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杨毅武斗完的周霆,换了衣服赶来,正好看到杨毅最后一关闯关成功。
对霁哥儿这个恨铁不成钢啊:
“昨天我是咋教你的?不是让你以小卖***杨毅再发第三遍誓么?发誓一辈子对你姐好,一辈子不纳妾啥的。你咋都忘了?忘了就算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为啥是第三遍?那不是前面有周霖和他那两遍么。
霁哥嘟着嘴看着杨毅大步流星的去接姐姐,对二哥的埋怨带听不听。
心道:姐姐说过,男人的誓言靠得住,母猪都能上了树。
还不如趁热乎捞点实惠的,以后真不济了时才不算太亏。
那是小时候姐姐给他讲话本子时说的,他都记得真真的。
所以与其听杨大哥,呃,姐夫发第三遍誓不如捞点实惠的。
谁说去姐夫家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是去姐姐家亲自看看,才能知道姐夫的誓言是不是空头银票。
空头银票这个词也是姐姐教的。
想到这些,霁哥儿悲从心头起:姐姐教自己这么多有意思的,以后就可能再也没机会教了,甚至还会把更多有意思的教给那个他叫外甥的家伙。
这样一想,霁哥儿有种被抛弃和背叛的赶脚。
于是哇的大哭起来。
周霆还以为是自己的埋怨把弟弟挤兑哭了呢,
赶紧哄他,哄不住就激他:
“你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朗朗晴空掉金豆,看人不笑话死你!”
霁哥儿抽搭着反驳:
“姐姐说我还不能算大男人,等十八岁以后才是!”
说完想到这也是姐姐说,哭的更大声了。
这时张晴急急赶来,看到这哥俩的情形,也以为是自己夫君招惹了小叔子,气得用大眼瞪周霆,
小声责怪:“大喜的日子你还欺负小弟,你是怎么当哥的?!”
周霆张张嘴,对着媳妇的大眼愣是没敢解释,只能接着哄弟弟。
霁哥儿看到二嫂来有点难为情,再看二嫂收拾二哥为他出气,心里却安慰多了。
虽然不是二哥惹得他,可看别人也难受他就不怎么难受了。
于是轻易就被二嫂哄好了。
不得不说这是周家的小腹黑。
张晴一边要带霁哥儿收拾去,一边告诉周霆快去背眉眉。
怎么是周霆背新娘而不是长兄周霖呢?
因为周霆守北疆不能给妹妹送嫁,而是由周霖周霁和两个嫂子去。
他就死缠烂打的求周霖,让他背妹妹上花轿。
周霖被他缠得没办法,就均给他一半机会。
从正堂到二门归他,从二门到大门还是周霖。
正堂前杨毅正在做催妆诗。
一身喜服的他褪去原来过分的刚毅冷硬,身姿挺拔俊朗。
尤其是一向如深潭般的双眼,此时盛满喜意,加上红色喜服衬得他格外英气逼人。
围观的人们无不赞叹,同时也不无妒忌周家三房的,
已经有一文一武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又多了个如此出色的姑爷,这还给不给别人活路啊?
再是不舍,女儿家也要离开娘家。
姝眉趴在二哥宽厚的脊背上,想着两个哥哥中相处最多的就是他,憨厚宽仁的二哥给她的呵护纵容最多。
现在却在战场搏命时刻面临生命之忧,是她的至亲里让她最揪心的那个。
幸运的是与二嫂成就了一对恩爱夫妻。
她时时祈祷上天保佑二哥一生平安,和二嫂白头到老。
似乎感觉到妹妹的担忧,周霆瓮声瓮气的说:
“妹妹别担心,二哥会好好练功,练得最厉害,谁也打不过我!呃,很快我也会打败杨毅,他要是敢欺负你,哥就替你去揍他去!”
姝眉被质朴忠厚的二哥哄得破涕而笑,重重嗯了声。
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眉眉!到大哥这里来!”
隔着红盖头依稀看到大哥,姝眉伸手毫不犹豫的伏到周霖的背上。
大哥的背不如二哥的厚,有点硬却让人更踏实。
他是周家的骄傲,也是最有担当的那个。
肩负长孙长子的重任,承担的最多,付出的也最多,也许是牺牲最多的那个。
姝眉对这个让她无比骄傲的大哥,最敬佩,最仰仗,也最心疼。
唯愿他能放松一些,别太苦了自己。
大哥!你一定要幸福!
此时二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个面黄瘦弱的小厮,似喜似悲的看着这兄妹,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直到翠羽把他偷偷拉走。
出了大门,鞭炮声骤然响起,姝眉的心和手同时一紧。
周霖明白妹妹的不安,沉稳坚定的低声对她说:
“眉眉别怕!大哥在!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姝眉的心墙崩塌,泪珠如雨落在周霖的后颈和肩头,只能哽咽着嗯。
她相信!她知道!
花轿悠悠,喜乐声声,长长的十里红妆,一路蜿蜒到码头。
周家三房舅爷王勇之提供的豪华婚船队就停在那里。
过后这条长龙,就会带着铺陈满江的红色喜庆驶向上都。
在专门给新娘准备的喜舱中,两个送嫁的嫂子被小姑哭成的花猫脸逗笑了,纷纷打趣。
让离愁别绪里的姝眉再也没好意思沉浸下去。
不过她跟嫂子们吐槽,等到上都时绝不再画这样的妆,感觉都不是自己了。
张清敏抿嘴笑而不语。
张晴毫无顾忌的回应:“我也觉得新娘妆好看是好看,但你本来面目更好看。”
船上几天风平浪静,大船也稳妥的很。
身体康健从不晕船的张晴竟然晕了船。
同来的曹姑姑一把脉,竟是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姝眉又惊又喜还特别担心,怕这番跋涉动了二嫂的胎气,想让人把她护送回真定。
张晴却大大咧咧说没事,她身体啥样自己最清楚,这大船安稳舒适的很,再说她也想爹娘了。
本来她就想趁送姝眉去上都成亲,回来过京城时去看看爹娘。
现在她有了身孕,按习俗有孕的人不能做送亲。
虽然遗憾,但是却可以中途下船去京城看父母。
曹姑姑也安慰姝眉,张晴的脉象极好无大碍的,再说她和周大顺,翠羽都回京城会故友,一路护送正方便。
姝眉这才稍稍放心,吩咐她的身边人用心伺候,更千叮咛万嘱咐她好好休息。
还让黄衫飞鸽传书给父母这个大喜讯。
张清敏含笑恭喜妯娌,还打趣张晴和姝眉,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等回到自己住处,她却暗自伤怀:自己比妯娌成亲早那么多,夫妻一直在一起,也是恩爱有加的,却一直没有喜讯。
如今又被二房后来居上,怎么不让她郁结于心呢?
想着想着,她也觉得有点恶心,转念想起上个月刚来过月事,心里越发烦躁。
船上燥的不止张清敏一个,目前还是空头新郎官的杨毅更燥。
小媳妇近在咫尺连见都见不上一面,别说有规矩不让,就是有大小舅子两个门神,他也甭想作妖。
好不容易熬到上都码头。
姝眉一大早又开始洗浴上妆。
这次喜娘在她的指挥下,画了她要求的新娘妆。
妆罢,喜娘惊呆了,不住嘴的夸赞新娘子好漂亮。
张晴等人已经在京城码头下了船,此时陪着的是张清敏,她也被小姑的妆容惊艳了。
论容貌她和妯娌还真及不上小姑子。
这又让张清敏心里酸了酸。
很快花轿都准备好了,姝眉再次坐上花轿,被直接从船上抬下去。
一路去往定安伯府。
在下轿过火盆时,一只大手一直有力的搀着姝眉,让她心里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微微的失落。
姝眉一直信奉低调最舒服,她还真怕杨毅跟她二哥那样抱着新媳妇一路招摇。
杨家不同于自家,真那样秀简直是进门死。
失落的是,不管杨毅背地多热情,在人前一直是装大尾巴狼。
让他高调表现出对媳妇的重视这样的事是不会做的。
所以女生的小虚荣让姝眉多少有一丝失落。
不管心情多复杂,姝眉该做的一件没做错,顺利的拜完天地进了新房。
马上要掀盖头了,姝眉心慌慌的,
还自我解嘲,掀开盖头时要不要来个嫣然一笑,把杨毅迷个不要不要滴。
可当盖头一掀开,她先本能的因为一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就看见杨毅想要吃人的眼神。
哎呀妈呀!哪里还顾得什么嫣然一笑?
吓得她后脖颈起鸡皮疙瘩,一缩脖子立马垂眼低头。
就算羞答答状吧!
杨毅掀开盖头就见小媳妇粉面桃腮,烈焰红唇,闭眼仰头,一副请采摘的模样,一下就把他的熊熊邪火给点燃了。
哪知她一睁眼马上又换一副小鹌鹑状,把杨毅又逗得笑出了声。
这下可把身后的看客们惊呆了!
不止因为新娘子美得不可方物,更是因为千年面瘫脸的杨毅居然会笑?!
还能笑出声?!
杨毅可不管旁人如何想,笑完马上恢复出厂设置。
按喜娘的要求完成婚礼剩下的流程。
然后和姝眉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前面宴席敬酒待客。
杨家女眷们还对杨毅刚才的“惊鸿一笑”议论纷纷,
当然对能博杨毅一笑的新娘子更是好奇。
接着就一番互相介绍,打趣,探寻……
有张清敏这个应对得体,言辞有度的大嫂在,姝眉只需偶尔简答或微笑,或点头或摇头。
做足一个安静的美新娘子即可。
过了午宴,张清敏和曹姑姑这些娘家人就都回去了。
想到这里只剩自己,姝眉差点没喊她们:等等!带我一起走。
见她眼巴巴看着家人离去的方向,麦香扑哧笑了,唤她:“三奶奶!”
姝眉一惊:“你叫谁?我娘来了?”
咋一听她还以为她娘王氏来了。
麦香无奈的:
“姑娘!你醒醒吧!咱们夫人怎么可能来?我是叫您呢!您可别忘了,姑爷在这府里大排行三,你可不就得被称呼三奶奶?倒是巧,和咱家夫人称谓一样。”
姝眉撇撇嘴,别扭!
麦香先把杨府下人打发出去,只有周家几个陪嫁的在时,她严肃的说:
“以后要在人前唤咱们姑娘三奶奶,要不被人说没规矩,丢了咱们姑娘的脸。尤其在三爷面前更要记得。”
众人忙回答是。
姝眉看着和曹姑姑学得颇有大家风范的麦香,
心道:还真是,士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心里的慌乱和不自然也少了很多。
夜来人静,洗浴完换上寝衣的姝眉又开始着慌,因为她想起了杨毅掀盖头后那吃人的目光。
妈蛋!前世她有没有洞房过啊?
是不是也这么怂?
好歹在那么开放的时代待过,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么?
正胡思乱想,门外传来丫头们的请安声。
姝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把揪住要出去迎人的麦香。
麦香无奈的低声:
“姑娘,咱夫人不都给您讲过了吗?再说姑爷那么疼你,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你怕啥?”
姝眉:
“其实你也不知道,杨毅是大尾巴狼!”
麦香差点笑出声:这个活宝姑娘!平时那聪明劲儿厉害劲儿呢?
麦香正在安抚姝眉,杨毅已经进了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麦香赶紧过去行礼,问他要不要休浴。
杨毅盯了一眼小媳妇,见姝眉又成小鹌鹑样儿,先对她咧嘴一笑,才对麦香嗯了声。
麦香动了个心眼儿,问杨毅:
“三爷,是让甜橙她们伺候,还是用爷以前的?”
姝眉哪里不明白麦香的用意,小耳朵马上竖起来。
杨毅先没回麦香,而是刻意看向姝眉,看出自己小媳妇的鬼心思,心里一呲牙:爷的好东西可都是给你留着呢!就看你那小身板受的住受不住了!
嘴上这才回:
“谁也不用,我洗浴从不用人伺候,以后么……”
杨毅拉了个长声,盯着姝眉,意有所指的接着说:
“以后就不好说了!”
麦香脸一红,幸亏把甜橙几个姑娘打发到外面去了,只剩她和可乐两个成过亲的,否则姑爷这也太……
姝眉先是一惊后又明白过来,炸毛了:不要脸!臭流氓!
杨毅见小媳妇的表情又鲜活起来,才扬眉一笑,去了浴间洗澡。
留在喜房的麦香和可乐残忍的丢下姝眉,退出了房间。
可怜的姝眉委屈的躲到床里头,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洗了个战斗澡的杨毅回到洞房,一眼没找到小媳妇,再看床帷幔拉下来了,小媳妇居然先上床了?
这是等不及了?
某火顿时更加熊熊。
姝眉哪知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拱了火。
接下来雷霆雨露,老房子着火……
盼望已久的小媳妇终于到手,杨毅这匹野马终于可以纵横驰骋……
长这么大姝眉哪里吃过这么大苦头,早就哭的稀里哗啦,最后……
杨毅终于察觉小媳妇情况不对,缓下来一看,吓了一跳。
忙用手指探了探小媳妇鼻息,才微微松口气。
疼得昏睡过去的姝眉一夜都未太睡安稳。
没过足瘾的杨毅也好不哪去。
疼惜小媳妇,没敢再撒野。
不得不洗了好几次冷水澡,所以也是一夜没睡好。
早上一醒来,姝眉就觉得很不对劲,疼!到处都痛。
头脑一下清醒,悲催的洞房花烛夜回放,让她又怕又委屈,眼泪又跟开了水龙头似的。
怀里的小人儿一动,杨毅就醒来了,等看到小媳妇又哭了,他也跟针扎了似的心疼。
可他也有点小无奈甚至小委屈:这个娇气的小媳妇,还真是个磨人精啊!
你说他巴巴候了这么多年,憋了这么久容易么?
好不容易开了荤,还成了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口吞下肚来不及吧唧味儿,就没第二回了。
这些现在都还好说,毕竟以后吃肉的机会还多着呢。
当务之急必须先把小媳妇哄好,否则以后的麻烦大了。
于是杨毅给小媳妇又顺毛,又拍抚后背,嘴里还喃喃的哄着。
姝眉开始是有些委屈,后来几乎就属撒娇了。
出嫁前娘亲给她讲过很多夫妻之间需要注意的事,其中重点就讲过新婚之夜不要太紧张太娇气,否则会受大罪。
结果她还是遭了大罪。
她也不想紧张啊!
不知怎地就紧张的不行。
于是两只菜鸟把好好的新婚之夜整得这么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