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再会蘅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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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境一人一马慢慢骑到了蘅琨酒家前——上次他来这里,还是为了逢场作戏。这次到此,却不得不小心些。毕竟蘅琨酒家是全坤京城中饭馆酒家里的行业龙头,但说起菜肴的价格,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若不是上次韩珝偲宴请,唐境还从未到过此处。一是因为无福消受,二是因他长年在宫中陪伴皇帝,待他离宫归家时,蘅琨酒家要么是已经打烊了,要么就是还没开业。

而今他成了文官,来这样的场所也无可厚非。但众所周知,唐境极少接受他人宴请。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若说只是为了吃饭,怕是更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所以当他在看到董姨娘和馨儿出现在包间里的时候,唐境不由得暗赞了一句:比起刚回坤京那会儿,韩珞成现在办事,可真是妥当了许多。

董姨娘见他来了,笑着迎上去道:“有人到府上说,你在此处等我们吃饭,怎么今天想起到外面吃了呢?”

唐境心里明白,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扶她坐了下来:“今天陛下多嘱咐了几句,便晚了些——此处是坤京最好的酒家,我刚好要到这儿来办事,便想着顺便叫姨娘和馨儿来吃顿饭。”

董姨娘坐下,笑着说:“我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有事要办。但是你可得记住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办什么事儿,酒这东西,都得少喝。”

唐境点了点头:“姨娘您知道的,我很少喝酒。”

馨儿笑着在旁帮腔道:“娘,你忘了吗?上次境哥哥喝酒,把院子里晾的咸鱼,当成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呢!自那以后,他还哪敢再喝酒啊!”

唐境可不乐意被人提及黑历史,恨恨地捏了捏馨儿的脸蛋:“这些事儿,你记得最清楚。”心想着赶紧带过这个话题,便又对着董姨娘说:“姨娘,今天陛下说,您待我恩重如山,他想请您有空到薛昭仪宫中去,也算是天家的恩典。”

董姨娘脸上的肌肉僵了僵,却不为唐境所察觉,片刻之后,才干干地笑了笑说:“我一个粗老婆子,哪里能到宫里去啊!”

唐境猜不准皇帝的意思,便也不敢由着董姨娘,只道:“这是陛下的恩典,董姨娘虽然不爱见客,还是该亲自到宫里去谢恩才是。”

这时,一个衣着体面的小二敲门,满脸堆笑道:“客官,您的菜来了。”说着,他让出一条道来,身后的几个小二便鱼贯而入,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还盛着一碟碟小菜。量虽不大,却可称得上是精巧——都是蘅琨酒家精品菜中的小样,最适合单人品尝。

唐境见那小二使了个眼色,便知道韩珞成已经在另一处所在等着他了。于是起身道:“姨娘,馨儿,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唐境随那小二上了三楼,在走廊尽头的包间里见到了韩珞成。

“你可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韩珞成拉着他的袖子便往座上引,一边笑着说:“你姨娘和馨儿受累了,你我见面,还要让她们打掩护。”

唐境坐下来,微笑着说:“无妨,还是公子费心了。”

韩珞成摆摆手,走到桌子的另一侧,也盘腿坐了下来:“这件事还是桓微安排的,你要谢,还得谢她。对了,我听母妃说,最近父皇身体不大好,但上朝时却看不出什么。我想进宫探望父皇,却又怕被他骂。听说刚才你去见他了,他现在如何?”

唐境颔首道:“前几日陛下的身体是不太爽朗——个中症状不知道,但我觉得,陛下是焦躁了许多。陛下说这两天是因为殿内通风透气,才好了些。”

韩珞成闻言,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给父皇下了什么药?或者说,是父皇用了那等不能用的东西?”

唐境神色严肃道:“我提醒过陛下,但也不好明说。陛下身边的梁内官跟了他十几年,熟悉陛下身边的物事。若有什么端倪,等过些日子,也许就找出来了。”

韩珞成点了点头问:“强占民田案的主谋查得差不多了吧?”

唐境颔首道:“其实桩桩件件都是证据确凿,只因个别王公贵族还不愿承认罪状,又不好用刑,才拖了这么久。”

韩珞成笑着摇了摇头:“几天时间就能查成这样,已经不算拖延了。”

唐境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在从各地搜罗来的书信册子里,看到了裴家借二公子之名行事的影子。”

韩珞成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摇了摇头断了他的念头:“现在二哥正是失落之时,父皇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此事你就当做个人情卖给二哥,就这样过去吧。”

唐境有些疑惑:这不像韩珞成以往的风格,却也没说什么。韩珞成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别想了,再怎么想,咱们也真不可能就凭一件事,就端了那些人的老窝。你才刚入朝堂,不宜树敌太多。况且二哥还有一件更大的事,等那件事出来了,再一并说也不迟。”

唐境反问:“可是那地下军队?”

韩珞成凝重地点了点头:“桓微那边虽然还未能完全掌握证据,但基本已经可以认定,就是他的手笔了。不过这支军队一日不动,我们就一日不能揭露——二哥虽然行事不如大哥稳重,但终归有几个谋士,万一有后招就麻烦了。”

唐境心中却极憋屈:他也曾是御前将军,是皇帝的近臣,自然事事都替皇帝着想。此番韩珮翎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可谓是利刃悬颈,却还要就这么看着这把刀一直悬在皇帝头上,碰不得也说不得,若是东窗事发,又不知是怎样的情形。

韩珞成知道他虽然不说话,却决不赞成这样的做法,知道他心中忧虑,劝慰道:“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父皇。但不管怎么说,二哥都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最看好的也是二哥。现在这太子之位还没着落,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其实唐境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被看穿的人——至少在崔儆等人面前,他还能演戏,还能装聋作哑,又因着一张极少变换表情的面孔,也算得上是喜怒不形于色。

可在韩珞成面前,不知道是因为不愿伪装还是因为韩珞成实在眼尖,自己的一切情绪总能被他收归眼底——想来,这也就是真朋友吧。

唐境微微颔首,却闻韩珞成苦笑道:“可是我大哥那边,恐怕麻烦就要大咯。”

他突然反映过来:忘了说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今天陛下一直在问我关于太子的看法,还问我大公子适不适合当太子,临了了,却又似乎很赞许公子。那语气似乎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韩珞成听出了唐境话中的不确定,却还是有些惊讶:“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唐境不解。

韩珞成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唐境,他接过来一看,也是一脸震惊:“此事当真?”

“我不知道,这也只是桓微凭借一点小道消息做出的猜测。”韩珞成心中五味杂陈:“若大哥真不是父皇的亲骨肉,这事可就大了——你刚才说父皇一提再提太子之事,可有明确的态度?”

唐境也难揣测圣意,便没则声。但韩珞成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了:“好吧,看来父皇也许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也说不准,这有可能是端贵妃和我二哥的计谋——毕竟如果那地下军队真是我二哥的人,要想找点人在衢北流传些风言风语,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为什么没提我二哥呢?”韩珞成不明白:“照理来讲,当下的局面,立国二哥为太子才是最稳妥的万全之策呀。”

唐境心有所动:“也许也是为了制衡。”让韩珞成和韩珝偲打起来,韩珮翎刚好坐收渔翁之利。但这话他可不敢开口,只等韩珞成自己心里补充了。

韩珞成却笑了笑说:“我可没什么资本跟大哥斗。这段时间,还请你帮我多盯着这件事。其实此事也不甚要紧,只是如果诉诸于书信,一旦被人拦截了,恐怕会轰动京城。这件事情又关乎皇家的颜面,又关乎夺嫡之争,我才特地请你走一趟。”

“还有一件要紧事,就是我二哥正在笼络些低品士子。”说到这里,韩珞成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可是有几名不愿接受他招揽的,都被他手底下还剩的文官一个个写折子,调离京城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唐境皱了皱眉:党同伐异不说,还欺负没本事的,实在不要脸:“此事我问问崔儆——公子为何不去问问许大学士呢?”

韩珞成憨憨地挠了挠头道:“许大学士可比咱们忙多了,他又年老体弱,只怕是顾不上来。我会去问问他的意见,但该怎么办,还得咱们落实啊。”

唐境低眉沉思了片刻,突然来了句:“其实,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啊?”韩珞成懵了:从没听说过贬官还能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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