整个人都被王力拽的一个趔趄。
如果说李有秀是孙应一方的底牌,那这仅有的四杆枪就是他们一方最大的倚仗,一句话,枪不能丢。
王居士在山上修身养性三十载,除了看卦解签,闲暇时还认真练过太极和八段锦,当初说来还是为了装相,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
一手撑住李有秀,一手紧扣住枪杆,右腿微抬,脚尖下压,对准王力的膝关节用力踢了过去。
王力一时没反应过来,结实的挨了一脚,直接半跪在地。
可暂时把王力甩脱,张宇又从后面跟了上来,王力虽然被王居士一脚踢跪,但手上没松,还抓着王居士手里的枪托,王居士身体前倾,一手撑住李有秀一手捞抓枪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对付扑过来的张宇。
就在他心里大喊要坏时。
听见耳边“砰”的一声巨响,同时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儿。
张宇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动作,身体的重心却渐渐后仰,直到人倒在地上,额头上的枪洞慢慢涌出滚烫的鲜血,张宇的眼睛还不敢置信的瞪着。
淡淡的红色薄雾中,余婆婆持枪慢慢走出来,看见王力的手还挂在枪托上,枪口下移抵在王力额头上。
王力本来就跪在地上的腿彻底软了,手从枪托上离开,慢慢举过头顶。
看着余婆婆持枪的样子,王居士这心才彻底放回了肚子里,心想,山上除了他总算还有个能撑事的。
其实余婆婆心里害怕的要死,就算余婆婆性子比普通女人刚强点,但也就是一普通的上了年级的乡下老太太,只是为了活命才摸了枪,她都不知道刚才那枪是怎么打出去的,现在拖着枪杆的手还在抖,眼神根本不敢往刚才被自己打死的张宇那飘。
这死老头,平时看着不胖,怎么这会儿这么沉。王居士费劲的把李有秀换了个肩膀,顺手从怀里掏出自己自制的止血药,撒到李有秀肩膀的伤口上。
拖着李有秀,王居士站到余婆婆身旁,趁王力不敢轻动,伸手一枪托砍在他脖子上。
王居士熟知药理,对人体穴位也有研究,一枪托下去,王力立马就萎靡在地晕了过去。
然后迅速转身,趁机把被辣椒粉迷了眼睛的徐民也放倒。
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余婆婆脱力的把手里的枪放下。
“老东西们心眼儿是不少。”就在余婆婆和王居士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孙应阴测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余婆婆听见声音立马惊醒的举枪四处张望。
海风吹散了淡淡的薄雾,妈祖庙山门前,孙应右手拿着那把沾血的菜刀,左手勒住余姚的脖子面向众人。
真是够寸的。被勒的喘不过气的余姚在心里如是想。
本来按计划,在玻璃瓶破的瞬间,老人们拖住王力徐民三个,同时救李有秀,方辰拦住孙应,她的任务就是立马闭眼后退。但这些都是她自己想的,根本没机会商量,只是用手势比划,再加上天黑光弱,以王居士为首的老人们是看懂了,直奔王力三人,但方辰……只看懂了要扔瓶子。
余姚:论默契的重要性啊!
在玻璃瓶爆开的时候方辰楞了一瞬,就这一瞬,孙应见事不好,立马就绕过来绑住了她。
而且四去其三,余姚能感觉到身后勒住她脖子的孙应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了。
手上的菜刀也没了准头,余姚几次都感觉那菜刀要喇上自己的脖子。
站在妈祖庙大门口余姚心里还想这想那,什么a计划b计划的模拟一遍,但等自己脖子真到人家菜刀底下了,余姚吓的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一张嘴就被人喇了脖子放血。
而对面站着的方辰眼睛都被逼红了。
王居士扶着李有秀和余婆婆过去,王居士缓了口气问:“你想要什么?”
“枪,粮食,放我走。”孙应虽然激动但脑子还没有昏,没有说别的,只是提了最初的要求。
王居士沉默半晌,还是摇头:“粮食,放你走可以,但枪还是不能给你。”
孙应笑笑,脸上一片轻描淡写,但余姚却明显感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已经贴到了她的皮肉。“老爷子,你真是够狠。”
不是狠不狠,交了枪,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有死路一条。
孙应沉默半晌,看对面的王居士还是分毫不让,再看看远处地上躺着的王力,徐民,张宇,他有些急躁的说:“我不全要,我只要一把。”
只要一把?
王居士认真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枪,脑子里转了转。
在孙应心里,他已经退到了悬崖边,要求已经降到最低,可还是没有立刻得到应答,死也要扯个鱼死网破,孙应的情绪濒临崩溃,手上的菜刀已经划破了余姚的脖子,余姚被逼的只能尽量靠后贴进孙应怀里。
看着余姚脖子上的血,方辰和王居士几乎同时喊,“我们答应。”
可孙应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扯着余姚往身后的山门靠,直到脚踩到紧邻岸边的观景栈道才回头,声音都扯破的喊:“我改主意了,一把不行,我要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