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白泽恍然。
月笙萱一愣,据她所知,螣蛇也是中传说中的神兽,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句“螣蛇无足而飞,鼯鼠五技而穷”,传闻螣蛇所长不多,却一心专注于飞行,终于修炼出了一双翅膀,兴云雾游其中,从占卜的角度来说,螣蛇主虚惊怪异之事,也主牢狱之灾,她曾经一时心血来潮找过算命先生看过卦象,所以了解过一些。
而这个世界的螣蛇又是什么样呢?
比起月笙萱的好奇,白泽显然要震惊得多,似乎是觉着自己这小猫的姿态在旧识面前不好意思,它恢复了原本的体型样貌,靠近了些,担忧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又探出一丝灵识,查探起螣蛇的状况,随后源源不断的祥瑞灵气散发出来,应该是在给螣蛇疗伤。
空气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螣蛇疲惫的闭着眼,静静的等待白泽的治疗,它被困在这里,大约百年了,它被那个女人困在这里,这一百年来,陪伴它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世界寂静无声,百无聊赖之下它丢出几星南明离火,点亮了石壁上的烛台,微弱的烛光,却只是让它更加认清了眼下的状况罢了,只是让它更加清晰的明白,它被残忍的抛弃了。
等到白泽治好了它身上的伤,它又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伤口上的痛,一百年为活动过的身体僵硬无比,它尝试着动了动尾巴,却牵扯到了翅膀上的伤口重新裂开,但更痛的,是它的心,它望向不远处的的月笙萱,以及她腰间的混天绫,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恨意......
“你别乱动,我们先想办法放你出来。”白泽看它不安分的动了一下,让翅膀上的伤口又加重了一些,不由得出声道,它虽然治好了螣蛇身上的伤,却没有管翅膀上的,因为那里被钉入了钢钉,就算治好了,拔出钢钉的时候也会造成二次伤害。
螣蛇微微点了一下头,一百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么一会,其实他方才也是突然感应到了白泽的气息,才尝试剥离灵力,制造了地狱黑蔓,试图将那一缕疑似白泽的灵力带到自己面前,但因为它被困在这里百年之久,十分虚弱,所以整个过程断断续续。幸好,天公见怜,来的果真是白泽,虽说以前跟白泽的交集不多,但白泽的品性却是毋庸置疑的,绝不会对它见死不救。
一百年了,它终于就要自由了,它终于可以出去问她一句,为什么。
只是白泽身边的这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螣蛇问道。
一直安静在一旁等候的月笙萱一愣,“你说我?”
“是你。”
“我说过了,我是跟白泽契约的修士啊。”
“名字。”
“月笙萱。”
“年龄。”
“十八......”
这螣蛇搞什么鬼,查户口呢?月笙萱皱眉回道。
“你怎么会有混天绫?”
“捡的,怎么?”
月笙萱对螣蛇的说话方式很不满,一副高高在上惜字如金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瓮中之鳖,灵力微弱,那是白泽心地善良,才会对它这么客气,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她可是白泽的主人,只要她一句话,白泽就不能替他治疗,有求于人还这么趾高气昂,神兽了不起啊?
这时候月笙萱全然忘了,对另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她似乎从未有过这么多怨言。
当下抱手靠在石壁上,不满的看向螣蛇,敷衍的回了一句,不打算再继续这个问答游戏。
谁知,螣蛇却是很失望闭上了眼,喃喃道,“是吗......那你不是她。”
在牢房外走来走去,正想办法拯救螣蛇的白泽听到双方的对话,不由得停下来,忍不住插了句嘴,“什么不是她,螣蛇你不知道,混天绫自古以来只认一个主人,那就是子羽仙子。”
月笙萱一脸黑线,这个白泽说话不经过大脑吗,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知道人家对那个子羽仙子是什么态度呢,就把自己的底给揭了。
这个猪队友,猝不及防啊!
但对于白泽而言,大家都是神兽,虽然千年前螣蛇因一些事情损耗了修为,降到了仙兽,但它还是很信任螣蛇的,神兽的品格都是很好的,嗯。
所以它越说越来劲,“嘿嘿,我家主人就是子羽仙子的转世呢!不久前在凰铃钟里面捡到了混天绫......”
“啊——”
谁知白泽话还没说完,螣蛇就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原来是你,我恨你!”
清美的青色瞳孔里,纯净的光芒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猩红色,它怒瞪着月笙萱,不停的扭动庞大的身躯,奈何身上的桎梏太过坚韧,既是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开一份,让它扑向自己的仇人。
月笙萱一开始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由始至终都懒懒的靠在石壁上,因为她知道,不论是因为什么影响了螣蛇的情绪,但不断怎么样它无法冲过来对她怎么样。她早就看出来,这些铁链并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把堂堂的螣蛇神兽困在这里百年之久。
但却吓到了白泽,它想不通,自己的主人怎么会跟螣蛇有仇呢,不论前世今生,主人一直都是善良美好的,它忙劝道,“螣蛇你冷静一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终于,螣蛇还是安静了下去,筋疲力尽的摊在地上,像是被人丢弃的一团烂泥,它翅膀上的伤口又更严重了一些,青色的血液流得满地都是。
“吱吱吱......”
突然,牢房的地面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凸起,它们就像是一直蛰伏在这里,此刻被血液的香气吸引,纷纷爬了出来,朝地上的螣蛇的血聚集而去,不消片刻,地上的血渍就被它们蚕食殆尽,但它们好像并不知足,转而朝着螣蛇的伤口爬去,最后附着在了螣蛇翅膀的伤口上,很快就将那里覆盖上了一层可怕的深沉黑色。
“是黑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