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家在这后宫里头是什么,只要大将军府一日不倒,别说是她,就算连楚奕都算在内,也没有人真敢把她怎么样。
可是安凝雪不一样,皇上指派给她的几个暗卫的确身手不凡,毕竟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这几个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想到这里,安凝雪招来一个身材颀长矫健却相貌普通的宫女:“你去寻皇上,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让他务必过来一趟。”
宫女点头应诺,疾步而去。
若是林夕在此,定然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有功夫在身而且应该是个高手。
转眼明日就是封后大典,宫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宫人,林夕的毓秀宫里却反常的安静。
守卫在毓秀宫周围的人已经增加到三十,而且全是隶属于皇帝最高级别的暗卫——隐龙卫。
看着这么多的隐龙卫,林夕自嘲一笑,在这一点上她倒是有点像个皇后的排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皇宫里的气氛已经凝重得犹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夕只是觉得那些隐龙卫个个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能等什么?皇帝要下手了呗。
布置了这么久的大戏,今天可能就要开锣,只不知道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封后前一日,必须要派遣朝中重臣前去祭天、地、太庙,皇帝会亲自在奉先殿等候结果,祭祀结果为吉,乃是天地、祖宗承认这个皇后,第二日方可行封后大典。
林夕这次封后,楚奕派去祭天地太庙的三位大臣分别是秦国公程道临、大将军冷牧和国子监祭酒安学文。
楚奕还真是苦心孤诣,生怕有人作弊,祭祀出坏的结果来,所以派遣了已经绝对不可能合谋的三个人去负责。
想来结果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天色渐渐黑了,这一个夜晚可能会很长……
林夕定了定神,走进内室。
在她一转身的瞬间,手里已经多了几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分别交给晚翠她们,又每人发了三根银针。
林夕悄声说道:“这三根针必须要藏好,千万别碰到自己,扎上就晕的。一旦你们察觉有危险,放手一搏没有关系,记得一定要保住性命才能去做别的。”
五个人面色凝重接过匕首和银针都藏好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人都是一脸凝重,偏偏早晴丝毫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林夕笑问:“早晴,你似乎一点都不怕啊!”
“有娘娘在,肯定没事!”早晴大咧咧说道。
求别对我这么有信心!
几个人正说着话,猛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三十名隐龙卫瞬间进入警戒状态。
喧哗声越来越大,采薇想出去探探情况,却被面无表情的隐龙卫阻止住。
“皇上有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宫门一步,违者杀无赦!”
采薇气结。
别的宫里可没有隐龙卫这么高大上的保安,那么这个“任何人等”应该是专门指她们吧。
果然是垃圾皇帝的忠实走狗,娘娘明天就封后了,可这些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
这时已经能听见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有很多人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天色已经朦胧不清,不停有火把晃动的光影,将附近映得明明灭灭,透着股阴森。
采薇、采沁、采莲三个把林夕护在身后,晚翠和早晴也护在林夕身前,五个人几乎把她围在中间。
早晴说道:“不如我们回去屋子里吧。”
小丫头潜意识里,有瓦遮头,安全系数应该高一些。
林夕道:“不用,有人想拿你,躲到什么地方都没有用。反而是在门口看着能更快点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那些喧哗的人走近了,几乎人人手里都擎着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如果不是场面太严肃紧张,林夕差点没笑出来。
楚奕布置了这么久,就落得个被人家跟拎小鸡子一样提着回了皇宫?
带队的人是程道临,跟在程道临身后的,居然全都是禁卫军。
难怪楚奕会被人这么提着了,自己身边的队伍全体背叛自己,换了谁都料想不到啊!
既然是这样,按照道理讲,此刻的秦国公应该是志得意满,逼着楚奕下诏书退位让贤才对啊,跑到她这里,所为何来?
本来还守护着林夕的三十隐龙卫瞬间跑到楚奕附近,想办法尽量靠近楚奕。
林夕满头黑线。
不是自己的人果然不靠谱。
不过看着后面浩浩荡荡越聚越多的禁卫军,林夕开始替那三十个隐龙卫祈祷。
程道临看了看林夕,阴恻恻的说道:“淑妃娘娘还请谅解老臣不敬。”
他对着左右一颔首:“拿下了!”
“慢着。”林夕一声低喝:“秦国公,本宫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冷家好像与你国公府并无什么瓜葛吧。”
林夕看了看楚奕,像是才发现皇帝一般:“你居然敢这么对待皇上,秦国公,你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林夕发现她此话一出口,秦国公的脸上骤然一变,火把映射下只见他脸上肌肉都在痉挛。
“九族?我程家哪里还有什么九族?已经被你口中这个暴戾成性、贪婪嗜杀的皇帝给屠戮殆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把的关系,程道临眸光泛红,竟如充盈着血泪一般。
一个禁卫军头目打扮的人匆忙而至:“国公爷,所有宫门均已落锁,整个皇宫都已在我们控制之内。”
“哼!真能吹大气,皇宫被你控制又怎样?还不是瓮中之鳖?冷大将军脱身多时,此刻定然已经调集人马包围了整个皇宫,朕劝你赶紧弃械投降,等会大将军到了,朕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楚奕的话虽然说得很大声,可任谁都听得见他声音都在颤抖,显见得是色厉内荏。
“放心,我若是没有生路,你必定比我先行,当朝天子为我程道临开路,死又何憾!”
不愧是簪缨世家教育出来的人,说出的话都带着铿锵之音。
不过再慷慨激昂,想必也是怕死的吧。
否则何苦大张旗鼓拖着她下水?
林夕深深怀疑,冷寄悠的脸上是不是被上苍刺了字?怎么什么事情都拉上她做挡箭牌呢?
“至于淑妃娘娘能否活命,那就要看令尊的诚意了。走吧!”
程道临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