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独是一个很悲伤的话题,然鹅比这更悲伤的是独的独也死了。
原本以为靠着耍钱弄鬼糊弄生活费的孙家最后一定会跟他们妥协,对于一个租不起门面店开棋牌馆,只能用自己家客厅开黑店的的穷人家庭,七十万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指望着能得到财神爷待遇的常家老两口发现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像他们估计的那个样子,人家不但打掉了他们的宝孙,还牛哄哄叫他们以后不要再来骚扰。
他们马上就要跟着老太太一起去妹妹家吃香喝辣了。
林夕和孙娅凝互相对视一眼:咱们要养活他们?我们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得知唯一的指望真的被人家给搅成碎肉,常家夫妇开始对着孙家所有人破口大骂。
一会骂孙家不得好死,一窝子只认钱财的吸血鬼;一会骂孙嘉霓是个丧门星,迷惑了他们家天明,最后还要害死天明,不然的话早就娶了旺夫的初辞,比孙家这个狐狸精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他们并不清楚初辞的老爸开办学校之事,不过在电视上看见了初辞。
常家夫妇觉得,初辞能在江滨市电视台早间新闻里接受市领导的表扬,那肯定是很牛叉的事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从前初辞跟天明在一起的时候可什么都没跟天明要过。
唯一要的东西还是她父母提出的一套婚房。
哪像孙嘉霓这个小妖精,吃喝穿戴,啥都得天明花钱,虽说后来儿子发财了,可也没见过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出来卖的都比她强。
常家夫妇实在太能骂街,钱秀怒发冲冠,已经顾不得老太太卧室里还有客人,也加入战团,说常天明好吃懒做,找个女朋友跟请个佣人一样,不走正道敲诈人家最后把自己给作死了也是活该。
反正骂人的时候都是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戳心窝子就说什么。
尤其最后,钱秀听见常家夫妇频频提起初辞,竟然干脆挑破了跟初辞家的关系,甚至直接说出人家才是真的有钱人。
山上有个大得不得了的园子,办的学校全国都有名,请了十多个老妈子伺候,开好几百万的豪车带着他们兜风……
反正按照钱秀的说法,如今就算在整个国家,孙家那位姑奶奶都是最有钱的那群人之一。
林夕再次跟孙娅凝对视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原来这样壕?还是说她说的那家子人只是碰巧跟咱们重名?
林夕一直都认为,穷不可怕,装逼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穷装逼。
老太太在卧室里听得又是生气又是尴尬。
一阵钥匙拨弄锁孔的声音,孙嘉霓打开门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无比,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说她是在看着人吧,眼神却没有焦距,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平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们走吧,孩子已经打掉了,从此我跟常天明如你们所愿,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家也绝对不会去抢你们的大房子、大车子。这里是孙家,现在请你们出去。”
说完她抬脚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走。
常母一把扯住她:“你还有人心吗?你这个黑心烂肺的小娼妇!那是一条命呐,那是我的大孙子啊!你凭啥自作主张打了去?你这个该千人骑万……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她的污言秽语,常母只觉得嘴里又酸又甜,牙齿麻木,舌头上多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呸”的一声吐出去,直接坐在客厅地上,她粗糙干枯的手不断拍打着复合地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杀人啦,把我老婆子牙都打掉了,打得我都吐血啦,救命啊!老头砸,报警啊!”
反正她儿子死了,孙子也被搅碎变成了一滩肉泥,凭什么让老孙家过好日子?说天明敲诈,要不是为了娶他们家的狐狸精,天明好好的干啥去敲诈?
“报你妈的警!”常老头虽然也恨孙嘉霓这个狠心的贱货,可……总也不能胡说不是?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吐出来的是牙?那是水果糖!”
常老头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走,那一瞬间一道白光电掣而至,直奔自己老婆子恰好张开的嘴巴,早一点、晚一点都绝对丢不进去。
常老头的心顿时有点怯。
但是他绝对没想到,屋子里那位自己想象当中的高手,竟然是他的前儿媳初辞!
更让他们悔到肠子都青了的是初辞的母亲就是钱秀口中那位牛得不得了的姑奶奶。
“别再来这里捣乱,拿着两户房子的钱好好安度你们的余生吧,那是你们的儿子拿命给你们挣来的钱。如果我知道你们还敢来这里找不痛快,我就会让你们变得更加不痛快。”
林夕发现不但是孙娅凝,连她自己也像是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当初这老两口可没少明里暗里讥讽初振哲和孙娅凝,说他们要婚房就是在卖闺女,也不看看自家闺女什么条件,什么相貌布拉布拉的。
时至今日,那些委托人的情绪已经无法再影响她,不过林夕也能体会到他们残存在躯壳里的喜怒哀乐。
林夕能感觉到委托人的情绪是很愉悦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常天明的极端自私、贪婪绝对是从父母处遗传而来。
见微知著,很多惨绝人寰的大悲剧,其实都是来源于人性中不知不觉累积扩大的贪婪。
如果常天明不是那么贪心,他可以跟初辞最后是完全可以走到一起的,又要面包又要美人却只想着不劳而获,坑了别人毁了自己。
林夕再次笃定,常天明在原剧情中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常父拖拽着犹不甘心的常母下楼走了。
一个对常父常母点头哈腰的年轻人开着那辆常天明新买的车子。
林夕微笑,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常天明的父母如果可以控制骨子里的自私凉薄和贪念,或许会有个不算悲惨的晚年,谁知道呢,反正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