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手中的茶水明明温度适宜,叔母怎么就说烫了?还毁了萱儿做衣裳的布料......”月笙萱作委屈状。
月鸿畏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弟妹心中不喜,又何必大清早跑过来道贺?”
这明显就是逐客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靳蕊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抱歉的说了一句,“是误会。”就安静的站到了一边,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还不忘偷偷瞪了一眼肖阳晴,都怪她,她的杯子怎么就不烫呢?要不然月鸿畏也不会生气了。
其实肖阳晴也不好过,手里杯子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越来越烫,她浑身颤抖,有了靳蕊的例子在前,她又不敢将杯子甩出去,就怕惹怒了月鸿畏,想要放下杯子,可是整个屋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有的桌椅板凳,除了月鸿畏坐着的那张椅子,全都摆满了红箱子,哪有地方给她放被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刚才红绦上完了茶就走了,也不知道留下来伺候,她现在端着手里的烫手山芋,喝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实在是太难了!
肖阳晴想得不错,月笙萱就是故意的,故意整她们,她刚刚给红绦使眼色,就是暗示她上最烫的茶,谁让她们过去那样对待原主,对待自己,比起往日的那些虐待,如今只不过是一被小小的热茶就受不了了?
“娘,女儿帮你拿吧。”
月莹见肖阳晴脸色不好,似乎看出了茶水的门道,主动接过了肖阳晴手里的茶,肖阳晴本想拒绝,却见月莹向她点头表示让她安心。
运起灵力包裹住自己的手指,月莹面不改色的接过肖阳晴手里的杯子,还不忘担忧的说道,“娘这几日忙着操办莹儿的婚事,不小心伤了手,这杯子盛满了茶水还是有些重量的,还是让女儿端着吧。”
她这话乍一听觉得没什么,但过后再回味,又不免察觉到一些讽刺的味道,肖阳晴为月莹的婚事忙前忙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事事亲力亲为,自然不可避免会受伤。反过来再看,同样忙着操办婚事的尉迟樱,如今她的伤已无大碍,本就是非常健康的体质,今日见她,也已恢复了满面红光,常年在战场舔血的武将,可见其英姿不凡。
同样是操办婚事,一个劳心劳力还受了伤,另一个却闲适自在,在有心人的对比之下,不免显得尉迟樱这位续弦不够大度,如此亏待继女,太过上不得台面了一些。
尉迟樱为人性格直爽,听不出月莹话里的讽刺,她最多只是觉得这话听起来让她感到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笙萱可不愿意她们欺负尉迟樱,忙开口,带着些恰到好处的关心,“大伯母受伤了?那可得好生歇着才行,五妹妹的婚期尚且还有些时日,大伯母大可不必操之过急,吩咐府里的人去做便是。”
言外之意就是,明明可以吩咐下人去做的事,你非要抢着做,这不是作践自己吗,而且现在离婚期还早得很,你们搞得这般声势浩大,是有多急着嫁人?
还不忘走到肖阳晴身边搀着她的胳膊,“大伯母身子矜贵,可马虎不得。”
这一句就是在讽刺肖阳晴太过娇气了,人家尉迟樱身经百战,修为又高,可不是那种挂个灯笼都能摔倒的千金小姐能比的,操办个婚事而已,还不至于会弄伤自己。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人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
习惯了口蜜腹剑,将所有人牵着鼻子走的月莹,被月笙萱突如其来的话这么一堵,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驳,脸上的贤淑表情裂开几许,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美眸盯着月笙萱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洞来,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月笙萱放开肖阳晴,走到不明所以的尉迟樱身边,冲着月莹挑衅的回过去一眼。
小样,跟我斗?
肖阳晴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见自己的女儿败下阵来,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月笙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由她们拿捏的废物草包了,她现在不仅灵阶在中蓝国年轻一辈无人能敌,一张脸随着灵阶的增长,也越发好看了,一张嘴更是伶牙俐齿,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会是过去那个只会躲在柴房里哭的废柴。
有的人,就是见不惯一直被自己才在脚下的人有一天突然崛起超过自己。
此时,无关年龄,无关任何利益纠葛,不止月莹,就连肖阳晴也深深的恨上了月笙萱。期盼着有一天,能再将月笙萱摧毁,揉进最肮脏的泥潭之中。
知道再纠缠之前的话题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肖阳晴勾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语重心长的对尉迟樱说道,“樱娘,我今日过来也是出于关心,说来惭愧,萱儿这些年都被我们给宠坏了,也没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女红,照规矩,这女子出嫁的嫁衣都是要自己亲手缝制的。明日就是萱儿大婚的日子,想来现在时间也来不及,刚好啊,莹儿的嫁衣已经做好了,我就给送来了。”
尉迟樱被她说得云里雾里,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肖阳晴将候在门外的侍女招了进来,侍女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一件鲜红的嫁衣,阳光打在嫁衣上,折射出了柔和的光线,看得出来,用的是上好的料子。
肖阳晴接着道,“反正距离莹儿的婚期还早,索性啊这件嫁衣就送给萱儿!莹儿喜欢做女红,再赶制一件也来得及。”
先提到月笙萱没有拿得出手的女红,再拿出月莹亲手制作的嫁衣,最后再次强调月莹喜欢做女红,这不是故意在揭月笙萱的短嘛。
月笙萱听完心里觉得好笑,前世的原主为什么不会女红,大家不都心知肚明吗,每日少挨一顿打就不错了,往往旧伤刚好又添新伤,哪有功夫钻研刺绣?(未完待续)