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钱婆继续叫人拷打孙香。
“婆婆,人昏死过去了。”
“拖下去,单独关起来。”
剩下的人看到孙香的惨状,除了同情,就是害怕。
害怕下一个受刑的就是自己。
“你们所有人最好说实话,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有人告诉我是谁下的毒。”
院子里被押着的六人,互相看了看彼此,还是说他们真的不知道啊。
“没事,我们可以一个一个的慢慢来。”
随即就指向了其中一个,旁边的家丁立马将拖出来。
把她按在一条高板凳的中间,这板凳通常是柳府下人吃饭休息用的。
头的位置是超过板凳的,板凳两端有人将钳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挣脱反抗,她身后还有一人持棍而立,等着钱婆的吩咐。
木棍倒是不粗不细,可打在人的身上却不是不痛不痒的,几十棍下来就能要人的小命。
钱婆把她的下巴撑起来,看着她十分害怕的样子,开口说:“来,告诉我,是谁下的毒。”
“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完,都差点哭出来。
当然这不是钱婆想听的,所以示意该动手了。
接下来的声音很复杂,有木棍快速挥舞的破空声,有木棍打击到人身上的声音,有人的哭声,更多是人的惨叫,凄厉。
“婆婆,这个又昏过去了。”
钱婆不耐烦地说:“拖下去,换下一个继续。”
凶神恶煞的家丁们从剩下的五个中,随便拖出了一个,按之前的方式继续行刑。
接下来这个,有点小聪明,准备装昏,然后少受点皮肉之苦。
行刑的家丁没打几下,就假装昏过去了。
“婆婆,这个人这么快就昏,是不是被吓到了。”
钱婆吩咐人,把他的头抬起来,看一下情况。结果呼吸完全不像之前两个那样,不是那种遭受毒打后的微弱,虽然比正常人稍弱。
“在我的面前耍滑头,真是不知死活,给我用尽全力打,狠狠的打。”
木棍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突然说:“婆婆,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哦,是谁?”
“就是孙香那丫头,她下好毒后,把东西留下,然后故意找我帮忙,帮她作证,拉我下水。”
“你说是孙香,那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
钱婆然后挥手,示意家丁继续打下去。不知道他是故意把黑锅推到孙香身上,还是真的是孙香下的毒。
她要向夫人交差,必须得有一个大家都能信的理由,然后把凶手交出去。
再又挨了几棍子后,那人又说:“婆婆,我知道了,孙香在外面有一个自幼相识的情郎,她之前几次向姨娘求情,希望姨娘能够成全。
不过姨娘都拒绝了她,所以她因此怀恨在心,这才选择下毒报复。”
“你怎么知道,她府外有一个情郎。”
“我们一起伺候姨娘一年多了,彼此都知根知底。”
钱婆可不会偏信他一个人,所以向另外五个人又询问了一遍。
孙香在府外的确有一个情郎,叫张小六,是自幼一起长大,现在是在一家赌档打杂。
正是因为张小六在赌档打杂,又经常和不三不四的混在一起,月姨娘觉得靠不住,所以才拒绝了孙香的请求,不想眼睁睁的看她跳进火坑。
孙香也懂月姨娘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仍天真的幻想。
说不定成婚后,张小六他会慢慢的变好,会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
但钱婆还是没有全信,派了家丁出府去打听证实。
正好,请的仵作也来了。
在看过月姨娘的尸体后,仵作得出了结论,并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了钱婆。
“死者的确是死于毒杀,很小剂量的砒霜,但还有另一种毒素,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像是红彩菇,一种剧毒的菇子。
这种毒茹多生长于野外,也有一些歹毒的药师会自己小心的种一些,吃了它基本上没救了,砒霜还有一丝希望。”
钱婆听完,表示线索大致可以理清了。
心怀不满,仍与府外有联系,而且下毒又方便。
可事实是,她真的会这么蠢吗?
钱婆她自己都不信,但只要有人认下这一切,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安排人送走仵作,还给了仵作一些谢银,并嘱托他不要乱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仵作说不敢,他今天根本就没有来过柳府。
钱婆看他很识相,就作主多给了些谢银。
“将孙香带过来。”
不一会儿孙香又到了钱婆的面前。
两个人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倒下去,虽然看着像是跪着,但如果没人扶,她整个人绝对会瘫在地上。
“来凉水。”
一盆凉水正中她的脸,让她清醒过来。
“孙香,有人指证是你的毒,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嘛?”
钱婆用手指了指还被按在板凳上的那人。
孙香嘶哑的说,“周三哥,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周三不敢抬头见她,也许是羞愧吧。
紧接着钱婆又说:“对了,那几个也指证是你下的毒。”
剩下的四个丫鬟都相继把头低了下去。
孙香望着那些曾经的朋友,感觉他们现在好陌生,好可怕。
然后一边笑一边流泪,可怜到让人心疼。
“如果你继续死撑,不说实话,不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那我只好让你和你那情郎张小六,在下面做一对苦命鸳鸯。”
“你怎么会知道六哥。”
“当然是他们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院子里的都是些不守规矩的,进了府还对外面念念不忘。
没事,你只要说了是谁指使你,他们的生死也可以由你决定,而且我会求夫人作主让你和那张小六成亲,届时还会送上贺礼。
怎么样,你还是说了吧!少受点皮肉之苦,交待毒药怎么来的,主使又是谁,我就作主放你出府开始新生活。
如果你不交待,就是由你顶罪,而你的情郎也会送押。”
钱婆不断在孙香的耳旁低语,循循善诱道。
孙香内心十分苦闷,自己一时好心,却遭人如此对待。
悔不当初啊。如果那时自己心狠一点,不管那人,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还拖累了六哥。
钱婆见她还是不肯说,也没有了最后的耐心,叫人把她按上去。
旁边有人替她求情,“婆婆再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打死人的。”
钱婆想了想,她现在还不能死,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既然她不肯说,那就换掌嘴,剩下的都看押起来,不许他们和外人有交流,也不准他们彼此之间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